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第四章

    贾铭接到召开项目经理会议的通知，会议由刚回国不就的研发总监沈奕主持召开，贾铭打量了他的这位顶头上司：一副宽宽胖胖的体型，两边招风耳突出，两只眼球藏在高度的眼镜片后面显得有些鼓，仿佛大声震动就会跳出来，还好他讲话声音较为柔和，甚至其中还能听出一些女音来，大家私下里有传他有龙阳之好。

    每个人都会被取绰号，绰号是性格的体现，不久大家基于他的英文名字和外形取了一个温柔搞笑的绰号叫汤姆猫。汤姆猫在国外呆了几年，讲起话来自然洋味十足：

    “全省的project即将展开，今天将各位team　leader召集一起开个会，在座都是即将奔赴现场的大将，是公司的骨干和栋梁，我想大家对公司的项目和组织结构都已经熟悉，打个比方把我们比喻成一个分布式结构，我这里就算是一个centercontrol，你们是负责和客户通信的中间层service，我们协调完成共同的目标任务。我想大家和我一样对项目的成功full　of　confidence，这是一个创造财富和实现自我价值的大好机会，希望大家do　your　best，不负公司厚望。”

    汤姆细腻的声音一番话下来也是壮怀激烈，如在大军阵前讲话的监军太监，尖声中带些惊人力量。

    会议对工作任务做了分派，贾铭被任命为绍兴的项目经理，他拿到项目组人员名单看了看，上面除了自己，有程序员郭小宝，测试工程师方怡，另配有系统工程师赵丰，虽然人不多，好歹不是光杆司令，他心里还有信念，认为技术可以推动时代的发展。

    无论何时，人确实需要有一种信念，哪怕这种信念是短暂的，它也会支撑着你走上一段，不然就会像水中的树叶，很快就被流水带着，再也看不到踪影。

    会议结束，沈奕转身来到玻璃墙边，拉开窗帘，眺望远方，湖山剪影如画，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想想自己几个月前自己还是国外一个小公司的技术主管，转眼已成为手握上亿项目的国内科技公司技术总监，这一切都是靠的是自己的奋斗，靠的是实力。要在这个世界立足，你不能老靠运气，你总得有点优势，如果你平胸你得证明你不平庸，你有大肚腩就得证明里面装的是内涵。

    自己运作的项目正在起飞，成功就在眼前，想到这里虽然他尽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但沸腾的血液仍然向上升腾。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是总经理王华，

    “回国几个月气候还适应吧？”

    “这么多年再回来都陌生了，故乡成了他乡诶。”王华感悟道，他比沈奕提前半年回国负责项目的前期运作，相比汤姆，他办事较为果断，身体富态，即使严肃起来也憨态可掬，大家私下里叫他泰迪熊，汤姆猫和泰迪熊也确实是一对匹配。

    “这里太闷，快下班了，走，去西湖边透透气。”说完王华拉着沈奕出了办公室向地下车库走去，看到王华的丰田车，汤姆赞叹说：

    “这日本车外观就是漂亮，修长的腰身，玲珑的后背，就像一个穿着和服安静坐在那里的女人。”

    “描述很到位，日本娘们确实是大多数男人的幻想，来，你来开，尝试驾驭日本娘们的感觉！”王华说着将钥匙递给沈奕，两人相对一笑，先后钻进车里，朝西湖方向驶去。

    来到西湖边的一个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窗可以览湖的位置坐下，只见远处青山重叠，碧水荡漾，每天这么多人为它远道而来，只为片刻停留，一睹它的芳容，这里好像是整个世界的后花园。

    只是这些美景后面隐藏着看不见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繁华之后必有落寞，人们总是记住繁华却忘记了萧瑟，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功利，越来越疯狂，贪官遍地走，商战猛如虎，学者们打着孔孟夫子的旗号忽悠，连少林寺都运作上市了，归根到底，这世界是靠金钱驱动的，能够抛开物质利益做单纯的思想追求的人已经绝迹，所谓信仰不过是一个幌子，如果你告诉一个姑娘，你是一个无车无房无存款只有信仰的无产阶级，人家都懒得理你。如果你靠着无赖的手段赚了一大笔钱，人家会叫你土豪，一堆姑娘会朝着你喊：老公，来x我吧！。

    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如果世界疯了，人们也只能跟着一起疯，在精神病院里，无论你向医生怎么解释自己多么正常，结果都会被当作疯子，还不如装疯卖傻活得逍遥。

    回国来的这段时间，汤姆对国内的生意场有了深切体会，他对王华说：“人际关系真是国内生意场的最大特色，国内的人太能折腾，往往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复杂才显深度和价值，要在这里把生意做好，我们就得换一种思维方式，我看你还是技术工程师的思维方式，蛮脑子的价值，抱负和理想。现在是做生意，不能带有过多的个人感情，就像一个动物新来到一片森林，生存下去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则，看到对面的国宾馆了吗，那里是国家领导人的接待场所，安全级别等同军事管制区，全民所有不等于全民享有，这里的真理和权力一样，绑定在少数人的手中，我们只需要摸准门路，跟着权力大踏步走就能见到光明。”

    汤姆听完王华的话，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贾铭领完任务，开始了解了项目组几个人的情况：

    程序员郭小宝，熟悉的人叫他阿宝，从他那白净约显单纯的脸上看得出一，两年的社会经历还没有让太多庸俗的东西灌进他的身体，他是写程序是一把好手，除写程序外，还很有文艺气质，迷恋莎士比亚，经常说着聊着就会自动进入文艺状态，附上一些莎翁语录。

    测试工程师方怡，杭州本地人，架着一副大眼镜，有点像漫画中的人物，刚毕业参加工作，却长着一幅可爱童颜，个子不高，发育却很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童颜大波型。杭州本地的女孩都超有自信，大概来自于本地主人翁的意识，几代人的人脉和财富的积累，如果再有点长相，有点身材，自信度更是噌噌的往上冒，如果你能娶到一个杭州老婆，还不用上门，那至少能证明你比这座城市的一半以上的男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