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太白星已经点起了兵,二王爷吆喝着海精们帮忙,将一个个义民往阿关白石宝塔里扔。钟馗也摸着鼻子,他尽管知道洞天一战难打,但终究是答应了的,也只好招着手下,都往宝塔里跳。
靠在船边的精怪突然叫了起来:“有东西追了上来!”
大伙儿看去,一阵黑风狂至,二王爷连忙下令挺起王船巨炮。但那黑风势子极快,朱雀、玄武纵身去挡,朱雀左手一扬,现出巨大羽翼,将黑风吹散,竟是那风伯。
风伯抱着雨师,不顾朱雀、玄武追捕,窜到了王船甲板老子跟前,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重重磕着响头。
朱雀、玄武飞窜追上,左右围了风伯,兵器随即架上他颈子。太白星也往前挪了几步,以防风伯突然向老子发难。
二王爷和五王爷齐声嗥叫,抽出兵刃就要往风伯脑袋上斩,太白星连忙喝止。二王爷停下动作,却仍怒视着风伯。在福地迁鼎大战中,他们大哥便是让这风伯杀了。
风伯的眼睛潺潺流着血泪,仍不停磕着头,额上溅出了血,将那甲板都磕得裂了。
一旁躺着的雨师不能言语,微微颤抖着,数十条锁着筋骨的铁链还泛着殷红微光,灼烧着雨师那惨烈的身子。
老子已知其意,拍了拍太白星手背,下了青牛走到风伯身前。
老子缓缓问着:“你心染恶念,成了恶神,你知道吗?”
风伯仍磕着头,喃喃说着:“太上师尊、太白星德标,救救我雨兄弟,我救不了他??”
老子将先前问句,一字不差又问了一遍。
风伯头磕得更大力,大声说:“是、是??我邪了、我邪了??”
老子沉沉地说:“太阴心染恶念,手段残暴,所以你雨兄弟受此大苦;你心染恶念,凶残暴戾,苦的可是别人。你不想受苦,不想亲人好友受苦,却又为何使别人受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风伯不停磕头,血泪流了满脸。
老子不再多说,伸手按在那雨师脑门上,像医治有应公一般,注入了灵光,太白星、梧桐见了,也赶紧上来帮忙。但这雨师身上所捆的锁炼,及其锁炼上的法术,更是有应公的数倍之多、数倍之重。
老子呼了口气,伸手拭了拭汗,无奈地说:“小风儿啊,这雨师情形你见着了,不是三天两头可治好的。你若有心救他,别向我磕头,向那小岁星磕头,乖乖让他替你驱除心中恶念,随他去救洞天,回来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雨滴儿,带你俩一同采果子吃。”
风伯四顾半晌,总算找着了阿关,二话不说就要跪下。阿关连忙赶上去接着,想不出有什么客套话可说,只觉得风伯身上恶念又多,又令人厌恶,直接两手搭着风伯手臂吸出一股股恶念,都往王船下头抛。
风伯强忍着难受,让阿关抓着恶念,直到阿关腿软无力,总算抓出了三成恶念。风伯也软倒在甲板上,让阿关施了印,推入白石宝塔。
又是一阵忙乱,太白星总算点兵完毕,高声分派着工作:“百声、九芎护卫小岁星前往救援洞天,其余将士随我去找启垣、澄澜叙旧。启垣性子古怪又好强,届时谈不拢打起来,你们也可得当心。”
老子呵呵笑着说:“启垣性子是好强,但我说的话他岂会不听,你们忘了,当初便是他上天庭救我的。”
两位王爷一声令下,王船已经转向,朝南方飞去。
阿关也让百声和九芎提着肩膀,带着装有各路兵马的白石宝塔落下地,转往洞天方向。
“斗姆,这样可好?”荧惑星双手交叉,瞪着眼睛问。
斗姆端坐在一张凌空轿子上,由几个天将抬着轿子。
斗姆轻摇着扇子,脸上皮肉扭曲狰狞,斜眼睨视着荧惑星说:“我说你这傻大哥,你没瞧见那什么狱罗神那般得志模样?我便搞不懂,咱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同僚,哪一点比不上那狱罗神?怎地他来归顺,一下子便在主营呼风唤雨起来,玉帝还要让他继那勾陈之位,届时你、我,那太白星、太阴,都得看他脸色、听他号令,你便忍得?”
荧惑星哼了哼说:“忍不得又如何,人家魔界大王,手下大将抵过三星。我空有一身武力,加上小有智谋,功劳也不过擒了那太岁澄澜、拖住了十殿阎王、完成迁鼎大计??”
斗姆咳了两声说:“你也不必把功劳全往身上揽,你说你服是不服?你看你比起那狱罗神是高是低?”
“我当然不服!”荧惑星总算说了心里话。“论打,我看那怪物不能打,成天躲在乌漆抹黑的大盔里,连脸都瞧不见;论智谋,我想是高不过我。”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他偏偏便是魔界大王,玉帝要一统魔界,就得要那魔界大王相助,你看他多红,哼!”斗姆气呼呼地说:“说要调兵攻洞天,我看是拿乔。咱们将兵马全带来了,在这儿等了三天,就等那魔界大王威风驾临,再派咱们去打先锋。你这个五星荧惑曾几何时成了先锋斥候?”
“闭口!”荧惑星大吼一声,红发红胡倒竖成烈火,一手按在那火龙大刀上,手背筋脉都是一片通红。
“好啦、好啦,就你气,我不气?”斗姆不停搧着扇子说:“你这颗火星热死我啦,我刚刚的提议,你是敢不敢吶?”
“我为什么不敢?”荧惑星大喝一声,将身边的两个部将都震退好几步。
“荧惑星爷??”荧惑星部将之一的绿言青着脸上前建言说:“不论如何,咱们等到明天,等太子那五营军、雷祖大人那雷部军、二郎一支禁卫军来了,再一齐行动好吗??”
“什么五营军!”斗姆插口尖笑:“太子的五营军全死光啦,那些还不都是魔界大王领上来的魔军,滥竽充数,做做样子罢啦,给我我还不要呢!”
斗姆大力摇着扇子说:“洞天不过就是一批傻笨精怪,咱们怕他什么?抢个先机,一举杀进去,擒下树神,收了洞天,届时玉帝问起,咱们便推说是洞天趁夜先对咱们发动攻击,让咱们击溃,追着一路打进洞天罢了。咱们抢下头功,以后论功行赏,也是咱俩功劳最大,至少面子上好看,免得让那狱罗神瞧不起我们。一想到我们这等大神,竟被那魔界妖魔当成了先锋斥候差使,我就浑身不舒服吶!”
荧惑星这会儿倒认真考虑起来,盘算斗姆这一番话,身边几个部将个个面有难色,却都不敢建言。
“大火球,你到底有没有种吶?”斗姆自轿中站起,挥动扇子喊着:“你甘心做那狱罗神小弟,我可不甘;你要等那狱罗神来了替他探路,我可不干!七星,领手下出击──”
不待斗姆下完命令,荧惑星已暴吼起来,朝着洞天山壁窜去,抽出火龙大刀,高声怒吼着:“荧惑星麾下将士,随我杀进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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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平原的黄板台上,搭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帐篷,红耳领着一支卫队驻守在此,其中有个最大的帐篷,有其他帐篷的五、六倍大。
这大帐篷布置得十分漂亮,顶上盖着黄金丝绸,周围也铺满了鲜花。
外头还有几个强壮精怪拿着石矛镇守。
帐篷里头传来一阵阵咆哮声,是飞蜓正发怒着。
“这什么丑东西!”飞蜓裸着上身,愤怒咆哮着,手上不停摇晃着一件青色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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