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仙踪 第5章：初出江湖

    少女带着石义回到了忘忘洞，见到少女，遗忘大师点点头：“萝儿，你受苦了。”少女叫一声“外公！”就扑到他怀里哭开了……

    这个少女好喜欢哭。石义暗想。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她竟然是师祖的外孙女。这么说师祖也就是……仙女之父？

    “义儿，这次任务算你完成，你去休息吧，等开饭的时候再过来。”遗忘大师说。石义知道师父是让自己回避，反正忘忘洞里的空间也不小，他可以到里面去练慧眼咒，于是就行礼退下了。

    他走了以后，遗忘大师才说：“萝儿，你莫要怪……想不到他最终还是服下了西王母的忘情丹，就像恒娥当年一样，把你遗忘了！”

    “西王母是谁？恒娥是谁？”这个少女，就是之前的云萝公主，石义的新婚小妻子。

    “她们都与你无关，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既然已经嫁给他，就要包容他，遗忘了不要紧，你既然可以与他结为夫妻，就说明他对你种下了不一样的情缘，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是……外公。”想到石义竟然中了忘情之毒，云萝心头一片苦涩。

    “忘情丹虽然狠毒，却也有好处，不但帮他疏通了法脉，还点亮了心窍。以后，你和他在一起，可以传授他一些修心的法门，直到他遇上你高师叔。”

    “是，萝儿知道了。”

    “你们虽然已经是夫妻，但彼此的感情基础还不是很深厚，这样吧，他明天就要出远门，你跟他同行，也顺便保护他，愿意吗？”

    “我愿意。”云萝果断地回答。

    “他目前法力低微，你不要轻视他。”遗忘大师又叮嘱。“还有，你目前不适合这个发式，还是梳回以前那样吧，也别让他再称呼你为夫人。”

    “萝儿知道了。”你们离开后，外公也会离开这里……唉，可怜你母亲……”想到执迷不悟的女儿，遗忘大师有些黯然。

    “外公，你还有萝儿。”云萝怕外公伤神，赶紧安慰他。虽然她更想哭。

    石义知道师祖会传授法门，吃了晚饭后就一直打坐等着，直到快半夜了，遗忘大师都没有叫他，当他准备上床的时候，遗忘大师却来了。

    “义儿，你跟我出来。”

    “是，师祖。”

    石义跟在遗忘大师身后，两人出了山洞，向山上走去。

    “义儿，你看这月色怎么样？”遗忘大师淡然问道。

    石义抬起头，头上有一轮皎洁的月亮，星光却很少见，正是月朗星稀啊！

    “月色很好，师祖，是不是这样的月色正适合练功？”

    遗忘大师微微一笑：“你想修真？”

    “是。”石义毫不犹豫回答。就在这时，脸上凉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手去蹭，果然发现脸上有水珠。

    “既然如此，师祖就给你授戒，你用心记好，在你入门之初，只能算做是入门弟子，所受之戒很简单，便是杀盗淫妄疑，你可懂？”

    “戒杀生、戒偷盗、戒淫、戒妄语……”

    “还有戒多疑。”遗忘大师淡淡说道。

    “是，弟子做得到。”石义坚定地说。

    “本门的存在对世间来说，只是一个传说，因为你级别不够，所以门派的名字暂时不能告诉你。等你升级成为高级弟子的时候，你师父自然会告诉你。”

    “师祖，如果外人问起，弟子当如何回答？”

    “你就说，是地狱谷的就行了。”

    地狱谷是昆仑山一个禁区，就算修行高深的人，也轻易不敢靠近。至于那些修行浅薄的人，更是讳莫如深。

    “弟子记得了。请问师祖，弟子当如何提升？”

    “等你时候，你师父自然会来找你，通过他的考验后，你就是正式弟子了。”

    “是，弟子一定努力修行。”石义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这刻起，自己就不再是那个整日里浑浑噩噩的趟子手，因为修行人和普通人不同，他们也有恩怨情仇，但是，他们更有信念，有的为了金钱，有的为了地位，还有的为了延年益寿，乃至长生不老……而他，则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因为这次重生后，他对于这段血海深仇又有了新的认识，就是他的躲避，只会让九泉之下的人更加痛苦！

    如果不是母亲自己走出去，躲在水缸里的他就一定会被发现，母亲舍弃了自己的生命，难道保护下来的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吗？他突然间感到脸上有一点凉意。

    “下雨了？”他有些奇怪，可是，看起来不像下雨啊，而且这颗水珠好像有些气味，淡淡的桂花香气中带着一丝丝的苦涩……

    “修真的道路很漫长，尤其对你来说，更是艰难万分，你要有心理准备。”遗忘大师缓缓地说。

    “是，徒孙记住了。”石义郑重地说。

    “修真之路有三个大台阶：凡夫阶、真人阶和圣者阶。每个大台阶又分为九个阶段，从炼气开始，依次要经过筑基、辟谷、接单、元婴、寂灭、分神、渡劫、涅槃和重生九个阶段，你现在法脉刚开，这本书给你，只要勤修苦练，自然会有所收获。”遗忘大师说完，拿出一本微黄色小册子，递给他。

    石义双手接过，见封面上写着：基础炼器法门。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第二天一大早，遗忘大师就把石义叫起来了。

    正色对他说：“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出镖，记住，闲事莫管，闲话莫听，闲气莫理，安全把镖送到，这样才不负方衍师父对你的养育之恩。”

    “是，徒孙记住了。”石义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他知道这一路的艰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既然师祖对自己有信心，那么就一定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也不要这么紧张，云萝会点法术，比你强点，此行她会与你同去，一来督促你练功，二来路上也好照顾你。”

    这哪是照顾，分明就是保护！石义心中感激师祖给自己留面子，当下郑重保证：“弟子一定好好向云……师妹学习。”师祖的外孙女跟自己同辈份，称呼一声师妹也是对的。

    “她叫云萝，她学的法门以治疗为主，遇上敌人的话，主要还是看你你。”

    “不要啦，外公。”站在一旁的云萝听见，撅起了小嘴，“人家比他厉害呢，他连人家一个雷电术都躲不了。”

    “这个……你们自己在路上慢慢商量去吧。”遗忘大师说完，拿出一颗药丸，“萝儿，你把这颗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外公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了。”

    “我身体一直很好嘛……”云萝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地把药丸收下。

    “义儿，出门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昨天晚上教你的打坐方法，练得怎么样了？”

    “回师父，弟子做完打坐，感觉呼吸悠长了很多。”石义恭敬地回答。

    “哈哈，才学的，能有感觉就不错了。”遗忘大师大笑，“你们走吧。”

    两人告别遗忘大师回到镖局，早就在门口等候的方雪美见到他，头一个冲上来：“石哥哥！”刚要拉他的手，却被他身边的云萝吓了一跳：“咦，你是谁？怎么跟我石哥哥在一起？”

    方雪美的语气很不友善。

    云萝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石义赶紧说：“她叫云萝，是我在山上拜的那个师父的外孙女，也是我师妹。小美，她是客人，你要尊重点，不要你呀你呀的。”

    “哦。”方雪美这才撤去敌意的目光，勉强跟云萝打了个招呼：“云姐姐。”云萝微微一笑，表示回应。

    虽然看不出云萝有什么不好，不知怎么却对她亲热不起来，方雪美走完这个过场，就对石义说：“石哥哥，我爹等你很久了，快来吧。”为了表示自己在石义跟前的特殊地位，她示威地拉起了石义的手。对于这样充满敌意的小丫头的冒失举动，云萝丝毫没有介意，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懂得什么？

    见到石义归来，方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虽然他不急，但素大土司却很急，还派来管家威逼，再不出镖，后果自负！他不认为遗忘大师会从中阻挠，却有些担心石义会赶不上出镖时间。因为对于镖局来说，能否在吉时准点出镖，对于这趟镖的行运是很重要的，只有在吉时出发，才能够保证这一路的平平安安。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但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传下来的！

    他把石义带到密室，将镖郑重地交给他了：“义儿，这个匣子就是送给拉萨宝轮活佛的礼物，路上一定要好生收着，切不能有失，知道吗？”

    “是，师父。”石义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由于盒子是密封的，他便用绣有镖局标志的蓝色布袋装好，小心地收在怀里。

    “你师父说，那个姑娘真的与你同行？”方衍好奇地问问。

    “是。她是遗忘大师的外孙女。”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女孩与遗忘大师的关系，方衍终于放心了。从忘忘洞归来以后，就向暮雪镇多位好友打听了这位遗忘大师的事情，知道他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五年前突然来到此处，一边修行一边还为这里的人治疗疾病并分文不收，在本地颇有善誉。

    昆仑宝山的修行人虽然多，但也不乏一些沽名钓誉的人，方衍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出自作为师父对弟子的一番爱护之心。

    吉时很快到了，石义与云萝也准时出发。两人首先下山，然后要翻越几座雪山，还要穿越苍茫的沙漠和水草地，途中还要经过几个国家，这一路的风霜……

    方衍给了石义三锭金子，另外还给了他一些碎银，告诉他，财不可露白。在外面，尽量使用那些碎银，需要用大钱的时候就拿金子去银装兑换银票。总之，出门在外，低调才是王道！

    三锭金子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下山路上，他便把这些金子交给了云萝。云萝微微一笑，接过金子，也不见她做了什么动作，金子就不见了，石义愣住：“这是怎么回事？”云萝淡淡地说：“我收进空间戒指里了。”石义这才看见她手上带着一枚墨绿色的戒指。他虽然不认识，却也没有多问。

    云萝在他探头看时，也看见了他带在头上的发带，心中一喜，却没有表露出来，说：“我们快些走吧，天黑前若能下山，就可以在山下的村子里住一晚。”

    昆仑山下的村落虽然不富裕，这里的人却很憨实，对于外来之客都是很热情的。石义年幼时从那里经过，已经感受到这里人的质朴，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下山路不便骑马，两人就各自牵着自己的马步行下山。

    虽然紧赶慢赶，当他们下得山来，天已经黑透了。看着眼前这一片稀稀拉拉的灯火，他们知道村庄就在眼前了。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村庄的时候，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快点，跟上，让那个小辣椒发现级麻烦了……”

    “怕什么，我们带了迷香，只要闻了，小辣椒就会变成小绵羊……呵呵……”

    “砰！”的一声，然后就是低低的怒喝声：“就算变成小绵羊也是老大的，你小心就死了这份心吧。”

    “哎哟……知道了。”

    等他们走远以后，石义才对云萝说：“我们跟上去看看吧，这些人没安好心。”云萝望着他，点点头：“嗯。”

    两人悄悄地潜伏在后面，一路尾随，兜兜转转地来到一所木屋前。

    石义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才说：“这里是家酒馆，一会，我以客人的身份先进去，你就从后面进去，如果里面有年轻姑娘，你就去提醒她。”

    “知道了。”

    二人便分头行事。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酒馆，在这贫瘠的小山村里，应该就算是不错的了。因为在这酒馆的门口竟然还挂着两只斗大的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酒”字。

    残破不堪的木门大开着，灰扑扑的门帘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石义在门口倾听了一会，发现这个酒馆里面竟然寂静无声。难道这里的人都习惯早睡吗？

    他已经走到门口，当然不能再回头，于是掀开门帘就走进去。

    他的脚刚跨进大门，就听“叮！”的一声响。

    “客官，打尖还是喝酒？”一个老头幽灵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满头白发，个子不高，脸色红润，小眼睛，酒糟鼻，一嘴的白胡子。

    “怎么，这里还能住宿吗？”石义惊奇地问。

    “当然，这十里八方的，谁人不知道我花大雄开的既是酒馆又是客栈，客人你是打远方来的吧？”

    “嗯。”石义没有解释既然对方这么认为，就干脆承认好了。

    “爷爷，来客人了？”一个清脆女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转头一看，见一位身穿翠色少女拿着盏油灯从里面出来，接着，云萝也走了出来。

    翠衣少女将油灯举到他跟前，照了一照：“你不是扬威镖局那个趟子手嘛，怎么骗我爷爷说自己的外地人？”

    “我没有骗他，我不是本地人，只不过来这里的时间长了一点。”石义淡定地解释。说完他打量了翠衣少女一下，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应该比云萝还小一点，身材很苗条，可惜就是一张脸，上面坑坑洼洼的长满的小洞，在夜间突然看见，还真的有点恐怖的味道。见石义打量完自己后眼里没有流露出嫌弃的意思，翠衣少女微微一笑：“我跟你说笑呢，刚才你师妹说等会有坏人要来？”

    “是的，我们在外面见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说要找‘小辣椒’的麻烦，你们这里可有这个人？”

    翠衣少女嘻嘻一笑：“那我替这个‘小辣椒’谢谢你们啦！”转头对云萝说：“云姐姐，石哥哥，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个事，为了表示感谢，这顿饭我请了。”

    “蝶儿，你又拿爷爷的钱来做人情了。”白胡子老汉显然有些不满翠衣少女的行为，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爷爷，如今世道这么坏，难得一两个好人嘛……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这个行为表示鼓励鼓励呢……”女孩子的撒娇永远是无敌的，被她这么一说，白胡子老汉只好投降：“怕了你，这是最后一次啊！”

    “爷爷！”女孩子抗议的声音。

    “爷爷怕你了……随便你……”老人无可奈何的声音里透出无底线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