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特么双腿一哆嗦,差点拉着小雪往后跳一步,这十七具死尸,在大半夜的全部睁开眼睛,这要是有心脏病的,估计当场就嗝屁了。
死尸睁眼之后,做法并没有结束,阿树围绕着那十七具死尸转了一大圈,最后端着那碗清水回到了神坛前,他右手先端掉那碗清水,然后左手把碗底的符咒放在了神坛上,右手这才将那碗清水重新压住了符咒。
我隐隐看出了端倪,似乎碗底压着的那张符咒,才是控制死尸哭泣的关键所在,看来赶尸人控制尸体,跟道家法术差不多,都离不开符咒的,只不过道家法术中,符咒并不是占了特别多的比重,降妖捉鬼之余,法器也很重要。
"五神导我,周游八方,挡我者死,逆我者亡。"阿树又念了一遍刚才的咒语,然后同样是右手捏兰花指,沾着清水洒向虚空。
"听此号令,亡魂凝泪,哭泣!"阿树又是一声大喝,那一字排开的十七具死尸,竟然站在原地就开始呜呜的哭泣了起来,这哭声登时传来整个山野,犹如狼狐之叫。
只不过让我感觉很怪异的是,那些死尸虽然哭的很凄惨,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虽说眼泪顺着眼眶一直滑落,虽然口中发出嚎嚎大哭的声音,但脸上愣是没有一丝表情,一个个就像面瘫一样。
这感觉真心怪异,我从怀中取出师傅给我的玉瓶,想要去收集眼泪,但却有些惧意,这特娘的控尸术实在太过于诡异,跟道家法术看起来多少有点相似,但本质上是绝对不一样的。
阿树见我愣住,就问我:"阿牛啊,你不是要收集眼泪吗?去啊。"见我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弹,阿树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赶紧笑道:"呵呵,死尸哭泣之术就是这样的啦,能控制死尸哭泣,能让死尸产生眼泪,但却无法控制死尸的面部表情,毕竟他们都是死人,是以灵魂来哭泣,以肉体来产生眼泪。"
这么解释一番,我倒是懂了,不过还没来得动手,阿树就从我手中接过了玉瓶,说道:"阿牛兄弟,还是我来帮你吧。"可能阿树感觉我实在有点扛不住这种情景,十七具死尸,面无表情的哭泣,这真是裤裆里放炮——吊爆了。
而阿树似乎知道这种玉瓶的用法,当即将玉瓶放在神坛上,又念动了一阵咒语,那些死尸哭出来的眼泪,就像水滴一样,缓缓的飘进了玉瓶之中,那玉瓶没多大,只有半掌多高,但源源不断的眼泪飞进去,却始终装不满。
死尸哭泣之术,举行了约有一个多小时,具体收集了多少滴眼泪,我也不清楚,直到最后阿树端起神坛上的那碗清水,大喝一声:"尘归尘,土归土,亡魂退避,原位归属!"言罢,抬手将那碗清水泼到了地上,将碗底压着的符咒在神坛的蜡烛上点燃,随手扔到了虚空中,片刻间那符咒就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阿树举起玉瓶跑了过来,语气中带有一丝欣喜对我说道:"阿牛,这一次收集了五百多滴眼泪,你先凑合着,过几天我赶完这批尸体,就再帮你收集一次。"
这一次就弄了五百多滴,照这么算的话,不出半年,我绝对能够凑齐八千滴眼泪,届时就算刚山神?冲破封印,我也可以与其一战!
"阿树先生,实在太谢谢你了,万分感谢!"我手握玉瓶,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树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笑道:"哎,身居这深山老林之中,我也只有操控死尸来为你们凑齐眼泪了,刚才你可能也看到了,死尸哭泣出来的眼泪,比活人哭泣出来的眼泪要略显浑浊一样,功效可能也比不上活人的。"
我一愣,心说自己刚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便侧头看向小雪,小雪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这些死尸哭泣出来的眼泪,颜色不是通透明亮的,而是有些污浊发灰。"
阿树朝着小雪看了一眼,眼中满是赞许之色,附和道:"这位姑娘看的很明白,死尸的眼泪毕竟比不上活人的,他们是没有感情的,而他们哭出来的眼泪,具体是喜悦的,还是悲愤的,那就只有看他们死亡的时候是什么心态了。"
我挠了挠头,心说这可真够复杂的,收集一下眼泪,比造原子弹都麻烦,不过目前已经凑齐五百多滴了,眼下所要做的就是等,等候下一批死尸,反正我们这么做也没违背什么人伦纲常。
夜晚,我将玉瓶收好,与阿树一起,将死尸重新搬回了义庄,放到了门口,阿树说后天就要启程,把这批死尸赶回家乡,届时希望我能帮忙照看一下义庄,若是有人来的话,要么就让他们先等等,要么我亲自去一趟,把尸体背回来。
我一口答应了阿树,毕竟人家帮了我不少忙,搬回死尸,收回神坛之后,我安抚好小雪,让她赶紧睡觉,我自己则是带着血月伞,踏着月色朝着山崖上走去。
这山崖高高耸立,站在山崖上看月亮,那月亮是又大又圆,仿佛就挂在山崖的上方,到了山崖上,我从怀中取出血月伞,小声问:"姐,我把你放出来,你吸收点阴气,行吗?"
血月伞跳动了一下,这是行的意思,如果跳动两下,那就是不行,这是我跟曾如梦早就商量好的联系方法。
当即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血月伞,打开伞柄之后,一团白色的雾气从伞盖上飘落下来,掉在地上的时候,幻化成了一脸苍白的姐姐,她趴在地上,整个人的身影都很模糊。
我赶紧冲过去问道:"姐,你感觉怎么样?"
"阿牛,抱紧我..."姐姐眼光迷离,像是快要晕倒的样子,我根本不敢多想,直接将曾如梦揽入怀中,抱的紧紧的,然后小声问:"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抱着曾如梦,感觉她的身体就像一团寒冰一样,让我冻的直发抖,她脸色苍白,小声呢喃道:"山崖之上,阴气太强,我吸收不进去,先让我偎依在你的怀里,借你纯阳之身,平衡我阴阳二气。"
当即我抱着曾如梦,坐在了山崖的顶端,面前就是一轮明晃晃的新月,以及浩瀚的星空,银白色的月光挥洒下来,照射在曾如梦的身体上,她那原本大红色的连衣裙,不知何时也变成了银白色,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白皙出众,一尘不染。
说真的,此时此刻我感慨万千,当初姐姐一心想要杀我,青亭师傅一直救我,等我成了青亭师傅的徒弟后,我却又一直阻拦师傅,不让师傅斩杀姐姐,因为我始终坚信,她是我的亲姐姐,怎么舍得毒害我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们有这等血缘关系,我坚信曾如梦不会毒害我,果不其然,后来我也明白了,她说想让曾家绝后,其实只是气话,她自己一个人,孤魂野鬼的渡过了这么多年,很是寂寞,想让我去陪她,不然早就强行杀死我了。
正是看着这一点,我才一直不想让师傅杀她,现在的结局多好,我也能和姐姐在一起,她也不用杀我,但我内心中很清楚,永远不要在姐姐面前提起爸爸妈妈,不然她可能随时会暴怒,这是她心中的痛,而当年爸妈为什么没有生下姐姐,我心说这个问题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我曾经记得奶奶叹着气说姐姐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下来。
抱着寒冷的曾如梦坐在山崖边,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的身体渐渐回暖了,不是那么冷了,我低着头,看着曾如梦白皙的脸庞,小声问道:"姐,你还冷吗?"
曾如梦婉然一笑,对我说:"阿牛,别喊我姐了,感觉很别扭,以后还是叫我如梦吧,这个名字很好听。"
曾如梦,那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因为小时候她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朦朦胧胧的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所以就给她起名,叫做曾如梦。
我点了点头,释怀的笑道:"你让我叫什么都行,你现在可以吸收阴阳二气了吗?"
曾如梦点点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月亮,淡然说道:"果然还是有亲人陪伴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啊,我孤魂野鬼,独自漂泊二十多年,今夜才真正有了归属感,才不觉得落寞。"说完这句话,曾如梦继续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丁点的法力了,你身上的阳气,我无法吸收,只能在月光照射的同时贴紧你的身子,这样阴气和阳气就会调和,不然我承受不住,会形神俱灭的。"
这一点我相信,毕竟姐姐只剩下最后一丝幽魂之时,被青亭师傅收进血月伞中,如果让她单独在山崖上照耀月光,阴气太强而无阳气,她会形神俱灭,如果我一直抱着她,而没有月光的照耀,那阳气太盛反而阴气不足,阴阳失调,她还是会形神俱灭。
"如梦,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抱着你来晒月亮,好吗?"
曾如梦在我怀里扑哧一声笑了,绝美的脸庞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只听说过晒太阳,还没听说过晒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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