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是约定招聘的时间。
夏立本和夏灵凤九点多来到易林一中。
夏立本从超市带回不少东西,这其中就有四个班主任的拜年礼品。
夏灵凤首先来到陆信豪的家。
陆信豪家门锁着,看样子到乡下老家过年还没有回来。
然后,往前走,又来到詹湘南家里。
门开着,夏灵凤轻轻敲门。
“请进!”竟然是一个男声在应答。
夏灵凤轻手轻脚走进去。
詹浩声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詹湘南在看电视。
这时,也转过头来。
“大婶!拜年啦!恭喜发财!”夏灵凤双手抱拳作揖。
詹湘南走过来,拉着夏灵凤的手,赞叹道:“三儿越来越漂亮了!”
夏灵凤娇嗔道:“大婶!”
詹湘南笑着说:“赶快坐下!浩声八点钟就过来了!”
詹浩声笑着搬过凳子,用手擦了擦,让夏灵凤坐下。
“立庆呢?”夏灵凤一坐下就问道。
“立庆还没有起床呢!让他睡!一会儿十一点再叫醒他!中午在他二舅家吃饭!”詹湘南笑道。
“立庆还在跟床板拼命!”詹浩声笑道。
夏灵凤听得他们之间的曾经的玩笑,笑了起来。
詹湘南看到他们之间融洽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
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学?”
夏灵凤说:“正月十二。”
“浩声呢?你什么时候走?”詹湘南问道。
詹浩声答道:“我初七就走!初八上班。”
詹湘南问:“那你们不能一起走了!三儿也可以提前走啊!”
詹浩声期待地看着夏灵凤。
夏灵凤摇摇头说:“不行啊!我还要在家照顾嫂子!”
詹湘南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对啦!我过年回去,听立庆爷爷奶奶说,你嫂子怀~孕了,赶在正月底二月初就要生了!是吗?”
夏灵凤笑道:“是啊!”
詹湘南说:“那你全家都高兴坏了!连夏家营的人听说了,都纷纷来看呢!”
夏灵凤笑道:“是啊!我妈脾气虽厉害,人心肠好,在夏家营人缘挺好!我嫂子脾气好,心地善良,肯为别人做好事,人缘也不错!夏家营都念着她们的好!”
詹湘南笑着说:“你和你嫂子感情很好!”
夏灵凤说:“我嫂子人很好!在我的童年是给我温暖的人!我七岁多,我嫂子就来到我家,那时,我们家很穷,我妈又像个男人婆,不会打理我们的生活,我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嫂子做的!我妈脾气很大,小时候,我很怕她,生怕做错事就要挨骂!我二姐老是欺负我,我长大一些,知道反抗了,就开始和她打架!”
詹浩声大笑起来:“你?打架?”
夏灵凤反问:“怎么?不相信?”
詹浩声忽然想到新河大堤上和易林一中操场上的“过肩摔”,就不再笑了。
原来,那还是有渊源的!
詹湘南笑道:“看样子,你和二姐相差五六岁吧?还打得起来?”
夏灵凤说:“这才说到问题所在啊!从来只有挨得很近的两个孩子才打得起来。挨得很远的,一般大的都会让着小的!隔得那么远还打得起来,是不正常的!那大的就是关键问题!”
詹浩声说:“为什么?”
夏灵凤问:“你和詹浩音小时候打架吗?”
詹浩声笑道:“那怎么会?”
夏灵凤说:“你肯定很保护她,让着她!所以,打不起来!我二姐什么都不让我,不仅如此,还欺负我!”
詹湘南说:“你也很厉害吧?”
夏灵凤笑笑,说:“我给你们说个故事。
我五岁的时候,夏天晚上乘凉,稻场里那时有很多人。
我爹给我们摊油馍,作为我们的晚饭。
我小时候不太多说话,但是,心里有数。
那次,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爹的手里的馍。
分给我们的时候,我二姐的一块要大些,所以折叠成双层给她的。
我的呢,是小块的,摊开来,单层,给我的。
给我的时候,我爹还哄我说‘你看,给你的大些!’我再次看看二姐的油馍,又瞧瞧自己手里的油馍,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然后拿起油馍吃了起来。
我二姐那时已经十岁了,她吃得快,一会儿就把油馍吃完了。
一吃完,就对我爹说‘我吃完了,我还要吃!’
我爹说,‘没有了!’
我二姐指着我说‘她还有!’
我爹就对我说‘给她一点!’
我紧紧捏住油馍,瞪着眼睛看着我二姐,坚决不松口。
我二姐又说‘我要!’
我爹就说‘三儿,你给她一点!你的多些!’
我还是不给。辩解说‘我吃得慢!她吃得快!’
我二姐嚷道‘你的大些,这么大!我的小些这么一点!’
我忍了半天,这时候,所有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我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是单层的!她的是双层的!’说着,哽哽咽咽起来,那个委屈啊!脖子一梗一梗的!还断断续续地哭诉‘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意思是‘我不是傻~子,我都看到了!你们都骗我!’”
听到这里,詹浩声大笑起来:“五岁的时候你都这么聪明啊!”
夏灵凤也笑了:“你不知道啊!当时,稻场里坐了很多乘凉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都赞叹道‘这孩子聪明!看到自己油馍明明少一些,知道自己人小些,吃少点很正常,也没有跟你们争!谁知道,你们睁着眼说瞎话,硬说人家的多一些,还抢人家的本分,这下,肯定不依啊!’”
詹湘南说:“这么小发生的事你还记得?”
夏灵凤呵呵呵笑个不停,说:“说实话!别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只有这一件记得特别深。连当时心里的委屈、哽哽咽咽的情状,到现在还记得!可能,一是因为饥饿,二是因为委屈。所以,特别难忘!你看,我二姐就是这么地不让我,不仅不让,还老让我受委屈!所以,我嫂子一来到我家,态度温和,处处照顾我,有时候,还跟我一起做作业,所以,我就特别依恋她!”
詹浩声说:“你二姐现在和你怎么样?”
夏灵凤笑起来,说:“现在肯定好啊!现在她都出嫁了!其实,这都是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就自然而然地懂得谦让了!我们现在很好!她出嫁了,比以前更懂事了!”
詹湘南说:“小姑子和嫂子感情那么好,还是很难得的!”
夏灵凤说:“以前,我妈老是担心我哥嫂老了没人养活!她不断地对我说,‘三儿啊!你一定要顾着你哥嫂啊!’我就说,‘妈!你放心,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哥哥嫂子饿着的!’”
正在这时,夏立本走了进来。
给詹湘南拜过年,然后告诉夏灵凤,人员到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夏灵凤站起来和詹湘南告辞。
詹浩声也跟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