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谢楠把酒谈论,酒足饭饱后,谢楠给我留下手机号码,当然,我给谢楠谈话费用一事,也就此沦为一阵清风,随往事而去。
换角度去想,他拒绝收钱,更证明他人心坦荡,基本上没有说谎。
不过,就在我们分道扬镳之际,我的手机却响起了铃声,再一看来电显示,我才明白,原来是我的雇主打来了“骚扰”电话。
我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
“是公事,你来一下吧。”
“在哪见面?”
“秦风大饭店!”
“这个饭店我知道,档次很高吧?”
“是的,和你一样高。”
“你很幽默,一会儿见!”
“嗯。”他先挂断了电话。
随即,胡德才跟着我上了车,我通过车外的后视镜观望,只见,那路边的谢楠,向一棵秋天的老树直立着,目送着我的轿车离去,看来真正的朋友,都具备一颗异常执着的仁心。
途中,我们在车里闲聊起来。
“王侦探,你认为谢楠可靠吗?”
胡德才的话语是莫名其妙,这让我想起了民国谍战。
“还可以,但没你可靠。”
我开个玩笑,没承想胡德才认真起来。
“不,我是认真的,我发现谢楠这人口风紧,不对劲。”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怀疑可以,但不能筑起隔阂,不然,很难交到朋友。”
“嗯,说得也是。对了,从谢楠的口吻里我了解到,那段鹏绝非等闲之辈,估计这家伙挺阴毒!”
“这正是我所担心之事,那些了解内幕之人,很不安全。”
“吱——”
我本能地刹车,因为前方被设置了路障,骑车的路人、行人围观着,而我出于好奇,把车停在路边收费处,也参与其中。
只见,现场尸体之上,已覆盖一大块黑布,尸体周围布满凝固的血液,看来此人是当场死亡,无药可救。
眼前,几名交通警察正在忙碌,其中,一位手端相机的交警,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他曾经是我的部下。
“秦成!”我挥手喊他。
他回身扫视,一眼就认出了我。
“呀,王科长!”
他主动走到我的面前,打量着我。
“科长,听说您辞职了,我很震惊。”
我一拍他的肩头“秦成,你调到交通队也让我大吃一惊,不是吗?”
“……”他欲言又止。
我转移话题“这死者是谁?”
“......在他身上搜到了钱包,里边的身份证显示他叫楼瑞。”
“楼瑞!看来鲁大宝之言应验了。”
“怎么,您认识死者?”
“嗯,刚认识不久,没想到却是‘生死之交’。”
“我听老上级说,您现在是私家侦探,需要帮忙吗?”
我点头“是的,我急需帮助,你一旦通过交通指挥中心监控系统,查到肇事者的录像,要及时通知我,之后我会给你酬劳。”
“不不不,您曾经没少帮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绝不要钱。”
“唉,怪不得你没有升官,你太正直了!”
他却笑了“这都是跟您学的。”
我无可奈何。
接着,我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我辞别他驾车离去,二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位于长虹大街主路的,秦风大饭店停车场处停住车,下了车,径直朝饭店正门走去,我清楚地看到,我的雇主正站在门口处“恭候”我。
直到我们和雇主碰面,他主动与我握手。
“王侦探,你辛苦了。”
“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握完手,我转移视线,向他引荐起胡德才。
“这是我的助手胡德才。”
雇主笑了“胡侦探,幸会。”
胡德才因受宠若惊,而反应迟钝“......大家好,大家好。”
他们两人握手寒暄着,但我从雇主的眼神中了解到,他对于“大老赶”胡德才,有轻视之嫌。
两分钟后,我们来到饭店二楼一个单间内,这里的红色天花板;红色贴墙吸音板;红色地毯;红色桌面,总让我联想起那鲜红的血液涌出动脉,更衍生出对楼瑞死亡的无限遐想。
眼前,除了我、雇主、胡德才之外,早已有五人先入为主,这些人长相各异,一看都不是等闲之辈,或者说皆非“善类”。
我们站着,雇主为我引见起这些“大佬”。
“王侦探,这位是三股东刘建华,四股东叶涛,五股东田晓光,六股东杜森,七股东马开富。”
面对他们,我只是点头示意,我不想跟这些“混蛋”握手,也许他们已经心里有数,我不喜欢奉承,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而大家刚坐下,雇主就主动发起话题。
“王侦探,咱们相识了,你也不问我姓名,就接手了这件案子,我觉得你不同寻常。”
“不,我并非异类。”我把竹筷插到玻璃酒杯里“你看,这杯红酒就如同海底龙宫,但它颜色紫红,从杯口你看不清底部,你只有把它喝干,才能看到杯内底部的真实模样,也就是说,我问再多,不如直接去做。再者,某些人就如同这双筷子,搅动海水,总想把清水搅混,而你却不惜一切代价,要了解真相,这一点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总而言之,我很乐意调查这件充满争议且离奇的案件。”
雇主皱起了眉头。
“唉,实话跟你说,我是二股东,我叫贺三,前科一堆,鲁大伟的死让我认清了现实。”
我猜测“你认为鲁大伟之死,就是你们未来的写照?”
雇主贺三点头“是的,不过我不明白,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你应该明白,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
“是什么?”贺三睁大眼睛看我。
我猜测“第一,是那张秘密文件;第二,你们火爆的地下赌场,影响了他们的生意;第三,你们内部有人里外勾结,想独揽大权;第四,就是有人故意误导,不想让世人知晓鲁大伟的死因。”
贺三听得津津有味,但我突然转移了话题。
“贺老板,你认识楼瑞吗?”
“没听说过。他怎么了?”
“就在来此之前,我得知他被撞身亡了。”
“他与鲁大伟之死有何关联?”
我一打量另五位股东,又注视贺三“那鲁大伟的前妻刘燕被杀,其外甥女刘欣提供线索,说鲁大宝、徐涛、父亲刘超当时就在楼上,我认为他们都有嫌疑。然后,当我在赌场遇到刘超和鲁大宝后,二人皆不承认是凶手,还反咬杜德全才是真凶。可是,我们去他家里扑了一空,又根据线索返回榆林村寻找楼瑞,间接打听杜德全的下落,不过,却意外发现杜德全昏死在村里百货市场门口。后来,我们找到楼瑞,我们交谈中,我断定楼瑞欲害死杜德全,期间发生一些怪事,最终得知楼瑞惨死于公路上。就此,我把楼瑞之死的祸首,锁定为段鹏。”
贺三的脸色更加严峻了。
“看来鲁大伟之死,并非我所想象那般简单,不过,段鹏这名字,我听鲁大伟提起过。”
“哦,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
贺三回忆起来。
“那是五年前,鲁大伟拉我们投资地下赌场,谁都明白这是违法生意,可是利益驱使我们走到一起。而当时,这段鹏就在其中,他开始想合作,但三天一过就后悔了,至此,他与鲁大伟很少接触,不过,听朋友说,他两年前同鲁大伟合资创办了一家健身房,直到现在其生意也相当兴隆,当然,他经营的范围不仅限于此,诸如珠宝、房产、服装等生意,也不在话下。”
“还有个叫徐涛的,你熟悉吗?”我问贺三。
贺三摇头“从未听说过。”
“诶,会不会是假名?”胖胖的三股东刘建华猜测。
“老刘,人家王侦探是询问是否认识,和假名有关系吗?你真是异想天开!”瘦小的四股东叶涛,不屑一顾。
“王侦探,我让手下帮你问问,让贺三转告你。”脸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五股东田晓光是一本正经。
他们如此“热情”,让我难以招架,看来人心所向的洪流,是不可阻挡的。
而就在我们,再次举杯饮酒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我迅速放下酒杯,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秦成,你找到线索了?”
“没错,肇事者驾驶一辆无牌黑色捷豹轿车,进入了西大桥光明路永胜街大地服装厂内。”
我自语“大地服装厂?”
“这是段鹏的厂子!”我身旁的贺三是一语千金。
我意识到,楼瑞之死将牵扯出段鹏与鲁大伟之间的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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