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班都在忙着准备校歌唱比赛,崔雨浓作为颜值担当,被推举为领唱,但她音色清甜,说实话并不适合唱大气磅礴的红/歌。
“苏马力的音色比我合适。”崔雨浓单独找了绘理,细细阐述自己的顾虑,“这次的选曲,音乐壮阔、热情、深切,歌曲慷慨激昂,乐章快速、雄壮、有力,我的音色并不适合,苏马力的音域广、音色浑厚饱满,富有力量,他比我合适。”
绘理垂眉敛目,良久才道:“那你和苏马力沟通一下。”
崔雨浓闻言颔首,她刚要离开,身后那人突然出声。
“我去看过方糖了,她现在过得不错,也有在找心理医生积极进行治疗。”
崔雨浓惊讶地回头看着绘理。
绘理蓦地弯唇一笑:“她好歹也是我的学生,不是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
崔雨浓眸光一软,有些羞赧地抿唇笑了。
回到班上时,崔雨浓找了苏马力商量关于交接的事情,苏马力倒是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等等!我有个条件!”苏马力突然说道。
崔雨浓扬眉:“不是答应了吗?”
苏马力绞扭着双手,脚尖一下一下地划拉着地板,一双眼睛目光闪躲,他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崔雨浓,满面期待地问道:“我想戴假发......”
“......哦,随你。”
你高兴就好。:-)
苏马力眼睛一亮,又急急追加道:“我还想穿漂亮的大裙砸!”
“......哦,随你。”
苏马力笑弯了眼,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陈三掩面,为什么一个男生都比她小公举!
心灰意冷的陈三拖着疲惫的身体参加完歌唱集训,还没来得及找个小角落舔舐伤口,就被苏马力拉着一起去商场买衣服。
陈三:“......”
心好累。
等到折腾完了,苏马力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陈三目送着他粉红色的背影,抽了抽嘴角,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应生正站在王二的家门前,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是和薛海桥有关吗?
陈三贼兮兮地打算听一下墙角,刚转移场地,就发现应生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方才她被树荫挡住了,陈三才没有一眼就看见她。
这下剧情有些复杂,陈三敛眉,伸长了耳朵,隐约听见“崔雨浓”“堂姐”“薛海桥”“转学生”“崔嫣”......
陈三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班长这是在给王二介绍对象?
啧啧啧,好毒的计策。
然而事情并不是陈三想的那样。
最起码王二也只是莫名其妙而已,他不耐地挑眉说道:“班长,我知道你有未婚妻了,现在可以让我回屋写作业吗?数学老师明天要亲自检查的。”
班长有对象找他说干嘛!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已经死在沙滩上了,不知道女人是御寒的衣服,男人是蜈蚣的手足吗?
应生沉默良久,抬眼看着他:“你要好好对桥桥。”
“......”桥桥?格老子的!他都还没敢这么叫薛海桥!还有啊,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警告他的?
王二气得想撒手走人,那个一直微笑却缄默不语的女生突然开口说道:“阿生也是担心,毕竟桥桥就像是他的妹妹,当哥哥的总是要多操心。”
“哦。”王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眼前这一对真是让他一点好感也奉欠。
“打扰了,再见。”女生清浅一笑,拉着应生离开了。
王二甩上门的时候,蹙眉挠了挠脑袋。
崔雨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堂姐?瞧着还是混血儿。
崔雨浓回家的时候,崔妈妈正蹙着眉和崔爸爸说些什么,见到她,崔妈妈朝她招了招手:“甜心过来。”
崔雨浓乖巧地在沙发上坐下,好奇地看向崔妈妈。
“甜心啊,你伯伯一家人回国了。”崔妈妈面色平静,嗓音浅淡。
崔雨浓闻言一愣,她哪来的伯伯啊?
“哎,”崔爸爸长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你爷爷在认识你奶奶之前,被一个风月场所的爱慕者给算计了,那女人怀上你伯伯还偷偷生下来,你爷爷心里恼怒,可那毕竟是崔家的血脉,就给送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已经说好了这一辈子都不许再回国,可近年来你伯伯在国外生意做得不错,应家想要拓展国际市场,有意与你伯伯合作,两家决定结两姓之好,你堂姐要和应家的继承人订婚了。”
崔雨浓蹙眉,前世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桩往事。
“你堂姐崔嫣好几天前就已经转学到你们学校了,你有见过她吗?个子高高的,是个中美混血儿。”崔妈妈问道。
“没有,应该不是在我们班上。”崔雨浓摇头,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发展轨迹让她陷入了深思。
希望只是她想太多。
夜色已深,崔雨浓辗转反侧,就在她再次强迫自己入眠时,落地窗处传来细微的声响,她猛地睁开双眼支起身子——
“别怕。”
是顾卿让。
他微微侧身关上落地窗,动作之间侧脸半笼在溶溶月光之下,眉眼精妙,清俊逼人。
崔雨浓扬唇一笑:“你知道宙斯吗?”
“古希腊神话中的第三代众神之王。”顾卿让走到她床边,即使背对的月光,也俊美得令人心动。
崔雨浓挪挪位置,将他拉上了床,冲他调皮一笑:“是偷欢之王,夜探香闺什么的,你有宙斯之风啊,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卿让单手支颐,屈膝侧卧,神情十分泰然,他慢条斯理地拈起她披散在枕边的秀发置于鼻端轻轻一嗅,面色淡漠,嗓音却染上几分笑意:“牡丹花下死不可怕,怕的是如宙斯一般遍寻花柳,却仍未找到自己的命定之花。”
“哦?”崔雨浓尾音拉长,抬手挑起他精致流畅的下颌,“那你找到了吗?嗯?”
两人贴得极近,说话间清朗馥郁的气息交相缭绕。
顾卿让眸光流曼,带着温柔笑意,他修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少女柔软的唇瓣,微凉的指尖和温热的唇瓣相触,两人俱是心尖一颤。
崔雨浓心痒难耐,又莫名有些羞恼,明眸滟滟地横了他一眼,偏首躲开,谁料顾卿让却追了上来,捧住她的脸颊便落下温柔的吻。
唇齿纠缠间,他嗓音低柔地说道:“找到了。”
等到两人都气息不稳的时候,顾卿让终于放过了她,只紧紧拥住她,平缓内心的激越。
崔雨浓脸颊绯红,双眼笼着山岚雨气,细细喘息,好一会儿才神智清明起来,爱娇地埋在他的胸前,说道:“你今夜怎么突然来找我啊?”
顾卿让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悦耳,带着与平日里不同的引诱魅惑,显见是动情了:“其实我自回来后,每晚都有过来,”顿了顿,他续道,“怕你还做噩梦。”
崔雨浓瞪大了双眼:“我以为你偷走那本日记后,就没再来过了。”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赶忙将头埋在被子里。
顾卿让轻轻松松地将她从被子里提了出来,再次抱在怀里,面色平和,眼里却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咳,你都知道了?”
崔雨浓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日记本平白没了怎么会没注意到,只是我啊,为了顾及某个梁上君子的颜面,才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
顾卿让红了耳尖,带着她躺下:“快睡吧。”
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崔雨浓也只是得意地笑了笑,枕在他的胸口,熟悉的清朗气息很快就让她安心地陷入深眠。
顾卿让眸光温柔地看着怀中少女恬静的睡颜,心里一阵柔软。
纵使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又有何惧?
绘理端着一杯红酒,姿态舒展地打了个响指,昏暗的地下室内突然亮起了一束强光,光线像瓢泼而下的大雨打在了室内正中央被束缚在十字架的人身上。
古朴的暗红色实木条梁,泛着冷光的镀金长钉,还有那——
“肮脏的男人。”绘理轻抿一口红酒,双眸慵懒地半合着,长睫轻垂掩住了眼里流动的暗芒。
男人浑身一颤,像是突然醒转了过来,喉咙咯咯作响,声音嘶哑得像一个破败风箱:“咳咳,杀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咳咳......”
绘理对着光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暗红透亮的酒液借着灯光为她白皙的面庞上镀了一层靡靡晕光,那双暗绿色的眸子就像是无边罪海,诱人沉沦。
“自犯罪自加罚,自忏悔自解脱。”绘理又细细品了一口红酒,“我不会让你肮脏的灵魂玷污我的双手。”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男人痛不欲生的模样,正打算转身离去时突然脚步轻微一滞,她蹙眉,嘴角噙着一抹充满冷意的玩味讥笑。
呵,她的小猫儿又找来了。
“滚出来!”绘理眸色微敛,神情冷厉。
背光处敏捷地转出一方高大的身影,盖因室内灯光昏暗,他又置于暗处,叫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沉昧夜色中,只有那双眸子异常明亮,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罩着她。
男子缓缓屈膝跪下,仍是一言不发。
绘理姿态妖娆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泛着轻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