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繁花开遍你铠甲 第4章神秘腰牌

    向临的失踪笼罩着整个向家,带着善意前来拜访的离染并未在向往心中停留多久。

    去往西市的路上,与弟弟相处的情景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他打小粘着她赖皮的样子、他板着脸充大人的样子、他内心仁善嘴上恶毒的样子、他身为男儿勇敢担当的样子……这一张张面孔是如此清晰,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却成了她今日之世界不同于昨日的翻天覆地般的区别。

    父母从小待她好,从不舍得打骂,便是如今她把活生生一个人弄丢了,他们也只是不停宽慰她,自己却黯然垂泪——这愈发叫她不知如何面对,她多么希望此时失踪的不过是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己一无所获,向往她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一夜未眠加之腹中空空,让她有一种使不上力的疲倦。

    她快马加鞭赶到了西市,在门口等待着那昭示着希望的开市鼓声。

    终于等到了开市,向往直奔粮铺而去。令她精神为之一振顿感惊喜的是,打老远她就看见了拴在粮铺旁边的马,一匹额中间有着一撮白毛的马,向临的马。

    她拴好自己的马小跑进粮铺,与粮铺的主人撞个满怀,她激动地指着门外道:“那马……店家,昨日收市时我来过,尚没有看见这匹马,何以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有没有看见,一个高出我半头偏瘦的少年?”

    店家想了想,摇摇头,说是这马确是他早上牵来的,因昨日他看一直没人来认领,便先行牵回家了,只是什么偏瘦的少年,他并没有见到。向往不甘心,又细细描述了向临的外貌,店家却还是坚持,昨日来买过粮的人他都记得,就是没有这样一个人。

    “没有就是没有。”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点线索,现下也断了。

    希望刚刚萌芽便枯萎,像是还走在投胎路上的鬼魂,不知是意味着新生,还是意味着已死。

    “不过,昨日我在马下,捡到了这样一个东西。”店家说着,取出一块半掌大的木牌。木牌上雕刻了回纹,这纹样向往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

    她见过的。

    向往用三枚铜币买下了木牌,又去牵了向临的马,然后便匆匆赶回家。

    回到家后她翻遍了父亲的藏书,最终在一册仪典礼制的书上找到了相似的纹案。原来去年朝廷曾颁令,着各级官员统一更换腰牌,赐三品以上官员铜牌,饰云纹;三品以下官员木牌,饰回纹。

    关于向临去向的唯一线索——这块木牌,竟然是可以出入宫禁的腰牌!

    是谁在西市遗失了腰牌?此人与向临的失踪是否有关系?与父亲在朝堂供职是否有关系?

    一块腰牌为向临的失踪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也让向往本就繁杂的思绪更加凌乱。她仔细收好腰牌,整理了下几近崩溃的心情,复又出门寻人。

    -

    长安城东面有一间妓馆,名为芙蓉绽。

    芙蓉绽内的装饰极尽奢华,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连老鸨也是风韵犹存。据传闻所言,芙蓉绽中竟还有貌美的男童。

    芙蓉绽妓/馆接待的多是富贾贵胄,每日都有大量钱财落入妓/馆主人的腰包。这位主人从未露面,这一份大隐于市的神秘感,让世人皆对他都充满了好奇。曾经有一两个腰缠万吊或处尊居显的人物想满足一下好奇心,最终却还是失望而归。

    芙蓉绽东面有一间神秘的厢房,正是其主人的起居之所。

    厢房内,四名绝色女子在为一个男人洗脚,只见床榻前水气氤氲,脚盆内洒满了花瓣,舒服的男人不时发出满足的轻叹。

    这时有人在门外瞧了三下,得允许后入得屋来,来人正是芙蓉绽风姿绰约的老鸨。

    “主人近日辛苦了。莺姝再唤两个新来的给主人捏捏肩罢?”

    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抬手挥了挥,“不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年只是这脚累。”

    “是。”莺姝道,“姓向那小子已经关起来了。模样倒是生的真不错,比咱原来的好些都要强。主人打算如何处置他?”

    男人睨了她一眼,“他跟其他的不一样。我有别的用处。你千万看好,别叫他跑了。”

    “主人放心。莺姝看管芙蓉绽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小子能活着走出去的。”

    “也不能叫他死了。”

    老鸨莺姝笑道:“那是自然,若是死了,还怎么为主人赚钱呢。这样的好货,主人怕是要给什么贵人留着的罢?”

    “轻一点!”感到脚上的力道加重,男人喝住为他洗脚的美女,又对老鸨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是给某个人留着的。”

    莺姝帕子一挥,“我就知道主人是这个意思。跟了主人这么多年,莺姝的见识也长了不少。莺姝会帮大人好好养着他的,保管叫那个贵人喜欢的不得了。”

    -

    傍晚十分,向往回到家,一无所获的她有些不敢推开家门,生怕见到满眼期望又立刻失望的父母。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却见到散值的父亲也正朝家走来。

    父女二人步入家门,向往将今日发现仔细说了一遍。

    她取出木牌向父亲求证,果然它就是当下出入宫禁的腰牌。向父从怀中取出腰牌,竟她手中的一模一样。他平日总是将腰牌收着,她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

    华灯初上。


    父女二人执着腰牌反复观看,企图从中发现一些什么,推测向临的去向。令人难过的是,这个发现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人还是一样不知所踪。

    到了向临失踪的第三日,向父告了假,在向往的陪同下到京兆府去报案。

    可惜近日流寇北上致长安城案件频发,宫内新派下来的要案催的又急,整个京兆府衙忙得人仰马翻,人口失踪须得在七日以上方能立案。现在别说一个从八品直馆的儿子丢了,就算是哪个三品大员丢了,也得京兆尹排一排手中的案子,看哪个后面牵扯的势力更大。

    向父与府中一名衙役相识,拜托了一番才求得府衙先行记录下来,七日内若不来销案,七日一到便即刻立案。如此,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四天!

    四天之后官府才会帮着寻找,向往哪里等得了四天,如今每一天她都是度日如年。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不是达官显贵,又没有巨财可通天,他们的生命只是大千世界中一叶随时飘零的微薄花瓣,只在自己的心中绽放。

    父女二人失望而归,向往郁郁沉默不语。

    仅凭两人之力搜遍全城根本不可能,况且向父每日都是入夜方归。若是有相熟之人接洽,让官府通融一下不必等四天再立案就好了……向往骤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我只是说那京兆尹是我多年的好友。”那日他曾这样说过。

    离染……

    可是她与离染只有三面之缘,相识的日子又如此之短,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知道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人,冒然求助是否太自以为是了?且不论他同意与否,自己近日已三番两次麻烦了他,哪里好意思再去求他帮忙?

    只是除了他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找他,向临又怎么办?!她挣扎了一夜,最终决定厚着脸皮去求离染帮忙。

    可笑的是,她挣扎了半天,到头来却不知道如何联系上他。

    那日离染主动上门,她心急如焚只匆匆与他叙了几句,现在她不敢期盼再在门口看见他,只希望他不要闭门不出,哪怕到西市再走一遭也好。

    向往一早便在西市初遇离染的桥边守株待兔,每一秒都希望他像初次那样蓦然就闯入了她的视线。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巴巴守望了一天,并没有见到离染,同时,也没有见到向临。

    她甚至羡慕起前几天的自己,那个时候,向临在她身边,离染在她面前。

    离染这几日是不会出现在西市了,景帝要到圜丘祭天祈福,他这两日要准备相应事宜,届时还须随行前往,祭祀回来也是三四天之后了。

    可惜向往并不知道。

    不知情的她次日又早早去了西市,一如前日在桥头期盼等待着,直等到夕阳西下雀鸟归林,还是以失望作别了煎熬的一天。

    一个人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了,生命中不过是又多了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他也许与其他转身便陌路的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她还是不甘心,哪怕早一日立案,找到向临的机会也更大一些。她还有最后一条路——京兆尹。

    京兆尹乃是堂堂三品官员,凭她这样的身份想要见他难如登天。

    好在,向往知道离染与京兆尹的关系,她决定利用这一层关系。她并不是空口无凭,她手中有一个不是信物的信物——那瓶离染给她的芍清露。身为他多年好友的京兆尹,她以为他该对离染家传的秘药有所知悉才是。

    -

    一番准备后,向往再次来到京兆府,见到了父亲相识的那名衙役。衙役显得有些不耐烦,“不是说了要七日,怎么又来了?”

    向往说明了来意,衙役面色微愠道:“大人近日忙得焦头烂额,连工部房尚书的寿宴都没空去,怎么有空见你?快回去罢,七日一到,自然会立案调查的。”

    她言辞恳切地哀求良久,又塞了些钱给衙役,他才勉强答应去通传一声,只是见得着见不着,他便不管了。向往将药瓶小心交到他手里,恳求他千万不要打碎了。

    过得一会,衙役从内堂出来,带来了喜讯,“在此等候罢,大人同意见你了。”

    向往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只是免不了有些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人,不知自己的说辞是否能令他信服,也不知他是否会念及离染答应她的请求。没过多久,脚步声传来,向往立刻趋前相迎。

    可是为何来人看样子并非京兆尹?

    那人见到向往问了一句:“是你要见大人?”

    “是我。”

    “大人积劳成疾,适才晕倒了。现下已抬至后院休息,不能见客了。”

    晕倒了?……

    京兆府外,日头正高,阳光明晃晃的叫人睁不开眼。人常道天无绝人之路,怎么如今却一条缝也不给她留。

    心灰意冷的向往走出了京兆府,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眼泪竟不由自主地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

    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不幸的事一桩接一桩。

    向父这几日思子之切心神不宁,在编撰前史时将“先帝驾崩,太子继位,修杨陵以尽孝善”写成了“先帝驾‘临’,太子继位……”,史馆监修十分不满,一怒之下将他免了职。本来他还得再挨二十小板,所幸因年资较高,才能免了那皮肉之苦。

    本是其乐融融的幸福一家,像是得罪了上天一般,唯一的香火传人不知所踪,全家亦没有了经济来源,遭逢突变,百事皆哀。

    那一块静静地躺在向往枕下的腰牌,如同一个巨大疑团前端的引线,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第4章神秘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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