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几天,温清朗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来一暖只感到轻松,轻松……这个男人罕见的信守承诺。
黑幕打来电话说安白天一条腿残了,正准备复健。
奈何啊……
坏人总是能够如此平安,为什么同样是被撞,安白天就还有能走的希望,之雅却连苏醒都是如此的艰难?!
既然老天爷善待坏人,那来一暖决定,由她来为好人伸张正义吧。
“警察么?你好,我要举报。管氏总裁的前妻安白天买~凶~杀~人,有人证有口供,有证据。”
……
某一天,来一暖出去吃过午饭,回到病房,看到了莫凡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微微诧异,触及到他回头的目光,礼貌的点头一笑。
莫凡帅绅士回笑,把之雅的手放回被子里,问候:“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问别人过的好不好吗。”
“嗯?”
“我要是回答不好,你我多尴尬,我只能回答好,又多虚伪。”
“看来我错了。你过得不好?”
“什么样的生活算不好呢,我说我过的不好,比我过得还不好的人比比皆是。”
来一暖把包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三少会爱上一个文艺范儿的女人。”
莫凡帅摇头,心里却认可这女人的话。
“那你过的到底是怎样?”他挑眉问。
“还行。”
“还行是怎样?”
“是对你的问题客套的回答,我过的到底怎样,我和你说干嘛,有用么?”
“……”莫凡帅拿水杯喝了一口,降堵。
殊不知来一暖想的却是:嘿,没事逗逗人还挺好玩。
“去她家看到什么了,有什么感悟啊?”
缘分很奇怪,仿佛一夕间两人成了老朋友,聊天自然又熟捻。
“感悟啊?”莫凡帅佯装冥思苦想。
来一暖静静等着他装~逼完毕。
窗外,树上的叶子翠绿翠绿的,靠在窗户边,都能听到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的叫声扯断了她的恍惚,“来一暖,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挑眉看着眼前满脸无语的帅哥,平静的扯了扯唇:“你的感悟呢?”
没事儿瞎扯总比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心不在焉强。
别问她为何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
“在她的世界里,她是个痴心世界的其中一员,而我是个花花世界,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她依然不受控制的,犯贱的爱我,等我。”
“这就是你的感悟?”来一暖面色不善。
不等他回答,她冷声出口:“你别太自以为是,别想肆无忌惮的用她的爱来伤害她,如果你敢,我不会放过你!!!”
莫凡帅无奈:“别把所有男人都想的那么坏好不好?”顿了顿,他眯眸,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来一暖许久,忽然开口:“我说来一暖,你一对男人就竖起防备和不屑的刺,你是不是被伤害过啊?”
“你认为呢?”来一暖莫名心里一窒,似笑非笑的反问。
莫凡帅累了:“反正我不会伤害她,等她醒了,我就求她的原谅,和她结婚!”
“她就算是爱你,到了现在,这份爱也到了头,她不会原谅你的。”
客观的看,经历过生死的人会看透一些,莫凡帅也不敢肯定他和之雅未来的路,还是不是他脑子里想的那么顺利。
毕竟,时间改变人事的能力,超强的。
不过,他还是说:“来一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爱情是从告白开始的吗?她爱我的时候,我伤害她的时候,还不是爱情,只是暗恋,一份连男主角都不知道的她的暗恋。知道了并且相爱了,才算是爱情!我现在爱她,现在才是全新的开始。就算她不原谅我……我也要让她知道:我莫凡帅爱她!!”
来一暖看着眼前痴痴望着之雅的男人,竟有些无言以对。
“可是……”她不敢相信七年的不爱可以在一个车祸以后,就变成了爱。
“你怎么就确定你是爱她,而不是把同情和愧疚,错当成了爱?”
莫凡帅转头看着因他们的爱情陷入纠结的来一暖,面色专注,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被爱过,所以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来一暖短暂的诧异过后,一时之间被这个答案,逗的哭笑不得。
偏偏……回答她的人那么认真,不带一丝玩笑,甚至是微笑。
“来一暖,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很别扭么?”
忽然,莫凡帅双手环臂,眯眸的说了一句。
“嗯?”被说的皱起秀眉,不解她在人心里的形象怎么会是别扭的?
莫凡帅却已经开说了:“骨子里冷漠且伤感的女人其实是很少发脾气的,甚至,她在所有人面前是嘻嘻哈哈的代表。但她知道一切,什么人好,什么人其实并不好,她都知道。她很少发脾气,最多爱理不理,却不会歇斯底里。能让她歇斯底里的男人,就是她的一个特殊,她爱他。”
来一暖好笑道:“我在你们面前是嘻嘻哈哈的吗?”
“不是。”毫不犹豫的否认让她挑眉,又是一笑,下一秒,僵在嘴角。
“除了这一点和第二句,其余我都是在说你。”
来一暖默了。
莫凡帅叹息:“你不知道谁好谁坏,一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么?
来一暖嗤笑的别过头,这世上没人了解她的,也别自以为是的了解她。
“虽然不是嘻嘻哈哈,却时常带着微笑,快乐还是生气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你。不了解你的人一定以为你脾气特别好。”
弧度,沉下。
来一暖没耐心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凡帅不以为然对方的反应,很肯定的说:“来一暖,也许你不知道吧,只有在三少面前,你才最真实……”
“可笑的判断。”来一暖讥讽的冷说。在温清朗面前,怎么会是最真实的她?她一直都在伪装好吗!在温清朗面前的来一暖,是季忧晴,是那个忍辱负重,想他死的季忧晴!!
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来一暖呼吸急促起来。
莫凡帅注视着这女人的变化,感叹道:“笨女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要的究竟是什么,还说我的判断可笑。否认我的人,总有一天会因此而后悔的!”
“你……”来一暖瞪他。
是的,刚才发现,在别人面前的,是来一暖,只有在温清朗面前,才是季忧晴。
而她,本来就是季忧晴。
莫凡帅的话与自己的发现都让她懊恼……
从来只有被人说中了才会面目凶悍,歇斯底里。
转身,她冷冷一笑:“莫凡帅,你以为你是谁?心理医生?还是犀利专家?一眼看透一个人?我告诉你,你所说的对我的理解全都是错误的,我很清楚自己是谁,自己要的是什么,还有,我不爱他!说我在他面前最真实,不就是因为我在他面前时常发脾气了么?!难道这就是暴露性子了?错!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我太厌恶他了,仅此而已!!!!”
来一暖爱温清朗?听到这句话,谁笑了。
门外的男人低头,嘴角自嘲的弯起,转身离开,如来时一样的,默默无闻。
医院门口,仁安看着市长大人坐进车里以后,急忙坐上驾驶位开起车,不一会儿就没入了车流。
“少爷,你见到小姐了吗?”
“嗯。”
“……少爷,你忘了她吧,她竟然和你的兄弟在一起了,可恶,我从来不知道来小姐是这样的女人。”
“我也从来不知道……温清朗是这么可恶的人。”
来靖天晦暗的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让人难以揣测出他此刻的心思怎样。
“听说温家三少做回老本行了,仁安,我们去看看。”
声音,淡淡无波。
回头仿佛一眼万里的冰冷医院,其中冰冷房间,却在有人要费。
“安小姐,您已经拖欠五天的医药费了,如果再交不齐全,我们就要通过法律给你送律师函了。”
护士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女人平静的说。
谁,被气的声音颤抖。
“你……你们还怕本小姐交不起医药费吗!还什么法律,首先,恐吓病人的罪你们担待的起么!!”
安白天看着自己右腿上的假肢,愤怒的低吼出口。
撞她的肇事者,始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道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
她的钱,她的健康,在那一天,全部没了,没了!!!!
现在如此狼狈,她,快疯了——
“我们没有恐吓您,只是说出事实。如果您还是现在这样的态度,我们会停止你的药物,以及,医师也会卸掉你的假肢,将您逐出医院,还请安小姐,慎重考虑。”
护士把院长的话带到之后,看也不看听的人是什么反应,冷着脸就转身离开了。
哪有人付不起医药费还厚脸皮的赖在这儿的,最重要的是:还对她吼?
她没有钱,就不是她的病人,一个陌生的残疾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这样?!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凉薄的代表。
安白天崩溃的一手挥掉床头柜上的还没来得及吃的药丸,捂着脸无助到了极点,她落到这样的地步,全是因为季忧晴的报复和管铭轩的移情别恋,此刻,她恨上了全世界。
凭什么……死了的人还能重生?
凭什么……她倾尽全力还是一无所有,还那么倒霉?
凭什么……
还有谁能帮她?
安白天如是想,拿手机拨通了来靖天的号码。
然而……
还没拨通,她看到,从房门外长驱直入了几名面色肃穆的警察,直勾勾的看着她走来!!
手机,似乎都被吓的脱开了主人的手掌,摔在了白色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