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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一个通宵排查可疑车辆和嫌疑人的潘礼修打着哈欠下楼,就看见大厅里坐着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工地上的工人,潘礼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想,这才八点过就来报案得是出了什么事了。
“潘队,又熬夜啦?”同事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根油条,“喏,刚买的,给你一个。”
“谢了。”潘礼修也没客气,平时谁跟谁不是搭把手帮个忙的关系呢,接过油条就咬了一口,现在的他需要换换脑子,否则都成浆糊了,于是随意的用油条指指那两个人,“什么情况?”
“哦,旧巷那边拆迁队的,说是今天早上去踩点的时候发现有个人被埋在旧屋里了。”
“哪儿?”脑子不太清醒的潘礼修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
“就城北那边啊,嘿,你不是上次还问过我旧巷那边的情况吗?说是六年前的一个失踪案件,是你问的没错吧?”
潘礼修在听见“六年前”几个字的时候就彻底醒了过来,毕竟帮萧飏找了叶涵那么多年,叶涵曾经的出行记录他可是了如指掌,何况还有失踪的林尹以前就住在旧巷;。
多年办案所累积的直觉和经验让潘礼修意识到可能有情况,于是连忙把油条还给了同事,三两步走了过去,看着来报案的两个人都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脸上虽然黝黑但很干净,应该是一大早刚出门就遇上了情况。
潘礼修看着稍微年长一点的那个工人问:“你们刚刚说的情况再说一遍。”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穿着制服的民警,民警指着一身便衣的潘礼修说:“这是我们潘队,问什么就回答吧。”
于是年长一点的老方说:“我们几个早上到了工地的时候就开始踩点,确认挖掘机进场后的走向,只是刚走了没一会儿,我们就发现有间屋子莫名其妙的塌了,虽说旧巷那的房子早就朽了,但无缘无故的倒塌也还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就发现废墟里居然躺着一个年轻人,”说到这里老方指了指身边的小陈说,“然后小陈跟李头儿他们几个胆子大些就上去看了,发现人没死还有气儿呢,李头儿就跟小谢把人送去医院,我跟小陈来报案了。”
“年轻人?”潘礼修有些激动,但正因为如此他脑子有些混乱,半天没有下一句。
老方以为潘礼修在问自己,于是点点头说:“虽然满脸血伤得很重,但依稀能看清是个年轻人,应该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过就是很奇怪,那人手上有两条铁链。”小陈接着说。
“铁链?”潘礼修脑子里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个人就是林尹了,虽然不及叶涵好看得那么亮眼,但林尹长得还不错,只是在娱乐圈里不见得出色,可扔在人堆里还是很扎眼的,所以老方的这番话让潘礼修很是激动。
“恩,铁链绑着手腕,流了好多血。”小陈回答。
“人呢?送到哪个医院去了?”潘礼修心里焦急,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按照那□□抛尸的行为来看,不可能就这样放任林尹被人发现,说不定是来不及解决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让林尹被救了,但他们一定还留着后招,要在他们出手之前确保林尹的安全,当然首要的还是得赶紧确定那个人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林尹。
老方把医院报给了潘礼修之后,潘礼修立刻转身指着几个人:“打电话给旧巷管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把事发现场先保护起来,你们几个跟着他们去工地现场,收集现场证据,另外来几个人跟我马上去医院!”
“是!”
在观察室扑了空的萧飏觉得自己心仿佛都空了,如果不是那声声分明的击鼓声还依旧在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响着,恐怕萧飏都快要撑不住了。
为什么总是在一次次的遗失和错过?
在林尹跟自己坦白的时候,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萧飏在不断的懊悔和遗恨里,逼迫自己振作起来,还没有找到他,还没有确定他是否已经安全无恙,不能就这样放弃。
这么短的时间,林尹又带着那么重的伤……
萧飏满脑子都是那一滴红得刺眼的血迹,摇摇头将那些可怕的画面暂时忘记,萧飏觉得一个受了伤又刚出手术室的病人,一定没有行动能力,身边也会有观察手术状况的医护人员,不太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就被人从医院带走。
不在观察室的林尹,很可能已经被转移到病房了,可是偌大的医院究竟哪个病房才能找到他?
“是我,立刻带多点人来医院,在找到林尹之前,每一个房间都不能漏掉。”
接到电话的温煦一头雾水,但勉强还是听清楚了萧飏的意思;。
萧飏知道林尹受伤进了医院,但是却不知道林尹在哪个病房?
怎么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萧飏如此那般的笃定又让温煦没办法质疑。
何况电话里萧飏的声音是那样着急,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如果不是已经慌了手脚,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语气,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他这样着急的人找自己?
于是温煦赶紧叫上了人往医院赶去,幸好距离并不远,相信一定来得及。
同一时间,正在艰难应付许啸和苏骥的叶涵忽然听见了门口的讲话声,片刻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离去。
疑惑的许啸走到了门口,左右看了看,刚刚还守在的好几个保镖全都不见了踪影。
苏骥看到许啸回来,也同样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许啸摇摇头,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保镖都不见了。”
“咦?”苏骥不解,“不是保护叶涵的吗?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这句话无疑是在叶涵的心上插了一把刀,本来就不喜欢面前两个人的叶涵此刻连和善的表情差点都装不下去了。
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已经起疑的许啸眼睛,但这种感觉并不太好,许啸自认不是个好奇的人,但也曾经是个乐观的人,只是因为许多年前失去至交好友,被改变的不仅仅是他原本可以光芒四射的星途,更改变了他的性格,多了几分沉稳,少了许多天真。
保镖的撤走的原因是什么,许啸并不知道,然而叶涵表现出来的不安却不像是担心久久未归的萧飏,更像是紧张和害怕。
“叶涵,你没事吧?”苏骥关心的握住叶涵的双手,“你在发抖啊,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
“不用!”叶涵慌张的开口拒绝,“我可能是聊太久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吧。”苏骥回头看许啸,就见许啸对他摇摇头,眼睛看了看门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多年培养的默契还是让苏骥明白了许啸的意思,于是立刻起身对叶涵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好……”
等确定苏骥和许啸应该已经走远,躺在病床上的叶涵后背一直阵阵发凉,不知道是因为巨大的担忧还是因为药物副作用的影响,心里的不安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叶涵脑子里各种想法层出不穷,却又理不清楚头绪。
萧飏不可能会突然没有理由的撤走保护自己的保镖们,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对萧飏的重要性,至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萧飏还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对自己的关怀备至一如往常。
那么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难道是因为突然来探望自己的许啸和苏骥?还是因为后来来到门口却没有进来病房的谢晖?
不对。
如果说,跟萧飏关系很好的谢晖来看自己还说得过去的话,那么许啸和苏骥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养病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叶涵却无法直面这个可能的真相。
什么人什么事,能让萧飏弃深爱的“叶涵”于不顾呢?
恐怕也只有另一个“叶涵”这一个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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