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丽的口中,我套出三大重要线索。
其一,鲁大伟四天前来过杜德全家,而前来重金聘用我之人是三天前之事,因此,以逻辑判断,这一天之隔,绝非偶然,即便杜德全不是凶手,他也应该了解,鲁大伟当天的言谈举止,精神状况,以此就可以判断,鲁大伟之死的初始缘由。
其二,王丽声称,那楼瑞跟杜德全关系密切,若德全未去刘燕家,就一定是赌博,或者正与楼瑞在一起。
第三,杜德全同刘超、鲁大宝是赌友,平时赌博是形影不离,很显然,三人有可能做局“出老千”,事情败露后,刘超、鲁大宝逃离,而杜德全被整治,意外死亡!当然,这是“真实”的“假设”。
我脑海里“装满”想法,驾车载着胡德才、胡老六向榆林村返回,旅途不长,但山路崎岖,颠簸的道路如同橡胶针板,软中带硬,似疼似痒极为不适。
“王侦探,我发现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车里后座就坐的胡德才,眼神炯炯。
“二大爷,您应看看侦探小说!”胡老六开玩笑。
胡德才一瞪胡老六“侦探小说?这可是现场直播,能比吗?你大爷我,拔一根胡茬儿都能吹哨,我啥事没见过,我懂!”
我通过内置后视镜,看向他们。
“很多时候,当你认为找到线索之时,诸多疑点就会蜂拥而至,疑点是线索,但线索未必就能澄清疑点,也许那些弦外之音,才是答案。”
“王哥,那你认为杜德全是凶手喽?”胡老六问。
“事物具有两面性,如果他死掉,就很难说了。”我全神贯注驾车,凝视远方。
榆林村越来越近,那青山绿水就是最好的见证。
不过,当进入榆林村地界后,我发现村里百货市场门前,人群攒动,估计有热闹之事上演,我故意放慢车速,打开车窗观望,只听到人群中有人叫嚷。
“有啥好看的,人都快死了,赶紧救啊!”杂毛、古铜色皮肤的老头儿大喊。
“怎么救?谁管谁倒霉!”
“呦,这躺着的不是杜德全嘛!”
我一听这句话,是突然刹车,猛地打开车门,冲向人群,并叫嚷“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我不停重复这句话,一直挤过人群,来到杜德全身边才停止喊叫。
蹲下身,我抱起不省人事的杜德全就跑,胡德才、胡老六爷俩也赶紧帮忙。
十五分钟后,我驾驶的轿车,就来到镇里大医院车场处停住,随即叫来医护人员把他抬走,急救。
就这样,漫长的等待煎熬着人心。不过,在手术室外迂回走动思考问题,成为了我抗拒“寂寞”的良药。
“王哥,你不累啊,坐下吧。”
胡老六劝我,令我停止迂回走动。
我看向他“杜德全倒在百货大楼门前,他身上酒味浓重,显然,他在此之前,一定与他人豪饮过,而这人八成是楼瑞!”
“哦,你是说楼瑞想害他?”胡德才猜测。
我摇头“不,现在不能妄下定论。”
“诶,王哥,还有那个陌生人徐涛呢!”
胡老六提醒了我“徐涛?他是个附加选项!”
“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杜德全能活下来,一切将水落石出。”胡德才安慰我。
我长舒一口气“但愿如此。”
......
......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先前医生检查杜德全身体时,向我透露“我们从杜德全的血液里,发现二乙xian吗啡成份,这是毒品******!”
我当时就是一惊,但胡德才、胡老六爷俩并不知晓此事,我认为这种“丑闻”还是保密为好,给瘾君子杜德全一个机会,洗心革面。
这时,主刀医师走到我面前,摘下口罩,紧锁眉头看向我“他很危险,有急性心肌炎、肺水肿、肺炎并发症,目前不能说话,赶紧通知他家人,情况不容乐观。”
我好奇“三种急性病同时发作,这非常罕见,莫不是他注射剂量过大?”
“是的,他这是作死,真搞不懂,他有钱有名望居然还这样,可悲!”
主刀医师替杜德全惋惜,而胡德才、胡老六却用迷惑的眼神看向我。
“王侦探,杜德全怎么了?注射剂量过大是何意?”胡德才问我。
我转移话题“没什么,是抗生素注射过量,对了,你们能帮我找到楼瑞吗?”
“这……”胡德才一皱眉头“我跟楼瑞素不相识,再者,他是包工头,肯定长年在外,估计悬。而就算他在家里,也未必见过杜德全。”
“你说得不无道理,若楼瑞之前与杜德全谋面,杜德全就不会重病浪荡街头,对吗?”我说。
胡德才点头“嗯,说得没错!”
“但你忘记一点。”我“诱惑”他。
“哪一点?”
“楼瑞想害他!”
“哦,不会吧?”胡德才半信半疑。
“佛说五眼,眼是智慧之门,心灵之窗,只要找到他,看到他的眼神,便可洞悉真实与谎言。”
“呦,王哥,你不皈依佛门,亏了!”胡老六多嘴。
“现在就去找他?”胡德才看向我。
我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万一楼瑞出事,就麻烦了!”
“你是说,幕后还有更大黑手?”胡德才猜测。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而言之相信感觉很重要!”
随即,我命令胡老六留守此地,我驾车载着胡德才在榆林村里“游走”,就像无头的“苍蝇”乱撞。然而我坚信,只要有恒心,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寻觅,精神力量,在历史的长河里被一次次印证,血与泪终将能换来黎明。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暗中有神明相助,我们在榆林村最东边停车,打开车窗,向一位古铜色皮肤的老者,请教。
“大叔,楼瑞在哪住?”
“楼什么?”他耳朵不灵。
“大叔,我找楼、瑞!”
“哦,你找楼瑞啊,顺这往前走一里地,最破的房子就是他家!”老者抬手指去。
“最破的房子?他不是包工头吗?”我疑惑。
老者摇头“不不不,包工头就一定有钱?很多人表面风光,背后遭罪,开发商一直拖欠工资,他砸锅卖铁给民工发钱,人是好人,但命运不济啊!”
“大叔,谢谢了,后会有期。”
“嗨,不必后会有期,今天在人间,没准明天就入土,弄不好还能借尸还魂,再来一遭,我走了!”
我望向老者离去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组组画面,和那些被访问之人的话语。
我蒙太奇般冥想。
那聘用我之人所言“不,他非常健康,不过送到医院经化验后,断定为心力衰竭,猝死!”
赌场里鲁大宝之言“刘燕之死,跟我们无关。”
刘超之言“地球人都知道,我们不和睦,尤其他抛弃我姐姐,让我很不爽!不过,大宝理解我。”
王所长之言“看来中奖率很高!”
我当时问“谢阎王要账本干吗?”
马勇江之言“听说他跟很多老板都熟,他经常敌我不分,通吃上、下家!”
王所长之言“谢阎王是个危险人物。”
谢阎王之言“我奉劝你不要调查,因为没有人想杀害他。”
我当时问“为什么?”
谢阎王之言“很简单,他是大家的摇钱树。”
抽离“冥想”后,我不厌其烦重复一句话“借尸还魂,再来一遭......”
“王侦探,王侦探,你想啥呢,快开车吧!”
胡老六“唤醒”了我,我即可拧动车钥匙打火,随着发动机一阵阵“不耐烦”的“咆哮”,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向目的地驶去。
时间以秒来计算,越来越近,越来越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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