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七日,凌绝顶,诸因殿
妙乐阵阵迎道真,花团锦簇洞天景
此殿广阔无比,殿中筑有一万七千九百六十三张白玉台,台后安放蒲团,玉台环绕中心高台而设,高空俯瞰,如一朵白牡丹,层层盛开,设计及其巧妙
众掌门宗主带领弟子络绎不绝进入殿中,诸道喜笑颜开,神情飞扬,道途又有所进
宁泽带着苍入了大殿,找了一处偏僻角落站定,闭目默念清心咒,与周围诸道喜气,格格不入。
“今日为万道会第二场,万道果会,凌绝顶以灵果灵酒,招待诸位远道而来,诸位道友请慢用”琼玉道宗开口宣道。
“谢过诸位道宗美意”众道稽首谢过,各自在玉台后坐下,掌门宗主在前,长老门人或坐或站,位居其后
宁泽在血河道白玉台后落座,苍站于旁边,小童蔚蓝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玉台。
台上有白玉壶一个,白玉杯十二只,玉壶中灵气外溢,一阵阵酒香传出
有寒玉盘十二,盛放各色灵果,有艳艳蟠桃,朱红灵枣,紫玉葡萄,雪花白梨共十二种,灵气环绕,露珠点缀,煞是可爱。
“想吃什么,自己拿,记得给白留些,”宁泽笑着对苍说,他也拿起一个蟠桃送入口中,这炎炎夏日,冰凉的桃子,清爽甘甜,心中燥意去了不少
苍应了一声,并未伸手,因为他看到周围童子都先给宗师倒酒,他也拿起白玉壶,给宁泽倒了一杯酒。
宁泽赞赏道:“我家苍,越来越厉害了,来吃个甜枣,”说着递给苍一颗灵枣。
苍,嘴一裂,开心地接过公子给的枣子,拿着端详了半天,好冰呀,真神奇,放进嘴里,闭上眼睛,肉呼呼的腮帮鼓动起来,非常可爱。
宁泽端起灵酒,细细品味,果然不凡,一杯下肚,一股热气升起,冲向头顶,让人飘飘然,如坠仙境。
苍吃完枣,又拿起一个蟠桃,吃得满嘴汁液,他可没注意到,周围童子都投来羡慕的眼神,这小童太幸福了,一个人站在那里,抱着桃子就啃,眼睛还看着别的。
“宁道友,别来无恙,”观月老道带着徒弟观剑真人走了过来。
宁泽起身行礼道:“前辈道气外泄,道光内敛,恐怕离封号不远了。”
“哈哈哈果然厉害,老道还以为除了道宗,没人看得出,”观月揪着白须笑道。
“师尊,恭喜您了,”观剑激动道,比自己师傅还欣喜。
“小家伙,果子好吃吗?”老道笑嘻嘻地看着肚子圆鼓鼓的苍。
苍羞涩地点了点头,惹得老道童心大发,拿过桌上一个葡萄往嘴里塞。
宁泽都被逗笑了,此老真是个老小孩。
观剑和他聊了一会,和老道走了。
一会,清泉老道带着丁九重还有张子枫走了过来。
“道友,一别经年,道友已入星宗,真是让人惊叹,”清泉道。
“是呀,老弟,你还让老哥我活不活,你这就超过我了”丁九重一阵抱怨。
宁泽笑着问他们,小家伙们还好吧?
顶九重又一脸自豪地表示,自己的弟子一定会超过宁泽。
张子枫行完礼后,站在一边,一脸纠结和沮丧。
他刚突破到通神中期,宁泽已是星师,看来,想报一鞭之仇,遥遥无期。
送走水月剑派诸位,再无人前来。
此时大殿中,诸位道人带着弟子门人,拜访故友,谈笑恭维,好不热闹。
宁泽这边就冷清了很多,他倒乐得清闲。
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吃啊,看我干什么?”宁泽见灵果还剩多一半,苍盯着他不吃了。
小童纠结地搂着肚子,脸红了,他吃撑了,可是他好想喝点?
“吃撑了?想喝酒?”
小童狠狠地点头,表示意愿很强烈。
宁泽无良地一笑,拿过杯子,倒满一杯,“喝吧,挺甜的”
苍小童,听到挺甜,端起来,急不可耐地一饮而尽,轰隆,脑袋烧起,白毛炸开,蓝色的眼睛变成了翡翠色,鲜亮欲滴,白皙的小胖脸火红,舌头吐出,太太辣了
他回过头萌萌地看着无良少年,一点都不甜,他幼小的心灵受伤了
“叮叮咚”
诸位宗师回到本位,整理衣冠,肃然端坐
道宗台上,一位头戴东华冠,身披古青道袍,手持白玉拂尘的道宗站了起来,稽首道:“贫道东真上宗至真,万道果会,一为招待诸位道友,二为因果道会,在这诸因殿中,辨是非,断因,了果,诸位掌门宗主在座,我们六位主持,为期三日的因果道会,始今日诉因,明日辨别是非,后日结果。”
随着至真道宗话落,一位位道童端着木盘走来,每个玉台一个。
木盘中有笔、墨、纸。
笔是董狐直笔,示意明辨是非曲直,纸是雪纸,墨是黑墨,喻意黑白分明。
宁泽明白,这是要各宗派,将三十六年来,各宗纠纷,恩恩怨怨,无法处理的问题,写下来,交给凌绝顶六上宗,共同受理,今日是因会。
他也不犹豫,他来意本在此,提起笔书写完毕,留下署名,同血河令一起封入纸封中,放入木盘。
一位道童上前,行礼,将木盘端走。
呈交完的诸宗也不停留,对高台稽首,纷纷离殿
宁泽带着迷迷糊糊的小童,出了诸因殿,返回血河别院。
苍很兴奋,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望着宁泽不停傻笑
看来灵酒劲上来了,小家伙有点醉了。
白鹿跑过来围着苍嗅了嗅,好香,对着宁泽撒娇,它也要
“白,酒可不是好东西,你看苍现在这种傻样,难道你也想变傻,”宁泽一本正经地问道
“呦呦”不要,白鹿赶紧摇头,白是最聪明的,怎么可以变傻?
“白,这些灵果都是给你的,吃吧”白鹿蹬蹬地跑过来,它眯着鹿眼一颗一颗吃起来,它已经明白,好东西要慢慢品味,就如品茶。
第二日,诸因殿
今日,白玉台上只有一壶灵茶,九只茶杯,一个铃铛,不久六位道宗到来,落座。
一位位道童,将昨日木盘放回,宁泽面前木盘中放着一纸封,上面压着血河令。
他将血河令放在一旁,将纸封打开,第一张是他的申述文书,第二张是六宗初次结果。
上书:一、血河宗圈养血妖,有罪,灭宗无错。
二、楼观道和白云观,灭宗有功,两派既得资源,归两宗所有,合理,两宗功绩记录在案,凌绝顶斟酌给以表彰。
三、血河宗既灭,血河令不能保留,立即上交凌绝顶,销毁。
四、血河道不能继承血河宗道统,血河道,属伪宗,不被凌绝顶认可,不受凌绝顶保护。
宁泽看着结果,眉头紧锁,前面倒没问题,后面结果却是麻烦,这是六上宗长老会,对各派申诉,初次给出的解决,如不满意,即可敲响桌上铜钟。
四处都有钟响,他也没有迟疑,一道冲和气击在铜钟上,一声钟响,传了出去。
不一会,六位道人走了过来,站在宁泽玉台前,稽首行礼,宁泽也起身行礼。
一位面无表情,目光冰冷的中年道人上前一步,道:“道友,贫道九幽上宗不恨,是你申述的主判,不知道友对那条判定不满?请提出,我们六宗长老一起商议,再次结果。”
宁泽淡然道:“劳烦诸位道友,在下对于后两条都不满,请诸位再决,”说着将自己文书和初次结果文书,递给他们。
六位道人互相传阅,再次讨论
还是那位不恨道人上前说话:“道友,经我六人再次讨论,认为贫道初次结果未有差错,血河宗既灭,血河令当收回,血河道未延续血河宗宗名,和血河宗无关,所以血河令不得传承,我们会尽快销毁。血河道,并未正式立派,没有前来铸令,当为伪宗,不受凌绝顶认可保护,此为二次结果。”
六位道人对宁泽稽首,离开
宁泽坐下,静静思考,他对于六上宗的判定,虽然个人认为不满,但其实是很公正的,都是有条有理。
他没有和六宗长老争辩,因为他知道,这是惯例问题,六宗长老都是照惯例行事,清楚分明,没有错误,他也反驳不了。
一日匆匆而过,所有宗派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甚至有些宗派前往高台,找六位道宗分辨。
东真上宗至真道宗,站了起来,稽首,道:“今日辩解到此结束,还有不满,明日早上击响驳钟,万宗同定,三次结果将为终结,结果一定,万派共遵。”
他话落,一口巨钟落于高台之上,上有灵兽图腾,是驳兽。
第三日,为因果道会之终结。
宁泽梳起发髻,银冠玉簪,身着白色麻袍,脚踩麻鞋,背背神鞭。
苍白发束起,白色麻衣,麻鞋,跟在宁泽身后。
少年孩童向诸因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