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一定来求亲。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我已经在办这件事了。”
他忍着没提承恩侯夫人在帮他说服母亲的事,心里打着算盘,回去就找秀王世孙再看一遍选女名册。早做准备。顺便他还要连夜写信给傅妃,如果郑归音真有什么法子进了第二轮选试,让傅妃把她的名字划掉。
“你母亲不喜欢我。你知道吧?”
她何尝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他,“你母亲她写我的名字送我进宫这还是小事了。我这是为了保命。”
“胡说——!”
他愕然后勃然大怒,终于没忍住,“你若是不愿意,这门亲事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她早知道会如此,甩开他的手指,转头就走。她心中冷笑着:她死在范夫人手上时,他才如愿呢!
傅映风这回负气离开,像是真生气了,她同样恼着,气冲冲地回到院子里。这才有了郑大公子坐在她房里,专等着审问她。
她心情不好,光想着傅映风有老娘就不要她了,至于他说起苏家的事,她有一搭没一搭把能说的都说了。
“什么,傅映风说苏庶女会在太上皇面前得宠?”屋里,郑大公子把茶盏重重一放,霍然站起。她在烦恼中被惊醒过来,和郑大公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总算想起苏家的事。难免就后悔。
何必和他吵那些求亲和进宫的事?问清苏家的事才要紧不是?
“别去。苏庶女会得宠的。我不想你在宫里吃苦头。”
当时她就应该把后门的锁踹开,扑出去抓着傅映风问清。问清楚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她此刻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哥哥,我以前就觉得奇怪。苏庶女本来是要嫁给以前的汪公公做妻室的。但汪公公坏事之前看过她的画像后居然没答应。反倒暗中为她报了选,把她的名字写进了太上皇的选女册子,这其中——”
“这其中必定有原因。”郑大公子断然回答。这说明汪大用和傅映风一样,认为苏庶女只要进宫,就会得宠。
傅映风晚上回去,摔茶踢桌,也发了好一场脾气。心腹如丁良猜到他是在郑娘子那边拌嘴不开心。
他有些犯愁,要知道公子当年十三四岁,和侬秋声侬娘子这样两情相悦时,要是这样发一场脾气,下人们那可就得十天半个月小心谨慎,否则随时被公子迁怒。
没料到,第二天,傅映风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大清早起来,亲笔写了贴子,打发丁良送去墨梅院,又另使唤了人去云涛石林:“和钱家说,那里这几天我包下了。不要叫人过去。”
丁良一路出门,心里纳罕着,这是发了脾气还是想见郑二娘子?本来说好了要一起去游石林,绝不会忘记?
“说我身子不适,让大公子去吧。”
她得消息的时候,正和大公子在外厅赏花说事,议论苏庶女,得了贴子后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倒叫郑大公子侧目。
偏偏傅映风好脾气,傅家连请了三次,郑锦文首先动摇,奚落她道:“难不成你还真进宫?他这样容忍你闹脾气,已经是难得了。你见台阶就下吧。”
“我身子不舒坦才回拒的。”郑归音翻了白眼一句话堵回去,扶着丫头的手起身,缓步回了房。外面等消息的丁良和郑锦文一样不会把她这话当真。
他站在墨梅院的外厅前,花门后,远远看着郑二娘子的身影。她乌髻耳畔簪着新摘的粉色大花,被丫头们扶着,一路摇曳生姿地穿过了两边开满番月季的花廊。
眼见她拐进后院里去了。丁良这时又忍不住回想:
侬秋声当初和九公子吵架,可不会找生病的的借口,只会遣了美貌丫头出来,竖着细眉,叉着小蛮腰让他传给九公子两个字:
滚蛋。
他叹气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有点心酸:过了十来年,九公子到底是不一样了。
不像十三四岁时那样爱闹爱玩一不如意就倔上好多天,喜欢上的娘子也不是侬秋声那样一眼看到底,天真单纯了。但他回斜风细雨楼的时候,却是从溪桥上狂奔而来,老远就嚷着急报道:
“公子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他一路火烧屁股地蹿上楼,急喘喘地禀告着,“公了,小的刚从郑娘子那边回来,临出门时看到秀王世孙身边的刘押班去墨梅院了!”
刘押班是老宦官。他被郑家请到厅上坐着的时候,皱纹里堆成一脸谨慎谦和的笑。
“什么,祝长史那里发了话,让我们郑家的女儿过两日也去爱闲园参加世孙的选宴?”。
郑锦文大吃一惊,顿时察觉世孙这回的选宴有变,“本来离京早就有了话。昨儿才得了明旨,要在泉州、明州补选商家女进宫。”
“有劳了。”他重礼谢了刘押班。刘押班推辞了,笑道:
“自家孩子参选,何必讲这些虚礼。张老姐姐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就算她不出声,祝长史也知道郑娘子是自家人的。”
爱闲园选宴,这可是秀王世孙专为挑选德寿宫选女而办的,就在城外月湖。
郑锦文送走了刘押班,叫莫管事包了三四幅前朝名人字画暗中差人送过去。请张干娘看着处置。
至于补选的风声他也早听说过,倒也不算意外。只叫人到后院说给二娘子听。临了他嘴里啧啧着,对着心腹摇头道:
“这刘押班,斯文懂礼看着就是王府书房里侍候过的老家人,可惜运道不好。现如今识字的宦官不小心就犯了忌讳。谁想和宫里的汪大用一样的掉脑袋?难怪这样谨慎。”
说这话时,莫二管事小心地把刘押班带来的选女贴送到他手上细看。选女贴蓝底银字,瘦金体,四角海棠纹。比钱园贴要大方素净,爱闲两字小,秀王世孙“权理德寿宫宫官备选”的官称大。
这一看就知道,爱闲园选宴的摆场和钱园春宴大不一样。钱园的贴子根本没提选女的事。郑锦文拿了选女贴,挥退下人,皱眉负手在外厅独自踱步。
外面冯虎路过时,觉得窗边七八盆紫牡丹的花影落在厅中,都快被郑大公子的靴子踏碎,这时,郑锦文终于拿了主意。
“来人,请二娘子来,说我有事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