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星空,皎洁无瑕,冷清的散洒银白的光芒,闪烁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
在这万物俱眠的时刻,漠海之上,只有那股桀骜不驯的刺骨寒风,依然在徘徊游荡,低沉的呼啸,似在寻找自己的归向。
朦胧的沙幕,泛着银白又掺杂着金黄,飘飘荡荡,从近处移向远方。
夜幕下,三条人影无谓沙漠的酷寒,成鼎立之势,盘腿坐在丈高的大石之上。四周寂静,月光将二老一少的影子映入掺差不齐的碎岩阴影中,与黑夜相融。
闭目养神的二老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身穿青布长衫,一头白发和及胸白胡。
左边的老人胖如酒缸,大肚便便,像是一个长年杀猪卖肉的老屠夫。
右边的老人则决然相反,瘦如竹竿,身上带着一股中庸之气,有点儒文尔雅的味道,像是隐居的老文人。
二老耋耋老矣,看起来早该躺进棺材,一睡千古闯阎罗。只是不知为何,二老就是赖在人间不走。
对面的少年也是一身青布长衫,看模样约十六岁,脸上的天真童稚未泯,皮肤细白,长得清秀消瘦,看似温柔纤弱,人畜无害。
少年也是闭目打坐,双手放在膝盖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胸前身后,额头宽朗丰满,双眉轻柔,鼻子挺直俊俏,菱角嘴红润优美。
然而,当少年睁开那双明亮大眼,一切静宜的氛围都被打破了。少年的双眸泛着幽光,骨碌骨碌的转动,仿佛会说话,也不知正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货绝对是个不安分的主!
嘴角微翘,少年悄悄站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缓缓靠近对面的二老,然后举手握拳,双拳出击,直冲对面的二老而去。
少年出拳极快,却不产生一丝拳风,显得手法十分老道,眼看就要打中二老的面门。
可惜,就在拳头距离二老仅有指甲宽之际,瘦老人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小狂啊,你也太小看你李爷爷了吧?这种偷袭怎么可能有效!”瘦老人丝毫不动,四周却发生了变化。
一条条金色丝线凭空生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四周扑向少年,瞬间将少年绑成一个金色的大粽子,锁死少年行动能力。
仔细一数,金色丝线足足有一百零八道!
“我擦!卑鄙无耻的小瘪三爷爷,你竟然偷袭我。”仅剩动口能力的少年倒打一耙。
瘦老人一愣,老脸上的笑意也为之一怠。这混小子,竟然恶人先告状。
胖老人右眼一睁,瞄了一眼,悠然道:“别分心!这混小子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绪。”
“咔嚓嚓嚓!仇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攻守同盟啊!”少年的计划被说破,一时间气急败坏。
“貌似……某人这次连我都打算暗算,怎么能算同盟?”胖老人右眼一闭,继续闭目养神。
“打个坐都不得安生!”瘦老人放在膝盖上右手食指一动,略显无奈道:“小狂,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安分?”少年双眼频频翻动,无辜的看着对面的瘦老人。
在一百零八道金色丝线归于虚无,重获自由的同时,少年满脑子都是鄙夷,道:“我们狂人谷有安分的主吗?都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的性格!”
“呃……”
二老同时语结,一时间都无法反驳少年的观点。
“嘿嘿嘿……”少年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两个小瘪三爷爷,竟然忘了我们狂人谷的最大特点。”
狂人谷的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狂,狂到无边!居住在这里的都是绝世狂人。
要求一个性格张狂的主安分守己,可能吗?不到处找事就不错了!
“或许!小狂你天生就属于狂人谷,自小就打心底目中无人,张狂无比。”胖老人幽幽一叹。
“哈哈哈……”瘦老人仰天大笑,震得四周的碎岩频频颤动,第一次露出狂态。胖老人的话,让瘦老人想起了小狂初到狂人谷那天发生的一些妙事。
胖老人有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仇刃天!
仇刃天是天生的武痴,除却本门心法,还精通练体陈图、机关暗器、连续技等绝学,只要有关于战斗的一切,都学!
修炼界尊称仇刃天为武狂,战魔!
瘦老人名叫李玉白,世称诗仙李白在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酒和医等方面也有精湛造诣。
当然,在正面战斗方面,李玉白比之仇刃天也是略输一筹而已,最擅长的还是道纹绝阵,被修炼界尊称为文狂,纹魔!
仇刃天和李玉白是第九代狂魔,都是足以令天下修士闻风丧胆的绝世人物。
少年名为郝狂,名字由李玉白所取,谐音好狂。
郝狂刚来狂人谷的时候奶都没断奶,就狂态大发,矛头直指武狂仇刃天,可谓是狂骨天生。
初到狂人谷的第一天,还没入谷,郝狂就对仇刃天发起了挑战。
还穿着红肚兜、包着尿布的郝狂,亲手拽着仇刃天的胡子和长发,将其当成树梢,像一只野猴子一样快速爬上仇刃天的头顶。
而后,一屁墩坐在仇刃天的头上,肉乎乎的手掌抓着几缕白发,口中“咿呀咿呀”叫唤,似在宣布‘此地已被我占领’,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
此后多年,仇刃天就成了郝狂挑战的目标,其头顶更是必须攻占的高地,一次次把仇刃天气得眉毛狂跳,七窍生烟。
当然,仅凭小小年纪的郝狂一人,是完全做不到这点的,头号帮凶就是儒文尔雅的李玉白。
“哇哈哈哈……”想起那些年的光荣往事,郝狂也发出张狂的大笑声。虽然略显柔嫩,却也带着几分豪迈。
苦主仇刃天听着这对爷孙俩的笑声,顿时不淡定了,瞪圆双眼对李玉白怒吼:“你笑什么笑!别忘了小狂五岁时发生的事,那才叫大快人心。”
听到这话,李玉白的笑脸瞬间停滞,再也笑不出声来,老脸苦得像刚吃了三斤干黄莲。
敢指天发誓,那是他李玉白一生最大的憾事!
“哈哈哈……”
郝狂看到一这幕,笑得愈加开心,更加张狂。顺便,目光瞄向远处的居所,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件事,那是他有生以来做得最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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