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就没我事了!”我被叫花子说的怔住了,心想那可是小娘们和苏熙,没我事,难道就有你事了?看叫花子的神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非常棘手的情况,从他刚才对司徒武侍下达的命令中可以听出,好像是想阻止小娘们干什么。
这小娘们一回来就跟他唱反调,这会儿功夫又给他添了乱,估计他是不会轻易放过那小子的。
见我没动,叫花子将布巾塞到我怀里,让我照他的话做,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暗忖到底要不要听他的,是去地宫还是去地道?我将布巾摊开,上面是地道的路线图,用竖线隔成了好几段,我估计标有竖线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地道里的竖井。
叫花子老早就说过,这条地道是专为我准备的,只是没成想他会在这光景让我去。
收起布巾,我最后还是选择听叫花子的安排,虽然我现在对于他的一些做法很是愤慨和不能理解,但是他刚才的神情告诉我,如果我不听他的,很可能会添出什么大乱子。
我只是有一点觉得想不通,他让司徒武侍先行去阻止小娘们,这司徒武侍现在能有本事阻止小娘们?我行至地道入口钻了进去,一路上都没在见过小太岁的人,估计人家完成了叫花子委托的事情,已经撤离了这是非之地。
我在地道内飞快的前行,很快就来到第一口竖井之下。
对照布巾上的地形图,也确认了那些竖线指的就是通往地面的竖井。
我用手电筒照向竖井,黑咕隆咚的连顶上是被什么覆盖住了都看不清。
再看光秃秃的井壁,我暗忖小太岁这伙人也太偷工减料了,你说让你修一口通向地面的竖井,你却不给安装攀爬用的梯子或是绳索之类的东西,难道想让人飞上去不成?我四下找了找,地道里除了碎石头和泥土,就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这可把我急坏了,叫花子有说过,这条地道是为了让我可以快速的穿行几处至关重要的地方而修建的。
也就是说,重点在于快,我要是爬一口竖井都费老半天的劲,岂不是丧失了地道存在的意义。
竖井离头顶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倘若脚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垫个脚,只要能钻进竖井之中那也好办了,我可以撑着井壁勉强上去。
可这地道里,你让我上哪去找个凳子之类可以登高垫脚用的东西,这不是为难人么。
我现在已经后悔做出先来地道的决定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先去地宫,反正来了也干不了叫花子交代我的事。
挠着头皮,我仔细思忖了一番,叫花子一向做事考虑周全,虽说司徒武侍回来后告诉我们小娘们带回来一个人的情况十分棘手,他也不可能慌乱的连早就做好的计划被打乱。
在他的计划里,我需要借助这条地道来快速的往返竖井所通向的地面一事,本就是早就谋划好的。
我一定有办法可以上的去,并且这个办法还是非常效率的,否则叫花子不会不嘱托我注意。
想了又想,我最后发现可能并非叫花子没谋划好,而是他的计划被提前了,我在还没有完全和小娘们定下聻通契约的情况下,是无法随意使用反向聻通的。
上一次利用反向聻通从万丈悬崖安全迫降,那全都是司徒武侍的功劳,而现在司徒武侍远在秦家地宫,算是爱莫能助了。
否则我在平地使用反向聻通,一定会被风力吹上去的,到时候就能像个飞人一般上到竖井顶端去。
现在距离地道口还不远,思来想去的也没捉摸出个办法,再这样下去无异于白白的浪费时间,我决定还是用笨方法,先出去找个树枝啥的能借力的东西回来再做打算。
可是刚转身跑出去没几步,身后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险些没给我拽跌倒。
我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欣喜,那人竟然是小娘们。
我一转身双手扶住他的两条胳膊,看了看他,然后将他移开瞅了瞅他的身后。
他问我在找什么,口气带着不悦。
我也没心思跟他计较,直接问他,苏熙怎么没跟他在一起,难道他把苏熙一个人丢哪了?小娘们告诉我,苏熙在地宫里很安全,让我放心,并且还说,他来就是为了帮我的。
我问他怎么能把苏熙一个人丢下,他却说苏熙在地宫里有很重要的事做,随即话锋一转,说我现在也有很重要的事做,别把心思放在不对的地方。
我对他这样的说法十分的不能苟同,什么叫不对的地方,难道我关心苏熙有什么不对?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把叫花子带着司徒武侍已经去了地宫的事告知于他,不想他却丝毫不显惊讶,好像了然于胸似的。
“你都知道?”我有些纳闷。
小娘们点点头,要我不用紧张,叫花子和司徒武侍进不了地宫,没有人可以进去打扰苏熙。
我推开他,责怪他不该把苏熙牵扯的太深,他俩之间究竟又在谋划什么我不管,但苏熙心地纯良,我们应该尽量的保护她不受这场阴谋的侵扰,而不是让她为我们去做任何事。
“我没有要她为我们做什么,她在了结她自己的事,就像你已经了结了你自己的事一样.”
小娘们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口气听的我很不自在,仿佛就不是我印象中的小娘们该有的说话口气。
“你是指我找回了我的天生灵觉一事?”我指着自己问他,心想难不成他是在帮助苏熙剥离不正常的超高灵觉?要真是这样,那也算是帮了苏熙大忙了,从此以后苏熙再也不是各路人马都争着想要的猎物了。
可这转念一想,这事有那么简单么!叫花子说过,苏熙的超高灵觉,是源于封印在她体内的反通术使然。
要想让她回归正常人,不再拥有高的出奇的灵觉,就必须先解开她体内的封印,到那时候被反通术强制通灵过来围绕在苏熙身边的活人灵觉,便会自然而然的撤离散去。
想到这里,我一阵唏嘘,难怪叫花子那么紧张。
合着是小娘们想要解开苏熙体内的封印,剥离封印在苏熙体内的反通术。
叫花子与司徒武侍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封印解除后被释放出来的反通术,那可是我们一直保护的东西,也是与敌人周旋争夺的关键所在。
我早就想过,叫花子一直以来极力保护苏熙,其实就是在保护她体内的反通术。
他没有办法解开封印,又不能让反通术落入敌手,只得尽力保护苏熙。
这种保护是需要费尽心机的,因为你连将保护对象作废的权利都没有。
不管是苏熙体内的封印,还是我体内的封印,都是与我们本体共生的,一旦本体死亡,封印也会随之解除。
所以叫花子没得选,也没有退路。
“就算你设下了什么机关,能难得住叫花子,也未必可以难得住司徒武侍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叫花子跟司徒武侍有区别吗?”小娘们反问一句,显得极为不屑。
“我能难得住叫花子,就一定能难得住司徒武侍,它还不如叫花子.”
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打断我,将我带回那口竖井下方,用手指朝着头顶上方的竖井指了指。
我问他,难道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我上去,这就是他所谓的我也要做的很重要的事。
“我会配合你,等你完事后,我会在下一口竖井等你.”
他说完退后一步,便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上面是什么地方,我上去后需要做什么?”我皱着眉,迟疑着问道。
“你获取的记忆需要某种引导,才能做到更深层次的唤醒,而上面,就是你所需要的引导.”
我发现是不是有点能耐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小娘们现在是愈发的像叫花子靠拢了,说话的语气和那种晦涩高深的意味简直像极了。
为了节约时间,我没有再问什么,起手结印,开始了反向聻通。
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朝小娘们瞥上两眼,发现他席地而坐,低着头一声不吭,我暗忖他现在果然是行尸走肉。
为了配合我借助反向聻通催发出的强大风力,从而平地飞升蹿出竖井,他一定是从自己的躯壳里出来了。
不同于叫花子的人魂分离,小娘们只不过是附在了自己的遗体之上。
或许这就是聻与普通阴灵的非凡之处,在不借助傀儡术或是鬼行尸一类的外力作用下,就可如此纯熟的操控一具已经没了生气的死躯,世上再登峰造极的鬼物魍魉也做不到这点。
术法进入关键阶段,我不再分神,集中全力施术,把注意力从小娘们身上移开。
在他的配合下,可谓事半功倍,不费吹灰之力就飞上了竖井顶部,一切都跟我想象的一样,我果然没有那位祖师爷的定力,被反向聻通产生的向下作用力给顶飞了。
竖井顶部并没有什么东西覆盖,而是尚未捅破的土层。
好在土层并不厚,被小太岁他们挖的很薄,一头撞在上面,直接就破土而出了。
就在从竖井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间,我隐隐产生了一丝重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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