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花特别多 ——关于未来

    我和莫雨强坐在湖边，夏天的夜空如此清凉，风轻扶毛孔的感觉，叫人痒痒的。微微的还能看见汗毛的颤动，终于我们的心情开始没有焦躁和苦闷，却似乎有一点恍然若失的感受，十点左右的时候莫雨强把我从家里叫出来，没有任何阻力我就来了，漫长的两个月，我们都在等待着去各自的学校报名，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我们准备了两罐啤酒。

    “知道上次我回补习班取通知书，小强怎么说的吗？”

    “她？你遇见她了？这女人，自从高考结束以后再也没有跟我有过联系，网上也少见…”我把裤管卷到膝盖，两只脚伸到湖里，凉凉的，一点都不冷。

    “不只他，董天也没有过，高考结束后，我打电话过去，他老爸说他去外地了。”我低着头，又补了一句。

    “看来，也只有我们两个可以敞开来谈一谈了。呵呵……”莫雨强傻笑着，跟着一大口啤酒。“好快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么亮的星了，再过一段时间，连我们也要分开啦！”

    “是啊，可是……你上句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说，你遇见小强了，她怎么说的？”

    “呵呵，她说，她补习了一年，反倒倒退了，是你害了她。”莫雨强笑。

    “我害了她？靠，自己不好好用心，倒怪起我来，我怎么害她了，我……”

    “你？你你个头啊！你怎么害的她你难道还不清楚？”

    我没说话。用很无辜的眼神去看莫雨强，一直看到他扑哧一声笑起来。

    “你看看你，你都不相信她讲的话，不然你为什么要笑起来？哎，搞不清楚这女人脑筋是怎么想的……”被我抓到漏洞的笑。

    “好吧，既然你有意的回避这个话题又死皮赖脸的不承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你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本帐的，女孩子的心思是云彩，你有时候不经意的吹去一阵风，她却可以滋生太多敏感的花蕊，飘飘的飞出去很远……”

    “呵，有吗？我没有看出来，小强是这样的女人……”

    “不谈她了，没意思，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打算很多啊，你知道的，我是个忧郁、感伤、浪漫又富有诗意的男人……”

    “你去死啊！我问你这么严肃的话题，你就跟我扯！我杀了你！”

    “没有没有，暂时真的也很混乱，没有什么实际的打算，基本上，到了报名的时候，我就收拾铺盖去报名，我很憧憬的大学生活还是来了，我也就是想要好好的放纵一下而已，有点对神秘充满好奇的感觉，你有没有？”

    “有吧，不过跟上大学比，我还是比较喜欢流浪……”莫雨强把啤酒罐抵在嘴边，讲这句话的时候，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深邃，神情却有些幼稚。

    “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去做你的乞丐去吧……，实在混不下去了，可以到我这里来要口饭吃……”我斜着眼睛看他。

    “我很认真的，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可以背起自己的行囊，一个人去旅游，不用花很多钱，我徒步或者是骑车都可以……”

    “那你不如做铁道游击队。爬上那飞快的火车……”我插上一句，接着莫雨强喷出半口啤酒，随之是要掐我，被我闪避开来，对他又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被你气死，我没那么好的身手。你这个人，玩世不恭，大缺点！”

    “是啊是啊，但是我其实是很老实的，你看我都没有给小春添过什么麻烦，好学生一个！”我很无辜的样子。

    “顾子枫，你似乎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感觉你的小玩意特别多，这可都是你的财富，只不过，你好象并不知道怎么去利用。”

    “没有必要去利用，我画画也好或者是写东西也好，都是给自己看的，我喜欢消遣时间。”我感觉我的这个观念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崇高，所以一直很得意，从来不给自己压力，跟随灵感或者是心情。这个观念跟随我一直到现在。

    莫雨强没有再说话，有一种男人的深沉，不知道他都有些什么雄心壮志，总之他深沉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很老练的感觉，而我则如他所说般，有些玩世不恭，没有极度严肃的对待过某些事，总是喜欢风花雪月，于是，颇有意识和头脑的他学了经济，而我则学了不二专业——中文，沉醉在文字里的感觉永远都是美好的，被一群美女包围，读你的诗作，欣赏你的为人，沉吟你写下的句子，展示自己博古论今的学识……现在看来，多么幼稚的想法，我终究没有成为学者，也注定成为不了诗人。

    我们喝完了啤酒，将啤酒罐子踩扁再扔到湖里，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不爱护环境，但是总比不踩扁扔进湖里好，至少它不会漂起来破坏人的审美情绪，我问莫雨强为什么不踩扁留给拾破烂的，这样还可以为社会做一些贡献给环境减轻些负担，他郑重的说这一踩表示一起向过去的岁月告别，这是个仪式化的动作。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我们两个将要去念大学的人在一起做的无聊仪式，早知道拖他一起到庙里烧个香也比这个有意义的多。

    告别了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寻找的是另外一片天空，四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熟一些或者是还像现在这样幼稚？我们是否还会有理想，抱负、对自己未来生活的美好规划？莫雨强说或许大家都会被磨圆吧，就好比鹅卵石在奔驰的小溪里久了，终有一天会光滑的刺眼，叫人不想再看。我笑笑，抬头似乎看见有星星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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