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广场上,张老太傅领头的老臣对谢珣发难,称他谋夺宇文皇族江山,不承认北宁的正统性,且宇文景还没死,谢珣没有资格坐上皇位,就算宇文景有罪,太子,端王都比谢珣更适合当国君。
张老太傅一生教养过那么多储君,帝王,绝无可能接受谢珣登基,这对他来说比死更难受,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太傅官服,手领金鞭,他就是代表着正统。
登基大典被打断,谢珣面上并无一点不悦之色,他早就料到这群老臣要攻击与发难,谢珣只觉得烦躁和无奈,这些老古董,不能说,不能罚,张伯居都打算动点手脚,让他爷爷就在家里称病,不要出来捣乱,怕张老太傅惹谢珣不悦,可谢珣说过不管老太傅说什么,他都不会迁怒。
越是如此,张伯居心中越是愧疚。
“老太傅既不承认朕是皇帝,朕也没打算承认你手中的金鞭,那是宇文皇族赐予你的,不是我北宁皇朝赐予你的。
您年事已高,朕念着幼年时有过几日师生的恩情,不与你计较,你若继续冥顽不灵,也别怪朕不客气!”谢珣倒也不想杀他,只是觉得很烦,“既然不承认朕的皇位,何苦出现在登基大典上,来人,把他驱逐出去,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不承认朕的皇位,都可以离开,我北宁皇朝有的是人能安邦定国.”
谢珣下令,张伯熙带着京都卫上前要带老太傅下去,张老太傅盛怒,“你敢!尔等窃国之人,没有资格在太和殿上为所欲为,谢珣,你也是镇北侯府的后人,你父亲忠君爱国,侯府守了百年宁州,抵抗北蛮,你却辜负了祖辈,令他们蒙羞,日后下了皇权,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几名老臣也围在老太傅身边,义愤填膺,张伯熙也不敢强行把人拖下去,若是有什么损伤的,他们也吃罪不起。
张老太傅提起谢氏祖辈,谢珣的脸色瞬间沉了,登基大典新君要一步一步走完太和殿九十九步台阶,一步都不能少,也不能走回头路,如今他已走到一半,毅然回头一步步下了台阶。
林和礼,张伯居等人脸色瞬间大变,张伯居先跪下了,“皇上息怒,请您念在爷爷年事已高,老糊涂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这是登基大殿,您不能往回走.”
谢珣也不在意,已走到老太傅面前。
“你还敢杀了我不成今天你若执意窃国,我就撞死在太和殿上,你的登基大典只会踏着我等老臣的鲜血和白骨,你永远也得不到我们的承认,天下人也绝对不会承认你的正统.”
张老太傅早就有了死志,也希望自己的死能够唤醒文武百官的醒悟。
忠臣死于谏,本就是他们的指责。
“你若不提起父兄,祖辈,我还不与你计较,既然你提起了,那我问问你,那么忠心的镇北侯府,为什么被围杀他们血战沙场一代又一代,为什么只剩下我和二哥,子嗣凋零。
我镇北侯府的忠骨长埋青山,而忠心耿耿的张老太傅,倒是家族兴旺,子嗣满堂啊!”谢珣带着笑,笑容有点恶意,“这很不公平啊,来人啊,把张氏所有族人,拖出去,全给我砍了!”群臣哗然,“……”“你说什么”张老太傅差点昏厥,因为气血攻心,差点昏死在大殿上,京都卫带人从文武百官里竟带出了十六位张氏族人。
“昏君,谢珣,你这滥杀无辜的昏君,你……”张老太傅一口血吐出来,瘫软在地上,他身边的老臣全都围着他,拼命地呼喊着他。
张伯居等张氏族人被压着跪在地上,包括张伯熙,张氏是整个氏族里,子嗣最兴旺的家族。
林和礼欲言又止,林鸿成怒道,“知许,你疯了……”“全部给我住口!”谢珣厉喝,“朕如今是皇帝,朕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谁要和我提起镇北侯府不该登基,我就杀他全族,我全族为了天下葬送,你们凭什么在京都享荣华富贵”谢珣使了一个眼色,暖阳带人上前,把那群老臣拉开,张老太傅狼狈地瘫在地上,“老太傅,看一看你的族人,今天参加朕的登基大殿,文武百官也不过百余人,你们张氏族人,竟多达十六人在朝为官,有内阁的张伯居,京都卫指挥使张伯熙。
个个位高权重,我的家人呢就该死在宁州该为了你们送死你们在京都这么多年享的荣华富贵里,都有我镇北侯府的血,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尊你一声太傅,你还当自己是我的夫子你算什么东西,你自诩自己是几代储君,帝王的老师,你教出什么玩意宇文皇朝在他们手里灭国了,你还敢来对我指手画脚,你凭什么”谢珣一口恶气出尽,早就对这群老臣不爽,“不过是见我心善,不滥杀无辜,就算杀你一人,也不会动你全族,那你错了,你在登基大典上辱骂新君,顶撞新君,你的九族一个都逃不了,你老了,也没几日活头,你当然不在乎。
你是爽了,你殉了宇文皇朝,成全你的忠心,可当你的族人,真可怜,我要是你的族人,我得恨死你啊,一把老骨头还要拖着九族去送死。
听说你的族弟曾孙刚满月,婴儿不懂恨,可那些陪你枉死的族人呢你睁大眼睛看一看跪在这里的十六人,你猜,他们恨不恨你,被最亲近的人恨之入骨,太傅,这就是你的忠心。
不,这是你自私,你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族人,更不顾百姓死活,你养了那么多昏君,我要是你都无颜见人了!”众人,“……”简直是杀人诛心了!林和礼都被谢珣这一席话震惊了,本以为谢珣不会和老太傅计较,没想到刀刀犀利,简直是往老太傅心口上扎。
难怪他并不反对张老太傅等人在登基大典上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