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咻”一支箭从弓弦上脱离,飞快地划过半空,钉进了远处的一面箭靶的心,惹来了周围将士们的一致叫好这是在京城之外二十多里的一处平原,此时这里已经成了唐枫带着人马操练的所在了在骆养性带了人朝东厂发难之前两日,唐枫已经向上呈报,要带着三大营的部分人马出城训练了这当然是他们早就定好的对策,因为大家都知道骆养性此次行事必然会惹起一场大风波,而唐枫也已经被东厂的人所怀疑,为了使他能够在魏忠贤面前可以有所推脱,所以田镜就想到让他像数月前一样,将自己置身在京城的纷争之外
为了大局考虑,唐枫虽然心不愿,可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便带了五军、三千两营的人马来到了这里眼看着将士们努力操练着,可他却心不在焉的,只在盘算着现在京城的事态到底怎么样了正当他出神的时候,便有人在他的身边大声道:“大人,末将的这一箭射得如何?”
“啊?”被这大嗓门一嚷后,唐枫才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张眼往数百步外的箭靶看去,果然看到了有一支羽箭正红心,就忙笑着点头道:“张总兵果然不愧是我京军的神箭手,这点距离本官便是想将箭射到都很是困难,总兵你却能够一矢的,佩服”
张聪得意地笑了起来:“不是我老张自夸啊,若是论是这射箭之术,整个京城能胜过我的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点是连老刘都承认的老刘,我说的对?”
刘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看不惯他的自大,但随后眼珠一转就有了办法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人,不单论箭术我是甘拜下风,而且有一样我也比不过他”
“哦,除了这个射术之外,还有你老张服气的吗?你且说来听听”一听他这么说话,张聪就来了兴趣,他与刘猛虽然感情很不错,但总是喜欢比较个高低,难得他今天这么谦让,当然想要唐枫知道了
“那就是你的脸皮了,自吹自擂的全无一点羞耻之心”刘猛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张聪一听气得鼻都歪了,刚想还着讽刺自己这个老朋友几句,却突然发现唐枫并没有笑,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于是便住了嘴
这时刘猛也发现了唐枫的异样,便也收了笑容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这两日你总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难决的事情吗?”
唐枫刚才看着他们两人在旁打趣斗嘴,就想到了吕岸和骆养性,想到他们两人如今还在京城里,骆养性如今应该已经朝东厂发难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心里一阵恍惚这时听到两人关切的话后,才勉强一笑道:“我身体有些不适,许是近两日天气转凉着了风寒,你们二位继续在此练兵,我先回帐休息一下”说着也不等他们两人回话就转身回了大帐
帐,有一个老者正捧着一本当朝的名将戚继光所著作的《纪效书》看得入神,直到唐枫走到了他的跟前才抬起头来,见是他忙起身行礼,正是随他一起出城来的田镜唐枫一下就拦住了对方的动作道:“田老,说了许多次了,你不是我的下属不必如此多礼的”
田镜谢过重站直了身体,然后才道:“看大人眉宇紧锁的模样,可是在为京城的事情担心吗?”一面说着,一面请唐枫坐了下来,然后端起茶壶给他满上了一杯香茶
唐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道:“始终是瞒不过田老啊不错,我正是在为骆兄他们担着心事,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要知道那魏忠贤毕竟是东厂的厂督,若说他会秉公而断,就连三岁的小孩也不能相信”说着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朽却不这样看”田镜端起了茶来抿了一口后说道:“此事我们已经安排了好些日了,锦衣卫与东厂的矛盾也到了白热化,若是魏忠贤真的包庇了自己的下属的话,一定会惹出大的麻烦了,所以我料定他不会将过错都栽在骆千户他们的身上的,所以大人你不必如此担心”
唐枫细想了一下后才道:“你所说的也很是在理,只是直到现在我们安在城里的人也没有带回消息来,也不由得我不心急啊”
“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戒严一下也是应该的若是老朽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日晚些时候自会有分晓了倒是大人你不要将心事都表露在了脸上,这会让有心之人有所察觉的现在大人最应该做的就是置身在此事之外,让骆千户去对付他们,让田尔耕去头痛”
“我总觉得我为了自保而远离京城很是不好,怎么都像是拿他们做棋一般”唐枫说着又试探着问道:“田老,其实此事我们已经准备了好些日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若是有我这个魏忠贤眼的红人出面为他们开脱的话,是不是会为有利呢?”
田镜在起身边想边踱了几步之后,才回身看向了唐枫,慢慢地说道“大人你这么想就有些差了虽然我们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的,若是让人抓到了什么痛脚的话,即便有你在也是与事无补的,而且还有可能将你也搭了进去,这就太得不偿失了而且大人你想过没有,若是此事也让您参了一脚进去的话,那些阉党的人会怎么样看你,魏忠贤又会怎么样看你?他们会想到之前的崔呈秀被你赶出京城的事情,再联系了此事,便会有人认为你包藏着祸心了即便他们无法猜到您的真实用心,只怕也会对你存了提防之心,到时候只怕你想再有所动作就很难了
“另外,现在的事情都是这些原来的阉党骨干之间的矛盾,魏忠贤还会想着息事宁人为先,对骆千户他们不会大加惩处但若是大人你插了进去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魏忠贤甚至是认为你是想夺权,到时反而会偏向东厂那边这样你倒成弄巧成拙了所以以老朽的愚见,大人还是在这里静观其变的比较好”
唐枫想想他所说的也很是在理,可还是有些犹豫地道:“可我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觉得我是在逃避责任呢?毕竟骆千户也好,吕岸他们也罢,都是按着我的意思行事的现在他们有了为难之事我却什么事情都不做,岂不是对不起他们?我这与将他们当作了棋来利用有何分别?”
“大人与他们的关系并不是下棋的关系,而是弓与箭的关系”田镜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一面墙边,从上面取下了挂着的一张弓,和一支箭,来到了唐枫的身边:“他们乃是一支支的箭矢,而大人你则是发射他们的弓大人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应该知道弓与箭的关系了,在沙场上射箭,箭矢无论是命敌人还是射在了空处,都没了回头的可能可是弓手却从来没有因为箭射不目标而连弓都砸出去的可能,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还有弓在,箭就还能射出去,还有可能杀敌;但若是连弓都扔了出去,那么即便是有再多的箭,也不过是废物而已大人只要你还在,即便骆千户他们这次失败了,也还有其他的机会,但若你也卷了进去的话,只怕想斗倒阉党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看着眼前的这张弓,听着他的话,唐枫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要我看着他们因自己而受到惩处,甚至是丧命的话,我怎么也做不到的”
“这一点大人你只管放心,他魏忠贤还不敢真要了这些人的性命,因为此事一发生,就象征着东厂与锦衣卫的彻底决裂而他魏忠贤可是担着东厂厂公这个位置的,若是他真下了黑手的话,都不用什么人开口,锦衣卫的人就会因不服而闹事,到时整个北京城都会大乱,这是他肯定不想看到的”
唐枫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有亲兵进帐来报道:“大人,我们留在京城的人传来消息了,说是骆千户他们和东厂的一些档头番都被送去了刑部大牢”
“什么?事情居然移交到了刑部,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快让他进来,我要细细地问他”唐枫立刻站起了身来说道不一会工夫,一个穿着布衣的大汉就走了进来,正是唐枫出城前安排的探在听完了他对整件事情的叙述之后,唐枫再次陷入了沉思,现在看来,魏忠贤对此事还是很看重的,那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呢?最后唐枫还是依着田镜的建议,先置身事外,看看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再说
当天晚上,又有一人从京城来到了军营之,这次的来人却是奉的魏忠贤的命,是来请唐枫回去商量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