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悠然却并未表现出半分的惊慌,脸上的表情更是一派淡然,耐心的等到青瑰不再咳嗽后,她才缓缓开口道:“青瑰姐姐,我一直以为你学问厉害,可没想到你演戏也是这般的炉火纯青,但比起你害人的本领来说,却都是过犹而不及。呵呵,可惜呀可惜,你还是棋差了两招。”
“此话怎讲?”听出了悠然话中的玄机,青瑰终于忍不住停止了流泪,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呵呵,青瑰姐姐,你果真确定昨日没有碰过那碗血燕吗?”悠然没有理会青瑰的话,自顾自的再次问道。
“自然是没有碰过。”青瑰语气坚定的回道。
“那你可敢把手伸出来给大家看看吗?”悠然神秘的说道。
伸手?包括于女官在内的众人,都被悠然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呆了。她们着实不明白,为何悠然会让青瑰伸出手来,莫非手上有什么玄机不成。
青瑰也被这个要求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经过刚才的对话,再加上对方那一脸的胸有成竹,弄的她自己也有些没了底。她下意识的死死攥紧了两只纤纤玉手,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彻底没了血色,大大的眼眸中也充盈上了足量的水汽,心脏更是不安的砰砰乱跳。
她并未如悠然所说,痛快的伸出双手,而是转头楚楚可怜的看向一直未语的于女官。
此时的于女官也敏锐的感受到了青瑰求救似的目光,本不预理会,可想到她以后对皇后娘娘恐是有用,便还是出声说道:“张悠然,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本女官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磨蹭。你若是没有什么要说的,也不要再企图拖延时间,赶快随本女官去慎刑司,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慎刑司?都不在尚宫局问了。看来这位女官大人是真心着急要将自己弄死呀,悠然在心底冷冷的想到。可表面上却还是一派淡漠的开口回道:“敢问女官大人,您可知冯才人中的是什么毒?”
一句话问出,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有一些胆大了,低声说道:“对呀,弄了这么半天,好像并未有人说是冯才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了呀。”
看着下面一众人等的蠢蠢欲动,于女官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心里更是恨恨的想到,这个该死的张悠然,难道生来就是拆我台的不成,她刚才不问中了什么毒,非要现在才问,这无疑不就是想说,我问案有问题吗。哼,很好,等一会你落入了我手中,我定然先要好好的惩治一番再说。
心里幻想着那无数残忍的刑法手段,于女官才稍稍平复了些愤怒的心情,但依然觉得胸口被起的闷闷的生疼。可巧正好看到脚边跪着的宫女香寒,不觉厉声问道:“你说,你们冯才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一直未语的香寒,见女官大人竟然又想起了自己,脸上惊恐的表情更甚。而后赶忙如捣蒜般的磕头,且用着颤抖的声音回道:“回,回,女官大人,婢、婢、婢子也不太清楚才人究竟中了何毒,只是听给才人诊治的御医大人说,好像是什么桃的。”
“什么桃?”于女官皱眉重复的问道,脸上更是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快。
“是夹竹桃。郑太医同我说了,冯才人所中之毒,便是夹竹桃的毒,是剧毒的一种。中此毒之人会高烧不退,呕吐不止,严重者会陷入昏迷。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同时中毒量不大,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周尚宫怕香寒被迁怒责罚,赶忙出声回答道。
“哦,原来是夹竹桃呀!这个毒我在很多年前倒是也听过,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在宫中出现。”听到周尚宫的回答,于女官也有感而发的回了一句。而后又冷着一张脸看向张悠然说道:“张悠然你可听到刚刚尚宫大人的话了吗?”
悠然抬眸定睛看着于女官,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回女官大人,婢子听到了。”
“好,听到了就好,你且说说这同你刚才的莫名要求有和关系?”于女官这次确实是真心不明白的问道。
悠然表情突然变得格外柔和,嘴角甚至有些轻扬,施了一礼回道:“禀女官大人,悠然只是好奇冯才人究竟是中了何毒罢了,这与婢子一会要做的事情并无半点关系。”
看着那一双写满是无辜的大眼,于女官的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刚刚平息下的怒火竟再次升了起来,此时她才明白,自己好似被对方戏耍了。可她刚要发怒,周尚宫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用着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悠然,莫要调皮不许对女官大人不敬,你让青瑰伸手到底是为何,赶快说来。”
自己的话被生生的截住,于女官猛地转头看向发声之人,可竟在对方脸上找不到半分的愧疚或是不好意思,心里不觉暗道一声不好,莫非这位尚宫大人已经存了与太后、皇后娘娘翻脸的打算,若真是如此,那今日之事还真是不好办了。
不待于女官继续细想,悠然便立刻开口回道:“是,请尚宫大人赎罪。婢子请青瑰女官伸手是因为昨日婢子在冯才人所用的碗上涂抹些东西,这种东西无色无味更无毒,只是碰过的人手上会留有痕迹,若是遇到酸性的水皮肤则会变为红色。青瑰女官刚刚一直说自己没有碰过那碗血燕,可婢子却明明看到青瑰女官碰过,这样只能请她将手伸出来,放入加有白醋的水中,若手会变色,则证明她在说谎。”
悠然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什么,悠然在盛有血燕的碗上涂了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涂东西,莫非是她早就想到了冯才人会中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