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谢家族长本就对谢湛与毫无根基的新晋士族定亲不甚满意。看书否 m.kanshufou.com
最起初,族内是碍于皇帝赐婚的颜面,才点头应了下扶家婚事,而后,谢夫人又说谢扶两家亲事不作数,谢家要与王家嫡女结亲,他们转而松了口气。却不料,二轮定亲又作了费,最后谢湛的未婚妻还是定了扶家。
这其中,有谢渊多次替自己儿子说情的功劳,加之族长再是端着辈份,却也不能当真干涉起,现今有当家主君的谢渊这嫡系的私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忍了。
然,教养谢家子弟的谢家私学学院里,莫名其妙出现几位外姓人,这可就非同寻常了。
世家重视血统,看重嫡庶,在私学里,优先教养的是嫡出子孙,连姓谢的庶子们去求学的机会尚且不多,这倒好,一下就来了几个寒门庶族,听说其中有一个还是个佃户出身。
族长得知消息,气地火冒三丈,老脸涨成猪肝色,颤巍巍地站在宗祠里,一手指着谢家祖宗的牌位,一手“砰砰砰”地连连杵着拐杖,忘却修养地吹胡子瞪眼:“谢长珩,你是要做甚?掌此一族,却由着外姓人进门驰骋,当着祖宗的面,你说说,是当真要将谢家百年家业分给旁人不成!”
早在谢湛下决心接收外姓学子时,便对族内的反对之声心有预计,于是真碰上此事也不慌。
见族长动怒,谢湛忙上前作揖:“三太爷您说的哪里的话,这点事儿,怎就能关系到分咱们谢家家业上了。未提前知会,惹您老人家动怒,皆是长珩的错,您打我骂我都成,莫要动怒,莫气坏了身子。”
这三太爷虽与曾孙辈之间不常相处,却也是了解几分谢湛的脾气的。
毕竟这位新家主自小他便同别的子弟不同,才情卓越,品性出众,年纪轻轻时就出口成章,看事待物皆有自己的独道见解,还性子内敛,不骄不躁。
优等世家里最优秀的人,内外皆有太多资本,养出一身不同于常人的高傲也在情理之中。谢湛一向清高,对人冷淡,是族人心照不宣的共同认知,面上保持礼数礼貌即可,谁也不指望他温和待人。
然而,就这样的人,当下朝他说着极为顺耳的软和话,一口一句认错,你说这空有身份、手无实权的长辈不受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族长大喘几口怒气,收了几分声量和气势,问道:“这点事儿?这事可是小事?”
谢湛用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三太爷有所不知,上个月我得空去了学院一趟,意在考察一番下一辈族中子弟的才识,结果却大失所望。绝大多数人都是粗通文墨而已,末学肤受、管窥筐举、一窍不通,即使稍好的几个,也不过是勉强胸有点墨,仍算才朽学浅,不通政事。偏偏教授的讲郎拿他们没法子,打不敢打,骂不能骂,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浑浑噩噩度日。”
作为累世公卿的家族,谢家人世居高位,本就享有特权,谢家子弟们在察举、征辟中照例得到优先。入仕评定时,一般只注意被评定者家世的封爵与官位,很少注意他们的真正才能。更而甚者,低级士族担任的某些官职,像谢家这种高级士族还不屑担任。
一句话说,就是他们才能再一般,也能在朝中得个优等官职,甚至是不理政事的“清显”职位。
这样的氛围,造成许多谢家子弟学习怠慢,在学院里只是荒废时间。
族长也是世家子弟过来的,焉能不知这种坏风气?
但这种作风说到底也不能短期根除,而且,谢湛一开口就是连连批评,听得耳朵里难免刺耳。
族长冷声道:“哦,你是何等才情,他们又是何等才情?以你的标准去评他们,还能有超越你的不成?”
如料想中的一般,话题在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谢湛偷偷扯了扯唇。
他再朝族长道:“所以,这不我才想了个法子,特意找了几个孤陋寡闻的旁姓人去对比么?自家子弟之间看不出好坏,若连寒门庶族也将他们比下去了,岂不丢人。”
听闻谢湛是这般缘由,族长微怔。
待缓过神来,他不免又觉得是谢湛找的借口,当即呵笑一声,“哦,你这意思,教旁人来我们私学学习,还是为了自家子弟好?你这是打量着我老糊涂了,糊弄我呢!”
谢湛再作一揖,认真道:“长珩当着祖宗们的面指天发誓,此举当真意在警醒自家人上进。”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族长神色微动,心里有些动摇。
谢湛继续:“三太公若不信长珩的话,大可去学院走一遭,去问问看他们的学业水平。三太公也知,‘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若是再任谢家后辈们如此荒废下去,往后这诺大家业岂能永固?岂能再长盛不衰?”
饶是世家在朝政中享受特权,但不管出自政治原因还是别的,素来都极为重视子女教育。谢湛的话也句句属实,若家族的人个个没能力,这谢氏一族是不可能长盛的。
若当真如谢湛所言那般,如今的小辈们没甚出息,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此一想,族长眉头一皱,心中忧虑逐步盖过气愤。
谢湛见他动摇,趁热打铁道:“三太公也莫怕那些外人学出什么精髓去,寒门庶族本就愚笨,一个月时间而已,还没等回神,也就出来了。到时候谢氏子弟想必也都‘醒’了,他们本也有慧根,还能比不过外姓人么。”
要么怎说这人精明呢,听听这话,不是留的后手又是什么?
届时谢家子弟与远麓书院的学子比试,无论比不比不过,他谢湛也自有办法,再找借口将人留下。
这褒谢家贬外姓的话,无疑顺了族长的耳,加之还定了个一个月的期限,族长暗忖,撼动不了什么根基,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湛神色坦荡地面对祖宗牌位站着,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半晌,族长慢声道:“你是谢家主君,对族人有利之事,你定下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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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解决掉书院的小事回来时,扶萱正在听风苑的书房里临窗而坐。
谢湛爱闻芙蕖的香味,建议她在脂粉里放上一些,还说愿意同她一起制花油,是以,今日谢湛休沐,二人便去摘过了不少芙蕖。她正一瓣一瓣地摘着花瓣,又一点点地收集花蕊时,忽听身后有珠玉撞击的悦耳声。
扶萱尚未来得及抬头,身后的人已搂住了她的腰。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