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年节,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阿霜有了昨日的教训,认为还是跟着小叠更加趣味相投。听说小叠要找灵药,很大方地说:
“叶记药铺肯定会有,叫我哥哥寄来。”
小叠赶紧说:“我要找的东西都生在极其冷寒的高山地带,南武国那种气候暖和之地根本长不出,即便有,药效也差得很,无甚用处。”
其实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还是有几分靠谱的,阿霜自然无言以对。
非以笑盈盈地说:“各家药铺都拿什么冰莲、还魂草、神芝当镇店之宝收藏,出再多钱人家也不愿意卖,除非叫皇后娘娘出面。”
一听要惊动娘亲,小叠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去瞧瞧,他们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非以心思一转,“何不到定凡寺,这个时候千万烛灯、喜庆乐棚、好看的百戏、各种买卖热闹得不得了,旁边一条街就是老百姓专卖各种药材,什么跌打药,治各种隐疾,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顺便还可以瞧热闹。”
阿霜嗤之以鼻:“那种摆摊设点的地方,能出灵药?”
非以认真道:“可别小瞧,以前在阿顺州的时候,我和小叠爱上那些小摊点淘点什么玉器珠宝,有些百姓不识货,常常将灰尘满面的玉器廉价卖掉,我们就乐得捡个便宜。”
阿霜的理由被推翻,不怎么服气:“灵药可不一样,一眼就认得,人家不可能将人参当胡萝卜卖给你。只有将胡萝卜当人参,可不像珠宝玉器那样好糊弄。”
非以耐心解释,“但是乡民卖到正规药铺价格仍会压得很低,还要磨半天嘴皮子,好多人宁愿自己贱卖,也不卖到药铺去,就是不想和药铺的奸商打交道。”
非以自知说错话,紧着道歉,“对不起啊!小叠阿霜,我不是说你们家。”
“好吧!就去定凡寺,全当去闲逛,反正过年都是玩儿。”小叠真怕她们再争论起来,笑呵呵地说。
她们将马寄在车马行,来到药草街。
恰好一个方脸高颧骨的小贩拿着人形何首乌在叫卖,见那何首乌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发须浓密,连手脚都长得齐齐整整,更让人瞠目的是雄风大振。
奇特的形状引得许多路人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小贩更是吹得唾沫飞溅:“大伙儿可瞧仔细了,人形何首乌,吃了可以成仙,成不了仙也可以成个半仙。
以后给人算命、看相、算卦、看风水,财源滚滚,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既然用处那么大,你自己何不留着,干嘛让别人去成仙发财?”人群中有人反问。
“神仙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有根骨资质,我掐指算过,和神仙差点缘分,即便吃掉,也是浪费上好的神根仙药,所以只好拿来卖给有缘人……”
非以笑道:“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小老百姓往往也会有好东西。”
阿霜不服气,“何首乌是假的也不一定,哪里有长得这般齐整?反正我们家药铺翻遍了也找不到这种怪模怪样的东西。”
小叠看着她们快乐地拌嘴,眨了眨眼:“我们是内行可不好唬,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三人突破重围,挤进包围圈,毫不愄惧雄风,仅仅一形状,横竖不过是死物。
阿霜拿手摸了摸何首乌,见上面布满了根须眼,抚掌笑道:
“我说是假的吧!”声音脆声声地传将出去,清清楚楚地钻进众人耳朵,围观群众一阵哄闹。
小贩脸白了又白,横着一对小眼气哼哼道:
“小妹妹,饭可乱吃,话可不以乱说。这是正宗的何首乌,怎么来个信口雌黄?”
“明明就是长得如人样的山药,”阿霜一点不留情面,冲口而出,“瞧这纹理,这不是山药是什么?”
小贩顿时脸红脖子粗:“你、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我的何首乌是山药?”
“我家开药铺的,什么没有见识过?你说的这种何首乌多得很,十个算一两银子,要不要?”
众人一听遇到骗子,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指责男子的不良行径。有两个准备购买的老头气不打一处。
带头一阵噼里啪啦,将男子的摊子掀了个底朝天,物品摔得个七零八落。
边摔边骂:“死骗子,差点害得老子大过年的蚀财走霉运,出门不顺……
人家骗的就是你们这种怕死还想成仙的老头。
好在遇上个不怕事又快言快语的阿霜,一下就揭穿了骗局。
要不然大过年的花了银子买回去根山药棍,家里又该好一阵鸡飞狗跳。
三个姑娘趁着乱哄哄的场面赶紧溜吧!
“小贩来找咱们报仇怎么办?”非以担心地说。
“只要他敢来,看姑奶奶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阿霜得意地笑道,“我说这地方假货多吧!没看头,还是去买零嘴逛着玩儿好。”
小叠抬眼看着整条草药街,心想总能找到点好货,即便找不到上品,买些寻常的也好,不能白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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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以陪阿霜去玩吧!我再瞧瞧,一会儿在马行见。”
阿霜实在枯燥乏味得很,闻此一言,不管非以同不同意,拉了她就走。
没有了牵绊,一个人反倒轻松自在,小叠慢悠悠地边走边瞧,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草药香味,感觉比那酒肉还好闻。
年节上,大家都买吃食瞧热闹,草药街相对就冷清许多。眼神细细搜寻着每一个摊点,只要瞅上一眼,他们便会热情地招呼:“姑娘,买点什么?”
眼眸一转,对上两朵新鲜绽放的冰莲,好像饥饿的人见到了香喷喷的烤鸭。
小叠两眼放光,瞧着冰莲眨也不眨,直直地走将过去,捧着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头也不抬,问:“掌柜,两朵冰莲要多少银子?”
“姑娘,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已经买下。”掌柜抱歉地说。
好的东西总会有人争抢,应该就慢了那么一两步时间。
小叠很遗憾,但又想出个高价,兴许别人会大方相让。待抬头看清买冰莲之人时,差点没摔一跤。
男子距她数步之遥,满头墨发散在身后,张扬中带着凌乱美,五官轮廓清清楚楚地映在眼底。
邪气的眼眸,长睫毛根根分明,俊挺的鼻,兰花般好看的唇形。
此时笑得比那太阳花还要灿烂,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皓齿。
与景炫同床共枕那么多时日,俊美的五官再熟悉不过,眼前男子不是他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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