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阿嗷!…”
嗥叫声在炸裂的光暴中不绝於耳,数不清的冰寒金光不断冲击着混彩的光暴,发出“噼哩啪啪”裂声脆响。一笔阁 m.yibige.com
不片刻,飓风般盘卷的光暴夹着点点寒光“嘭!”地往外爆裂迸散,方圆百丈刹时满是五彩缤纷的各色光点。
魏伯阳冷哼一声,四具真假分身电驰般扑往爆裂的光暴中两只尖声嗥叫的万年妖尸。
耀目的紫玉诛魔剑的光晕在四位魏伯阳的手中交相辉映,直教人真假难分。
魏伯阳对分身法的运用早控制随心,攻向偏左那只妖尸的两具分身稍慢半线。而其真身则配合另一分身,往上下两侧攻往另一只万年妖尸。
“砰!”
诛魔剑带出一道亮丽的光弧,自左上而下斜劈向嚣叫冲来的妖尸,且没受到半点阻碍地劈中跟前此獠浑厚的脖子。
万年金尸裂牙狂嗥,浑然像感不到一点痛楚,非但不施加反击弹拔剑锋,反将粗壮的魔爪“嘶”地插进“魏伯阳”胸膛。
魏伯阳心中暗喜,手中诛魔剑再生变化,一轮银白色的光环瞬即环绕剑身。
“阿嗷!…”
万年金尸狂声嗥叫,插进“魏伯阳”胸膛的魔爪猛地向左右撕扯,凶狠地将“魏伯阳”撕裂成血淋淋的两截。
两截“魏伯阳”的残肢断体“轰!”地发生变化,相继化为两股由浓变薄,继而消失的紫色气芒。
万年金尸呆了一呆,仿佛被眼前的突变弄得暂失了心神。
魏伯阳暗忖天助我也,趁眼前妖孽呆了刹那工夫,蓦地弹高数丈。“紫玉诛魔剑”银光四射,眨眼变成一枝锋芒毕露的银身尖矛,电疾般袭向下方妖孽,矛端气光激荡,啸声尖锐惊人。
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魏伯阳清楚“紫玉诛魔剑”确很难对万年妖尸的魔体造成强烈有效的伤害。而多年前拾获的异宝,曾数度击毁雄踞一地的魔道凶妖恶魂的“天机棒”,却是眼下毙杀妖尸的最佳选择。
当然即或如此,也断不是名列道界十宝的“紫玉诛魔剑”名不符实。而是自往古始,道家先辈遗留下来的仙器灵宝,泰半都设有千奇百怪的“封制符禁”,使灵器的强霸神通多只能发挥十之一二。
环视古今,法器所属概都讲究“炼、御、通、合。”四字。其中炼器最艰,需采集各类珍稀物材,运用诸般玄妙的奇法异术,引独特的三昧真火为炉火,千锤百炼方才有望铸器功成。而御器之道,则需执器者臻至身动器随,御器飞行之妙境。再往后的通器之路,执器者的自身灵神会跟灵器自生的子灵相通,肉身血脉与灵器本体相互融合,器之子灵藏於其丹壳之中,虽千里之外仍能诛魔灭敌,受执器者灵识御使。至於子灵完全融入执器者的灵神之中,法器的本体外相渐行消失,即是人宝合一的至极妙境。
往古之时,少数炼器者在灵器即将告成前,会因诸般原由设下各类“封制符禁”,便似布於灵器中的禁制法阵,锁住灵器的诸多神通变化,使传承者为解破重重符禁克己潜修,等闲极难臻至通器的境界。
紫玉诛魔剑乃道家赫赫有名的伏魔圣器,成形於夏末“五行御气宗”祖师翁未阳之手。至今虽然遗传数代,却始终无人能完全解破此剑的封制符禁,使其再展千多年前威慑群魔的天威。
到“紫气圣君”周浩天接位后,费三十岁载闭关静悟,始醒觉祖师爷当年设於剑中的封禁符阵,竟为道界失传数千年之久的太古秘传符阵——一脉相承。若非有缘之人,即管身兼通天彻地之法,也休想能完全解破此剑的封制符禁。
至此之后,“紫玉诛魔剑”虽为御气宗史上最负盛名的诛魔法器,却一直束之高阁,搁在摆放历代掌教真人的碑灵之处。直到三十年前,魏伯阳奉命进入道家圣地“天勤山”修行,周浩天才将藏形百载的“紫玉诛魔剑”取来相授,其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最看重的弟子,能够受到“一脉相承”的垂青,成为是诛魔剑苦待千数载的有缘人。
可惜魏伯阳虽得此剑多年,更仗之降伏百数妖魔,始终不是紫玉诛魔剑相中的传承之人。即管三十年来潜悟剑中奥妙,也只能对诛魔剑中的数十重符禁望洋兴叹。
相较之下,“天机棒”非但没有封制符禁的限制,其本体更易与执器者的血脉融合,使执器者能直接臻至介乎於御器、通器之间的玄妙境界,对其诸般玄通变化施展应手。
当然此宝倒非没有缺点。
首先,它缺少一般灵宝仙器得自然孕育的子灵,不能完全跟执器者的气血相融,教人等闲不敢施用,否则会很易落入道行更胜於己的妖人之手。
其次,此宝虽有千变万化的本事,却会大量吞噬执器者艰辛苦炼来的灵识。以往魏伯阳每趟御使天机棒辟魔,都会感到自身的灵识在飞速消散。要知灵识乃炼道者将体中灵气藏於腹中丹海处,经丹火多番烧炼而得,不但是培育灵神壮大的养份,也可使灵神在骤然遇袭之际得以相护。
“嗤!”
天机棒变幻的尖锐银针,在魏伯阳都感到意外之下,轻易刺入万年金尸光秃秃的脑袋,自上而下由其颔下钻出。
一股强绝冰冷的气息瞬即沿手传来。
魏伯阳全身剧震,腹中丹气天然运转下,自动化解了这股袭体的冰气。
“嗷…”
万年金尸惨声哀号,像嗜血的凶兽在受到致命的创伤后,非但不弃战溃逃,反凶性更胜地挥舞魔爪,直欲将对手生生撕裂。
魏伯阳微一侧身,左手卷指为拳,电驰般再轰向此妖孽的胸腹。
万年金尸狂嗥一声,变得通红的双目跟充血似的向外凸胀,肥厚宽大的魔爪猛地兜住魏伯阳的拳锋,跟着“噼啪”数声脆响,双爪指骨不堪一击地纷纷碎裂,腹部则现出个前通后贯的血肉模糊的大洞。
这样辉煌的战果,即管魏伯阳也不禁倍感吃惊,此前那能猜到号称不灭魔身的万年妖尸,一旦弱处受击居然变得这么脆弱不堪,甚或完全失去防御的能力。
魏伯阳大喜下攻势更猛,直到眼前的妖孽像骨架般散落四处,刚感到松了口气,便听得身后数声尖锐的嗥叫声响。
一股冰寒冻骨的寒潮强猛霸烈地由颈后袭来。
“来得好!”
魏伯阳旋风般转身,冷冷盯着在万股冰寒的金光中拍翅扑来的另一只万年妖尸。天机棒先由染满魔血的尖针变回银光缭绕的短棒,跟着棒身再不断消融,直到变成一团蛇形的浓稠银液,飘荡在身前好像一面银制的水盾。
魏伯阳诧异非常,浑不知天机棒怎会突然自动衍化,然而刻下却非追根究底的良机,只好收敛精神,在心中默念御器灵诀,待将天机棒变成一柄锋锐的宝剑。然而它却再度自生变化,由一面银制的水盾辗转变成海中冲激的浪柱,翻腾卷向数丈外凶狠扑来的妖尸。
顷刻间,眼前满是流动的银光。一切都像给眩目的光海淹没,即管魏伯阳功聚双眼,仍生出什么也看不见的奇异感觉。
魏伯阳心中一震,情不自禁飘后数丈,直觉地猜到天机棒绝对发生了一些茫不可测的奇异变化,否则断不会像这样。
眩目的光海在眼前不断浓缩范围,到缩得只剩下丈余宽径。蓦地里数声巨吼,缩变后的光海在数丈之外“轰”地消散。
眼前的一切,再度清晰起来。
天机棒变作一把五尺巨剑,直插万年金尸的脑门,落在外面的银色锋刃混染了迸溅的魔血,闪耀着五彩的光芒。
万年金尸则裂牙嗥叫,其状疯狂可怖,梁柱般粗的双腕举高来环压剑身,像在拔离扎进脑门的巨剑,拼命地垂死挣扎。
最怪是它原本金灿灿的肤泽,此刻却像会流动的河水,由手足四肢蜂涌往额部,使夺目耀眼的金身变得光泽剧减,下半截身段更枯瘪灰暗,情形诡异非常。
天机棒像自九渊之地苏醒的噬灵魔器,不断噬夺万年金尸的生命。当其魔体不断枯瘪灰暗后,自身却反而变得光彩夺目。
“嗷!”
万年金尸一声狂嗥,背后一双光翅点点碎裂。裂痕不断扩涨,蔓延到躯干四肢,引来“噼噼啪啪”的脆声不断。
魏伯阳只觉眼前满是腥风血雨,而环绕“天机棒”的光炽则呈波浪状向四周扩张,将百丈之地先纳入眩目耀眼的光海之中,不久却再生异变,点点金光飞速向某一点收缩,像水浪汇聚的飞龙,先往下盘旋飞落,再“轰”地一声炸裂四散。
千万强烈的金光,铺满方圆百丈之地,一串串银白的光符游鱼般在其中浮移。
魏伯阳身处其中,但觉浑身剧震,手脚都像受到禁制般,再不听自己的使唤。
下一刻,更感到数股火炙的热流卷入泥丸宫窍,在四肢百骸中汹涌奔腾,弄得全身的肌肤寸寸滚烫,仿佛受到熔浆的侵袭。
百丈之外,一道人影以电驰般的速度掠来。
莫福生瞧着魏伯阳变得通红的脸庞,诧然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魏伯阳暗忖:“你大师兄都要变成一块烧炭了,你说有事没事?”却不知怎么解释自身的变化,只得苦笑道:“没什么。只是…”但觉那股灼流在身体中收缩挤兑,更沿气脉流往丹窍处,加旺灵神外烧腾的丹火,将藏於丹海的丹气煅烧炼化,变成培养灵神不断生长的养份。
在百倍胜於往常的强劲丹火的煅烧下,丹气以千百倍的高速生成灵识,继而跟灵神接洽融合,衍变为灵神的一份子。
魏伯阳暗叫不妙,虽知代表自身道行境界的灵神在刹那之间,再有了非同寻常的增进,却完全没有一点儿欣喜,更感到濒临死境的震骇。
要知丹火乃炼道者元婴初生的一刹那,引动天地最强大的一点仙灵之气,结合碎裂的丹壳变化而得。它不但是炼道者道行精进的依凭,更会因其道行的增加,丹海的扩展而不断强旺,以满足更高道境层次的修炼需要。
然而丹火增强虽能加速元神的蜕化,也更易将炼道者推入最不愿看到的险境:当元神导引外界灵气进入丹海,跟不上丹火煅烧炼化灵气的速度,到最后炼道者的灵神势将面临在凶猛的丹火下炼化的噩运。
面对以百倍增旺的丹火,灵神的毁灭将是弹指间事。
魏伯阳深吸口气,在强热的痛楚下进入灵神内视反听的致虚之境。刹那后,非但清楚把握到灼热气流在百骸中汹涌奔流的情况,更发现紫颜色的丹火居然变得犹似漆墨,像火海般裹住灵神烧腾,只剩点点紫焰在外围飘摇欲散。
幸好眼下发生的变化尚不只此。
在魏伯阳也不能理解的情况下,丹窍中骤然另生有一股冰寒的真气,在灵神表面不断冰结厚茧,大幅削弱墨焰的凶猛火势,在四面环火的困境下将灵神勉强护在一隅之地。
魏伯阳感到身体终於重得自由,只是刻下的情形仍不容乐观。强烈的气流依然在透过冰茧袭烧灵神。照现状发展下去,即使不到魂飞魄散的地步,勤炼一甲子的道行也将受到严重的损伤。
“好一群小辈。居然够本事毁去本仙的爱将…”
一把格外刺耳的男子嗓音飘然传来。声音像来自目不能测的天外高处,却偏生刺耳尖锐之极。
魏伯阳猛地惊醒,循声移目看去,却见高处皎月初放,四面蒙蒙胧胧,哪来半个人影。
莫福生表情倏变,附耳向魏伯阳低声道:“大师兄,你看…”
魏伯阳挥手截断莫福生的说话,目光再投往前方,微微一笑,道:“前辈既然法驾到此,何吝现身一会。”心中却想:说话的妖人即或非是昔年假死的“符王”厉海潮,自也是“阴符宗“魔功强横的前代妖人,否则怎来这般大的口气。
十数丈外一股赤色光影由浅到深,最终变得稠密浓烈。光影中步出一位高挺削瘦,碧绿眼瞳,发束高簪,身穿绕襟袭地缥服的妖异男子。
妖异男子的面部前蒙一层薄薄的雾纱,像最严密的精石般将其面容牢牢遮掩,单剩下一双妖异的绿瞳闪烁生光。
自仙道之学秘密流传以来,万千宗教皆各有一套藏气蔽息的独家秘术。若非深谙其秘奥,即使道行再深也难以窥其真容。
换了两天前,魏伯阳自然也猜不到此人的身份,而今当然是另一回事。试想天下虽大,然能驱使万年妖尸之人,舍四十年前销声匿迹的“阴符宗”魔君外更有何人。
莫福生自然也猜到此君的身份,和蔼的面庞倍添警惕,自然而然地移往魏伯阳身前,目光牢牢瞪视眼前的缥服男子,哂笑道:“宗主法驾亲临,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使我等后辈稍尽地主之谊。”
缥服男子嘿嘿一笑,碧绿眼瞳瞬即散出一股冰冷至极的精芒,道:“好大的胆子!百年来都没人敢跟本宗如此说话,你真活得不耐烦吗?”话落放声尖啸,全身黑袍拂动,一股暴戾魔气狂飙四散,带得四周气流猛烈颠动,且使人频生幻象,好像万千怨魂奔涌而至,在高处相互撕咬凄吼。
莫福生表情微变,两眼先浮现一层迷茫之色,跟着锐利的紫芒仿佛电闪,表情瞬即恢复了平静。
魏伯阳却对眼前幻象视而不见,目光盯着缥服男子胁下挟带的一具软躯,浑身剧震下,再不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势情。
郭倩面色虽然仍很红润,却像刚死亡般失去声息,娇躯给一层薄薄的灰棉牢牢裹住。那灰棉不知乃何物所炼,错非魏伯阳因应付四周的幻象而功聚双目,怕到此刻仍不知郭倩居然落到眼前的魔君手里。
魏伯阳集中精神,刹那后清楚地获悉郭倩的气息绝非真的消失,看来只像是受到某类魔功的禁制,陷入假死的症状而已。
“好像是郭姑娘。”莫福生向后稍移半步,道,“她怎会落到厉海潮的手里?”
魏伯阳暗忖:“是啊。倩儿虽会一点炼气之术,到底也不算我道界中人。厉老魔抓她干什么?”满腹疑惑下不忘审度眼下的情势,想到当年以玄圣真人为首的多位道界前辈,在青水湖畔虽将厉海潮重重围困,仍只能落得惨胜。现在即使再将眼前魔君困在一隅之地,战局只怕也不容乐观。
之前即管风闻厉海潮早在四十年前,其魔功便臻至返虚之境,却总想到当年此獠昔年虽借盘古魂脱化的第二元神躲去一劫,终会因本命元神的散灭导致魔功剧减。
然而直到此刻,魏伯阳才猛然醒觉原来一切都错了。只看那股狂飙且能引动幻象的魔气,便知昔年本命元神的散灭,绝没有对厉魔形成致命的重创。否则即使在阴阳之气最强盛的小昆仑之巅潜修,区区数十年也断不能恢复到此等境界。
魏伯阳首度怀疑即使汇集己方诸人跟此獠决战,是否仍有获胜的希望。
可惜郭倩已经落入了厉海潮的手中,不管最终会怎样,此战都势在必行。否则自己将很难向师尊兑现三月之期。而城中的千万百姓在厉魔的手段之下,也休想留一口活命。
魏伯阳双目紫芒闪烁,盯往厉海潮妖异的碧绿双瞳,道:“前辈乃一教之主,却不以为挟持区区一位寻常女子,是自辱身份的行径吗?”
厉海潮嘿嘿一笑,道:“此子乃百年罕见的九阴之体,怎能算寻常女子。小儿辈无知之言,真是丢尽你家大人的脸。”冷哼一声,浑身翻腾的魔气凝炼成一只巨形魔手,越空向两人拍来。
※※※
江楠瞧着眼前高伟雄奇,金雾绕眸的中年男子,暗忖:“此人道法高深,即或非本宗的尊辈也没关系,只要能宰掉外面的臭尸恶鬼便好。”思忖至此,双手交放腹前,躬身行个谨见宗门尊辈之时的稽首,道:“弟子江楠向前辈请安。”
中年男子讶然有趣地盯着他,道:“本君生平不曾收纳弟子。小子你乃何人门下,怎向我行这样的大礼?”
江楠微微一怔,道:“弟子是峨眉山周老神仙的…”说到半截,却再说不下去。想到自己虽在峨眉山巅炼道九年,但终没有拜入老神仙的门墙,严格来看却非御气宗的弟子。
“胡说。”
中年男子冷喝一声,道:“周浩天虽然昏庸无能,也断不会有你这般不成气材的弟子。”
“是。”江楠听到“不成材”三字,只觉异常刺耳,苦笑道,“晚辈虽然在峨眉炼道九年,却也没有容幸蒙老神仙收录门墙。“
“狗屁容幸!”
中年男子大笑一声,道:“我看你虽然不成材,倒也有点儿资质。幸好周浩天昏庸糊涂,否则你错当了老混账的弟子,再要后悔也来不及了。”目光在江楠浑身游移好半晌,奇道:“你自称在峨眉炼道九年,怎么好像只修炼了九天的样子…嘿。是否那老混帐只是哄你去打杂做役,啥东西也没有教给你。”
江楠黯然低首,叹一口气后,却不知应怎样说下去。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瞧你年纪不大,却来学人叹什么气?嗯。看在你刚才向本君行大礼的份儿上,遇到了什么难事便直说吧,或许我能替你解决。”
江楠言不由衷,叹道:“唉。倒也不用麻烦前辈了。晚辈之事,即使老神仙也帮不了的。”想到此人一副跟周老神仙非常熟悉的样子,言词中对老神仙却又不敬之极,暗忖:“莫非早前我弄错了。此人非但不是峨眉的前辈尊长,更跟老神仙深有怨隙。”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道:“什么老神仙!叫老混帐才对…”稍顿了下,冷然道:“说吧。五行御气宗乃道界数一数二的教派,其炼气之法更非下品。你在峨眉炼道九年,多少都应得到点好处。怎么看你目前的情况,百脉之中并没有自行修炼的丹气。”
江楠闻言一震,暗叫厉害,先前哪猜得到此人只一眼便能瞧破自己的虚实。当下也不罗嗦,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娓娓道来。由九年前病重垂危,到老神仙说服自己父母,带往峨眉之巅习气炼道始,将九年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出。
中年男子先前听得意兴索然,到江楠说到获周浩天恩准在“道关”炼气之后,却变得兴趣大增,中途更数次打断江楠的叙述,询问道关之中的景致情况。听到最后表情却变得呆滞起来,冰寒的目光在眼中闪烁生辉,教人感到格外惊悸。
江楠情不自禁打个寒颤,感到在中年男子的凿凿目光注视下,自己完全不能再继续地讲下去。
蓦地一声刺耳的长啸环绕耳际。啸音声声相继,震耳夺魂,使听者皆闻之骇然。
中年男子移眼盯往高台屋顶,热泪滂沱,放声狂笑道:“师尊啊!你都听到了吗?那混帐东西胆敢背祖忘宗,忤逆老祖宗定下的门规戒律…”
江楠听得一怔,暗忖:“这人哭哭笑笑,莫非真的疯了。”思忖电转下,不由浑身剧震,想到此人要是疯得神智失常,在铺中唏哩哗啦乱杀一通,自己怕真会死得稀里糊涂的了。
狂笑声不断扩大,震得房梁也像在簌簌发抖,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江楠倍加警惕,只盼此人最好早早离开,要发疯也到铺子外面冲那群张牙舞爪的恶尸去发,唏哩哗啦将它们杀得干净才好。
中年男子依然高仰颔首,直盯着屋梁好半晌,“咦”地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强的气息…看来真的很热闹啊。”言罢跨步向前,浑身向外发散着光亮的紫芒。
聚在街面张牙舞爪的群尸,像对中年男子格外畏惧。不待其步往街外,纷纷一哄而散,各自溜得没影没踪了。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三两步跨到棺材铺口,抬首高望,又一声震耳之极的狂笑,两对灰色羽翅刺破背衣,在背后缓慢舒展。
恰在此时,数百股青光自房梁前后的壁面呼啸而出,“噼噼啪啦”弹射到中年男子的全身,不断爆成一点一点的光花。
中年男子再向前慢行半步,背向瑟缩在棺材铺的人群,哂笑道:“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半点改变。叶隐的座下要都只有这么点能耐,只怕阴阳术法宗离灭亡之期也不远了。”说话间,两对灰翅在背后缓慢地拍打起来。
一股凶残阴冷的妖气即刻弥漫铺内。
江楠感到气温好像也骤然降下数倍,情不自禁一个寒颤,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放声大笑,道:“哈。枉我以为是什么仙人下凡呢,想不到却是妖魔化身。”
江楠应声看去,却见狐丘半倚半躺到那具棕红色的棺木边,懒洋洋撕下袖口的布料,用来绑住双腿受伤的部位。
中年男子倏地回身,两眼高处宝石般嵌着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瞳,嘴角两颗雪白的獠牙,在浑身紫光的辉映下犹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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