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
看着满脸狰狞,咬牙切齿的上官营,听到喝问,黄宏朗却是一愣,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上官营,不明所以道:“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
上官营闻言也是一愣,有些诧异询问。
之前是涞佗城的时候,那个涞佗城皇明寺的为首之人伏高义,可是在临死之前点出了上官营的身份,并且还明显暗示他们早就知道上官营是天衍三皇子的身份。
甚至,之所以抓上官营,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其三皇子的身份。
而伏高义不过是黄宏朗豢养的诸多走狗之一,伏高义知道,甚至大概率是受人指使、奉命行事,这种情况下,作为伏高义上线的黄宏朗,怎会不知道?
“看、看着是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黄宏朗挠了挠头,仔细上下打量上官营,感觉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故而有些茫然。
“蠢货,你连他都不知道?”
楚元宝此刻忍不住迈步上前,抬腿踹了黄宏朗一脚,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便是天衍神国三皇子上官营。”
“而他的叔叔,自然就是天衍神国的那位摄政王,上官昂雄!”
“三皇子上官营?”
听到此话,黄宏朗被踹的身体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整个人却是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
“不错,是我!”
上官营微微点头,旋即再次问道:“你和张元如做出这些事情,我叔叔可知道?”
“应该不、不知道吧...”
黄宏朗闻言,瞬间回过神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回答。
“不知道?”
上官营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胡说八道,摄政王作为如今天衍神国的代神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不说,也把控着全国所有机构,知晓所有信息,怎会不知道?”
楚元宝却是完全不信,一抖手中折扇,遥指黄宏朗,怒喝道:“你个妖僧,我看还是不老实!”
一语落下,楚元宝作势要动手。
“别别别...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啊!”
黄宏朗见状大惊,下意识抬手格挡,同时惊恐求饶,迅速解释道:“国师大人,不,是那张元如,他给予摄政王大量的财物、丹药,以及美人,让摄政王充当自己的靠山,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这种情况下,在天衍神国,本就很少有人会去管这些;再加上天衍神国的武者和百姓,千千万万,足有千亿之数,死个万儿八千的,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放你娘的狗屁!”
不待黄宏朗把话说完,刚松了口气的上官营便骤然变色,猛地拔出长剑,唰的架到了黄宏朗的脖子上,怒喝道:“黄宏朗,天衍神国的武者和百姓,都是天衍神国的子民,不管人数多少,都是我天衍神国的根基所在。”
“你、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斩了你!”
“别别别...”
黄宏朗顿时被吓的屁股尿流,直接噗通伏跪在地,朝着上官营不断狂磕头,惊恐哀求道:“三皇子饶命,饶命啊!我、我就是一时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三皇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狼心狗肺之徒,留你何用?”
上官营却是被气的额头青筋暴露,忽然不顾黄宏朗的求饶,猛的举起长剑,作势便要斩下。
“三皇子,别冲动啊!”
就在此时,楚元宝噌然出手,一把拉住上官营,低声道:“殿下,我们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询问这妖僧,若是现在一时气愤就将他杀了,虽然可以泄愤,但真相可就难寻了啊!”
“我...”
上官营闻言,欲言又止,扭头望向叶无双。
“楚兄言之有理,三皇子殿下还是切勿冲动的好。”
叶无双会意,当即点头开口。
此话一出,身后的柳倾城、林若儿、施璎玑、萧三土等人,也齐齐点头。
他们历经千辛,费了那么多手段,好不容易抓到了;若是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直接杀了,的确太亏了,也太便宜这个妖僧了!
“哼!”
看到众人的态度,听了叶无双的话,上官营这才冷静下来,知道事情轻重,当即冷哼一声,顺手长剑入鞘。
“呼...”
看到此景,跪趴在地面的黄宏朗,知晓自己逃脱了一劫,顿时长松了口气,颤抖着身子,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他能感受到上官营的滔天怒火,也能察觉到来自那长剑上的寒气与杀意,自然知晓,若不是楚元宝等人拉不住上官营,他必死无疑。
“如今天衍神主闭关,天下大权交由摄政王处理,他就算受到了那国师的蒙蔽,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楚元宝则回过头来,望向黄宏朗,开口继续问道:“快说,摄政王对你们所做的事情,知道多少?”
“这...”
黄宏朗闻言一滞,思索片刻,旋即摇头道:“这个,我不好说,但我感觉他应该一无所知,或者顶多听到过一些传闻。”
“哦?”
听到此话,几人皆是眉头一蹙,感觉不可思议,楚元宝则是毫不犹豫,直接喝问,道:“为何?”
“你既然不好说,又如何确定摄政王对你们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们所做所为,毕竟有些上不了台面,尤其是还愿神丹的炼制方法,更是不被世人所容忍;这种情况下,此时除了我们内部的一些人知晓外,其他自己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摄政王?”
黄宏朗又思索了下,旋即解释道:“而摄政王自从结交张元如外,更是宛若被迷了心智一般,对张元如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深信不疑;再加上,摄政王喜好美色,张元如便吩咐我们搜刮全国美女,供其享乐。”
“这种情况下,摄政王早就被美色迷惑,常年浸泡于温柔乡中,将诸多国事,或抛之脑后,或丢给张元如,自然不大可能知晓我们的事情...”
“原来如此!”
听到此话,楚元宝恍然般点了点头,旋即扭头望向上官营。
其实这些事情,对他们几人来说,都并非什么大事,唯独对上官营来说,夺嫡之争本就已经导致天衍内乱,若是一切恶事又是那位皇叔摄政王授意,或者是掺和其中,那事情可就更加严重了。
对于如今的天衍神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张元如,端是可恶至极,本殿下早晚要将其碎尸万段!”
察觉到楚元宝看向自己,上官营当即表态咒骂一句,旋即望向黄宏朗,喝问道:“皇叔被你们蒙蔽,对于这些一无所知,那皇兄呢?”
“皇兄?”
黄宏朗一愣,不解道:“谁啊?”
“三皇子的皇兄,自然是指天衍神国的那位大皇子了,还用想?”
楚元宝闻言,顿时不高兴了,上前抬手一扇子敲在了黄宏朗的脑袋上,喝骂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看你是在故意装糊涂吧!”
“没没没、我小命都攥在你们手里呢,我哪敢装糊涂啊?是真没想到的...”
黄宏朗惊恐摆手,解释道:“而且,我们这边一直都是摄政王的人自居,并未与其他人有过接触和联系,大皇子...应该也不知道。”
大皇子,也不知道?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尽皆变色。
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断,摄政王祸乱朝纲,大皇子趁机夺嫡扩充势力,二者就算目的不一,也至少应该是彼此合作的。
可现在,摄政王被排除在外了,大皇子对此也毫不知情,这...
不对吧?
若是摄政王和大皇子,都不能参与其中,那暗中打压上官营势力、刺杀上官营的人,又是哪来的?
涞佗城皇明寺的伏高义,又为何会认识上官营?
“凌峰城和涞佗城城主被突然抓走,是怎么回事?何人所为?是不是皇兄暗中指使?”
上官营隐约觉得其中问题更大了,而且似乎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可又说不出来,故而只能换个方向询问,从自己那被打压的势力下手了。
天衍神国的神主,膝下子嗣不少,但儿子却仅有三子。
而作为三皇子的上官营,其母妃并不是本地势力,而是来自豫华城,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却都是源于本地势力,且各自势力都在天衍神国根深蒂固,庞大无比,根本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费尽心血,悄然培育结交自己的势力,凌峰城和涞佗城就是他最大的成果,且还是经营了许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成绩。
结果,一出事,对方就直接打掉了他这两大支柱;这个,他终究是要查一查的!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
黄宏朗闻言,眼睛转了转后,旋即摇了摇头,道:“我说了,我们与大皇子之间并无关联,也从未有过联系,所以这个事情,我并不知道,也绝对不是我们干的...”
“放你娘的狗屁!”
不待黄宏朗把话说完,萧三土便忍不住了,上前一脚,如之前的楚元宝一样,直接将黄宏朗踹到在地,骂道:“你这妖僧,还真是不老实啊!”
“若仅仅是凌峰城,我们或许还不好说,但涞佗城我们却是已经调查清楚,那涞佗城的石城主,明明就是你修建皇明寺的事后,被突然带走调查的,更是与那还愿神丹有关,你居然说不知道?”
“你搁这儿糊弄鬼呢!”
“哎呦...”
萧三土这一脚明显比楚元宝更重,直接踹的黄宏朗惨叫一声,仰面倒地,但他却顾不上身上疼痛,急忙重新爬起来跪在地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那个油盐不进的石城主啊?”
“他出事的确是因为我搞的,因为这个石城主油盐不进,脾气比石头还应,不仅不给我面子,阻碍我修皇明寺,而且后来散发还愿神丹的时候,他还直接下令查封,将还愿神丹列为禁药。”
“这种情况下,我、我为了完成任务,只得上报给国师大人,由他出手,找个关系和理由,将其拿下抓走了...”
说到此处,黄宏朗微微一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旋即道:“对对对,你们说的那个凌峰城的城主,我也想起来了,他好像也是因为阻碍我修建皇明寺,而且还暗中调查还愿神丹的事情,差点抓住我的人,所以...所以我也找了张国师,将其拿下了!”
什么?
听到此话,叶无双等人皆是眉头一蹙,面色微变。
石令元和刘承宇的出事,都是因为皇明寺和还愿神丹,而不是因为夺嫡内斗?
这...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上官营此刻更是整个人都懵了,眉头紧锁,脸色难看,连连摇头。
想不到石令元和刘承宇出事,都是因为还愿神丹,都是张国师暗中操控;更想不到,这件事情并没有两个哥哥的参与,反而只是因为还愿神丹。
毕竟,一直以来,上官营都认为两座城的城主被调走,是权力博弈的后果,是夺嫡之争的开始。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大皇子并没有夺嫡之争,天衍神国皇族也并未陷入内斗风波,而这一切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摄政王昏庸,国师张元如祸乱天下?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黄宏朗抬头瞥了眼不可置信的上官营,说道:“别的不说,单单是凌峰城、涞佗城这两个城池管辖范围内,一个月销售的还愿神丹能赚多少吗?”
说到此处,黄宏朗抬手竖起食指,继续道:“一天的赋税收入!相当于整个天衍神国,一天的赋税!”
嘶...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尽皆震惊,满脸愕然。
不为别的,仅仅是这数目之大,太过恐怖!
天衍神国占地逾越千万里,拥有大大小小数千座城池,一天赋税至少也有千万之数吧?
如此庞大的赋税收入,却仅仅堪比凌峰城、涞佗城两座城池一个月销售还愿神丹所赚的利润。
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如此庞大的利益驱使之下,恐怕任何人都很难不受蛊惑吧?
“怪不得,怪不得啊...”
上官营此刻则似乎瞬间醒悟,骤然攒拳,脸色凝重。
如此巨大的利润,恐怕全国运行起来,仅仅一个月,利润就足以覆盖天衍神国一年的赋税了。
怪不得,皇叔会信任张元如;怪不得,皇叔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等行径,无异于是在揠苗助长,提前消耗天衍神国的根基。
毕竟,国以民为本啊!
不行,必须让皇叔醒悟,必须尽快除掉张元如;否则,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驱使下,除掉一个黄宏朗根本治标不治本。
用不了多久,还出现张宏朗、李宏朗...
甚至,待到还愿神丹彻底在整个神国铺开,许多人必定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草菅人命,肆意妄为。
届时,整个天衍神国,怕都要完了!
想到此处,上官营紧捏的拳头又重了几分,脸色愈发难看,眸子内的怒火,几乎滔天。
可惜,他势单力薄,身边目前能用的只有楚元宝和袁重遇,连自保都有问题。
饶是现在可以排除掉了夺嫡之争,没了大皇兄的威胁,可想要对付已然权倾朝野的张元如,也绝非易事,且凶险万分。
除非...
有其他人帮助!
一念及此,上官营下意识扭头,望向旁边挺拔身姿的叶无双,张了张嘴巴,却又闭了起来。
他与叶无双相交不多,相识更是不足半月;这种情况下,让叶无双一个外人为了天衍神国出力,这...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几位,你们想知道的,我、我都如实说了...”
眼看着众人陷入沉默,黄宏朗清了清嗓子,试探性问道:“不知,可、可否放我一条性命?”
“放了你?”
听到此话,其他人尚未开口,楚元宝却是冷笑一声,喝道:“黄宏朗,你为了赚钱,害死那么多人,还差点害死三皇子殿下,早已是死罪,当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现在,做了这么点小事,就想抵消自己的罪责?”
“啊?这、这又从何说起?”
听到此话,那黄宏朗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辩解道:“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逼无奈;而且,我、我从没害过三皇子殿下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听到此话,楚元宝骤然怒喝,斥道:“你指示那伏高义,将包括三皇子在内的我等三人,囚禁在那涞佗城皇明寺的高塔之中,足有半月之余,伏高义都亲口承认过了。”
“现在,你还敢否认?”
“啊?”
听到此话,黄宏朗脸色大变,满脸惊恐,道:“冤、冤枉啊,我、我发誓绝对从未指示伏高义,害过三皇子!”
“伏高义乃是你的手下,你的走狗,所做一切都是听你吩咐,受你指示。”
楚元宝闻言喝道:“若没你的吩咐,他敢抓三皇子,敢囚禁三皇子,敢将三皇子充当药人?”
“黄宏朗,我看你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唰...
一语落下,楚元宝陡然一展手中折扇,寒光乍现,作势就要杀了黄宏朗。
“冤、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听到此话,黄宏朗顿时惊恐至极,急忙噗通跪趴于地,仓惶叩拜,道:“天地可鉴,我、我真没指示伏高义害过三皇子,真没有啊...”
说到此处,黄宏朗在磕头的缝隙,悄然用余光扫向楚元宝,发现并无人出手阻拦楚元宝,顿时心头大惊,眼珠滴溜溜直转,随之计上心头,急忙手脚并用,咬牙上前,直接爬到了上官营的脚边。
“三、三皇子殿下,小的真从未想过害你,更从未有过异心;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您啊,定是伏高义那小子自作主张,陷害与我...”
黄宏朗一把抱住上官营的小腿,声泪俱下,哭喊道:“三皇子,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祈求您能放过我,这一切的确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任人不淑,是我贪心作祟...”
“我现在已经醒悟了,求求您给我个机会,我有一计可助您斩杀张元如,替天衍神国除去这个祸害;只恳请您,能给我个将功折罪,饶了我这条狗命”
能斩杀张元如?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尽皆变色。
上官营更是一怔,骤然抬手,拦下楚元宝,而后弯腰伸手,一把揪住黄宏朗的衣领,直接将黄宏朗拎了起来,沉声喝道:“你,当真的有办法,助我杀了那张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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