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灯火下,夙绮倚着躺椅,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小姐,出事了。”
这时,却见琉璃容行色匆匆推开门,面容一片凝重之色。看见夙绮询问眼神,继续说:“我们的人,和媚儿失去联系了。”
“什么时候的事?”微微的黑暗中,声音格外低沉。
“两天前,媚儿便已经进入了缥缈城。我们的人以为她当日便已经折回来,这两日留意着,不过没有媚儿的踪迹。起初,以为她是易容了,直到今天,绝联系媚儿,才知道,原来媚儿进入缥缈城就已经失去她的消息了。”
“两日,你们才察觉?”
似责备的一句话,让琉璃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头伏地,请罪道:“是奴婢疏忽了,还以为以媚儿的本事,能动得了的人不多。”
夙绮幽幽转过眸子,便是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得清那亮的吓人的墨瞳,只是,其中没有一丝温度:“是疏忽了。”不轻不重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你起来吧,此事,我也疏忽了。”黑色中,听到夙绮幽幽地叹一口气。
“小姐,是不是奴婢亲自走一趟,查探一下情况如何?”琉璃容询问似的看向夙绮,语气中,有着几分担忧和急切。
忽然,夙绮一摆手,淡淡道:“媚儿事,我心中已有打算。当务之急,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媚儿,暂时不会有危险。”
琉璃容一听,疑惑道:“小姐如何得知?”
夙绮勾唇一笑,殷红的颜色,越看越令人胆战心惊。
‘拿她人,不就是为了她?既然为她,自然不敢轻易动她人了。’
“你下去。”
“是。”
退下前,琉璃容顺手将门关上。
熟料,夙绮并未休息,反而款步窗前,推开窗,一股子冷风鱼贯而入,打在面上,透过单薄的衣服,打在皮肤上。
窗外的夜,明亮得吓人,一轮弯月悬挂在静寂的夜空上,皎洁的月光似是一层朦胧的薄纱,轻轻地为世间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
微微一眯凤眸,似是若有所思,自语道:“戏,终究要登场了吧?”
关了窗,灭掉房内唯一的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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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年三十。
这一天,早朝的官员被放假,商贩也不再到街上摆摊,街旁的店铺也紧紧地关闭着大门,不过,这门上倒是都贴着红红的“福”。
夙府内,一派热闹景象。
丫鬟婆子奴才一个个精神抖擞,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为新年的一切,做着准备工作。
这样一番景象持续了约摸三个时辰左右,府里的人,便渐渐少了起来。原来,夙府是有这样一个规矩的,过年时,府里的下人只要做好了自己手头的活儿,便可以回自己家,过十天的年假。
十天,似乎连“年”都没有过完。其实,便是三天,对多数奴才来说,已经难能可贵,大多数官宦商家是不会放府中奴才的年假。
毕竟,过年,府中难免人会多起来,若是把喜下人都给放回家了,万一来人了,谁侍候着?
按照每年的惯例,年三十需要早早吃了晚饭,然后朝廷官员携带自家家眷一同进宫庆祝,直到子时,才会散宴。
接下来,朝廷官员携家眷回家后,便会一同守岁,等待新年第一天的到来。
“唔。气汤爷,阿静呐?一浪发非家了?”夙歌嘴里塞满东西,嘟嘟啦啦地瞪着夙绮。
微不可见,夙绮嘴角一抽,不冷不热道:“把东西咽下去。”
“嗯……绮堂姐,阿锦呢?你让她回家了吗?咦,那你身边那两个丫头怎么不回家呢?”夙歌看看夙绮身后侍候的鸾儿和琉璃媚颇为疑惑。
夙绮眼皮也不抬,眼下口中的汤,接过身后鸾儿递上的锦帕,擦了嘴,才看向夙歌,“怎么?歌儿想阿锦了?不如,把阿锦收你房里,做你小妾?”
轰——
阿锦小脸一红,恼怒道:“绮堂姐,人家很认真问你呢,你……哎呀……”
夙绮却挑高眉尖,道:“堂姐也是认真的。”
“哎呀!绮堂姐真讨厌,歌儿不理你了。”
这时,却见夙赫放下碗筷,神情严肃道:“年宴不同于其他宫宴,今晚,不管是有封地的皇族人,还是终年戍守边关的大将,亦或是一些隐世的大家族,都将出席今晚年宴。所以……”说到这里,夙赫扫视一桌子的人,严肃道:“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多管,只当没有看见。明白吗?”视线最终落在夙绮身上,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侄女啊。
夙绮牵扯一下嘴角,淡淡反问:“如果偏偏有人不长眼呢?”
闻言,夙赫狠狠一皱眉,夙离却接过了话:“忍。绮儿,你以往如何,爹不管,今晚,即使有人故意找你麻烦,你只当没有听到。”
“哦?”
“今晚的年宴,出席的都是凉国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爹纵然是二品官员,比起那些人,你爹终究是不够瞧。爹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明白吗?”
“只怕,有人不肯轻易放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