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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鹏不一会就来到了集市上,平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导致街面上异常的冷清,几个老太婆提着篮子零散的蹲在街道两旁,而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如今年底了,在外打工的人都赶回来过年,再加上年根了,平时舍不得买着吃的人此刻也积极大方的备货了。买的人多了,买的东西多了,自然摊贩子也多了起来。一下子街面上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黑塔踏的人缓慢的流动着,夹着在喜庆的音乐中和烦躁的车铃声、汽车鸣笛声,汇成一片热闹而又欢乐的海洋。
小时候张晓鹏喜欢跟小伙伴们一起在人群中像泥鳅一样穿梭着而只买自己喜欢的擦炮和印着好看图片的纸牌。如今张晓鹏却讨厌这种拥挤的人群,看着黑压压拥挤的人,走路都只能走小碎步,觉得累!
张晓鹏找了一个最偏的卖纸钱的地方,打算先把最要紧的事情给办了。走到摊贩面前,映入眼帘的再也不是那跟擦屁股的草纸一样蜡黄粗糙的火纸。现在竟然有卖金条和元宝的。用金箔纸折叠成一根根金条和一个个金元宝,映照着阳光,远远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张晓鹏饶有兴致的走近了看。边上竟然还有一沓一沓的纸币。张晓鹏拿着一沓纸币在手中,也是大红钞票,跟市面上一百元人民币的样子差不多,只是上面印的头像是带着玉冠的玉皇大帝,而面值却是一万的。天地银行几个字也非常的醒目。张晓鹏举起一沓面值一万的纸币狠狠的砸在自己的手心上,如果这是真的都好啊!张晓鹏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张晓鹏选了两沓纸币、以及金条元宝各两包。张晓鹏掏钱给老板的时候开了个玩笑说:“老板,你说这又是金条又是元宝的,那边能用得完嘛!”
“这谁知道呢,也许那边消费比这边高吧!这不算什么,现在还有捎丫鬟什么的!”老板看张晓鹏如此调侃,也不甘落后的调侃起来。说完后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渐渐的,张晓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果真是她吗……
斜对面有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手扶着车把子一手指着前面地摊上的物品在询问着价格。个子高高的,穿着笔挺的西装,很帅气,手指上金戒指特别的刺眼,看上去家境一定很富有的那种。而身后的女子,盘着发髻,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貂皮大衣,略抹胭脂的脸上显得妩媚而不妖艳。
张晓鹏心跳不免加快了速度。会不会是她?张晓鹏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时候正好女子调过了脸正对着张晓鹏这个方向。
周莉!果然是她!张晓鹏连忙把身子背对着周莉,幸好周莉没有认出对面的自己。
这么一算都几年没见的周莉,已经从一个清纯的学生妹变成如此妩媚的女青年。张晓鹏也奇怪为什么周莉无论穿的是朴素还是妩媚,自己都能一眼认出来。几年前一次不小心亲吻她的额头一幕任然犹记在心。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自己却连走上前去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
的确!周莉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对象又帅气家境又很好!而自己跟人家相比就是天鹅和癞蛤蟆的区别,在人家面前只能更显得自己寒酸!此刻如果去相认,到底是图别人笑话呢还是博得对方同情呢!显然这两样都不是张晓鹏想要的,所以只能选择偷偷回避。
张晓鹏过了很久才悄悄的转过了脸,而那边的人车都早已不见了踪影。张晓鹏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自己以前喜欢的人,更没想到会是这样匆匆的、偷偷的看了一眼,张晓鹏也希望这是见的最后一面,以后再也不要再碰到这个人了,就当记忆中此人从不曾来过,想到此张晓鹏长舒了一口气,也觉得轻松了些。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这一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家家户户都忙着烧各种各样的菜。对于大人来说,这一天是一年里最开心的事情,因为一家老小可以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对于孩子来说也是最开心的一天,因为这一天不但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长辈给包压岁钱。总之这一天是充满了喜庆。
张晓鹏家只有父子两人,虽然不像别人家老老少少一桌子坐不下。但是父亲任然高兴的做了几个拿手好菜。父子两人也喝着小酒,吃的非常开心。
吃完饭就忙着烤浆糊贴对联,父亲用盛猪食的勺子在里面放点面粉兑点水,然后放在火上燎了一下贴对联的浆糊就算有了。父亲因为识字不多,自己只管往对联上抹浆糊,张晓鹏就爬上爬下的忙着贴对联,不一会家里就贴满了红纸黑字的对联:
“举杯辞旧岁,鞭炮迎新年!”这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意味着自己又大了一岁,也意味着父亲又老了一年。
“我要去给你爷爷烧纸钱了,你今天喝了点酒要不床上躺一会儿!”说完父亲从屋子里搬出了自己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
“不行!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好久都没有去看看他们了,这次我要去他们家去拜拜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也笑了起来,把自行车又重新搬进了屋子里说:“那我们父子俩走着去吧,反正就两三里路!”
就这样张晓鹏提着前两天从街上买的金条元宝跟父亲两人往村西头的一片坟地走去。
一路上父子二人顶着呼啸的西北风往前走着,沿途中陆续也会有别人家加入了烧纸队伍,都是一个老的带一个小的。似乎这样可以让老少三代团聚在一起一样。也有的人家都已经烧完纸钱回来了。
父亲走了一段路,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张晓鹏习惯了快步走路,所以不得不几次停下来等父亲。
“哎,老了!现在腿脚越来越不行了!心里虽然很雄心壮志,觉得自己还很有精力,但是身体告诉自己,真的是不中用了!”父亲一边说着一边用无奈的表情看着张晓鹏。
张晓鹏闻听此言,心里不禁涌现出几丝凄凉。心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多久。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一片坟地里,周围有几座坟边上还冒着一阵阵青烟,显然是刚烧完。
“爸爸,爷爷奶奶的坟在哪呢?”张晓鹏发现以前一座挨着一座的坟如今所剩无几了。
“哎,都被狗日的大队干部让人给平掉了!说为了征用耕地土地。妈的,连老祖宗的房子都不放过!之前平了我又给堆了起来,但是又被平了。我现在岁数大了,也做不了这些活了!随他去吧!”父亲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给爷爷奶奶烧的钱,他们能收到吗!”张晓鹏不无担心的问了一句。
“能,虽然坟头没有了,但是位置我还是记得!烧的时候在地上画一个圈,外鬼就抢不到了!”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金条和纸币的包装纸。
“晓鹏,你去到路边折一个芦苇杆过来,待会没东西拨弄烧着的纸钱了!”父亲费劲的喘着粗气说道,也许是走路走的累了吧。
张晓鹏随即转身去找芦苇杆,找了半天楞是没有找到。最后在别人家的坟头上折了一个并不算粗的小树枝。
“我爸,我妈!今天是大年三十了,我来给您二老烧点钱了。在那边不要瞎花钱哦,也不能舍不得用。没有了逢年过节我再给你们烧。用不完你们就存银行里!”
张晓鹏小时候也陪父亲给爷爷奶奶烧纸钱,每次父亲都会自言自语的说着同样的话。很小的时候张晓鹏以为爷爷奶奶真会听到。后来念书了张晓鹏知道这只是迷信而已。而如今张晓鹏却是真希望是真的,爷爷奶奶真的能听到父亲说的话。
张晓鹏默默的蹲在火堆旁,一边把冻僵的手放在火焰上空取暖,一边看着父亲不断抹着眼泪和鼻涕然后习惯性的往脚后跟擦了又擦。父亲的鼻子一直不停的吸着,像小时候自己为了不让鼻涕流下来而不停往鼻腔里面吸一样。
父亲今年都快七十岁的人了,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很多事情都能平静的去对待。唯独每次在爷爷奶奶坟前显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多愁伤感。张晓鹏看着父亲红红的眼眶,心里一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硬是被自己压了下去。
“你孙子这次也回来看你们了!”父亲任然在不断的唠叨着。
张晓鹏心里却涌现出一片暖意。但是自己任然低着脑袋仔细的把要被风刮出圈外的火纸再拨到圈内来。因为张晓鹏真担心一旦纸钱跑出圈外,爷爷奶奶就真的收不到了。
过来一会儿,父亲慢慢的两膝着地,就在火堆面前磕了两个头,张晓鹏见状连忙也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头。
父亲见状笑了,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被风干。又说道:“我爸,我妈!你孙子给你磕头了!”
张晓鹏听到这话不禁脸臊的通红。依稀还记得小时候跟着父亲来烧纸时候,父亲老是让自己下跪磕头,自己总是不乐意,一溜烟就跑开了。当时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对于父亲来说也许是非常有必要的!
张晓鹏暗暗的问了自己一句:“张晓鹏,此刻你是否已经长大了?”
“哎...哎...,爸爸!这不是还有一小半没有烧完了吗?怎么就结束了!”张晓鹏看到父亲拆第二份包装纸的时候只烧了一小部分就起身收起来了。张晓鹏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把这些全部烧完,所以奇怪的问了起来。
“留点,烧给你的妈妈!”父亲拍掉膝盖上占着的泥土,缓慢的回答着张晓鹏的问题。
“我妈妈!!我的什么妈妈?我妈妈不是走了吗?她又没有死!”张晓鹏更加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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