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嘴巴还在笑,眼睛里却似藏了两把刀子,“你说什么,朕没听清楚,再说一遍。www/biyange/com”
宋汐暗道糟糕,怎么忘了这厮的变态属性。
但她也说不出我很想你之类的肉麻话,便不咸不淡道:“被关得久了,精神恍惚,胡言乱语行不行。”
安笙也没有揪住她不放,笑吟吟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样的错误,还是不要再犯才好。”
宋汐在心里冷哼一声,她总算知道笑面虎是什么样的了!
“安皇陛下找我有何事?莫不是厉淳那边有消息了?”
安笙吃吃一笑,嗔道:“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来武安才几天,昭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派人来。”
宋汐心道,难不成你是诚心来玩我的?
却听安笙说道:“昭皇的消息没有,宸王的消息你要不要?”
宋汐眼帘一颤,没有说话。
安笙却似看穿了,眼中有一种烁烁光芒,语气分外冷静,“你那宸王殿下可真了不得,竟有本事策反风陵的胶州王!”
宋汐震惊,“胶州王?”
胶州王竟然反了?
她那个皇叔,一向明哲保身,当初风曜与风宸争储时,他都装聋作哑。
如今,风曜登基了,宸宸形势并不乐观,他怎么反而造反了?
那人并无称王的野心,也非帝王之才,他造反,更像是帮助风宸。
可宋汐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真相到底是怎样?
她急着了解,无奈深陷囵圄。
仔细想想,她与风宸分别也有小半年了。
当初说找到白团就回去,这事一桩接一桩,却没完没了。
走的时候,宸宸还在生气,再见时,也不知如何解释。
“是呀!”安笙轻轻一笑,“那胶州王一向明哲保身,此刻形势不明,更应当保持中立才是,再不济,支持风皇更名正言顺,却帮着风宸来反风皇。听说胶州王不爱红妆爱蓝颜,所以说,你那宸王殿下好本事呀!”
听出他弦外之音,宋汐一下子变了脸色,冷斥道:“不许你污蔑他!”
“哟!”安笙斜眼看她,眼中似笑非笑,“这样就生气了?”不等宋汐发飙,他忽而又放软了语气,“罢,逗你玩的,咱们来说点正经的。”
宋汐暗暗啐了他一口,逗玩你妹!
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
“今年春夏,风陵多雨,尤以青州一带为甚,你既为风宸的身边人——”说到此处,他抬眼暗窥她的脸色,见她没有反对,他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缓缓说道:“他的计策,你想来也知道一些。”
宋汐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深谙了几许。
安笙心道,此人对风宸的维护倒是真心实意,心中却无端不爽。
“青河决堤,淹没良田屋宇无数,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就在盛京措手不及时,风宸毫不犹豫地开仓震灾,招兵买马。对于遭受天灾的百姓,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若参军能吃上饱饭,还能接济家里,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风宸在风陵本就有着贤明的美德,此举一出,救难民于水火,更是民生所向。还一举解决了自己的兵马问题,可谓一箭双雕。相形之下,盛京方面,可是差远了。就算风皇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应急措施,远水难解近渴,哪及风宸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风宸赢得可真是漂亮。”
话说此处,安笙转而凝注着宋汐,意有所指道:“你的眼光真好,看中的男人都非池中之物。”
宋汐心道,忽然扯这么远,又有什么阴谋?
“朕观昭皇也有意分风陵这一杯羹,届时,若起了冲突,你是希望风宸赢呢,还是希望厉淳赢?”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宋汐的脸色勃然色变。
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她有史以来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超高。
在不了解内幕的情况下,对风陵的行事分析的如此之准,这个人非常有政治头脑,或者说具有帝王之才。
她在风宸与厉淳之间左右为难,他一个外人居然能看的如此分明,究竟是她太失败,还是他太聪明呢?
如此苦心孤诣地试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忽然想到安笙那句,“你既为风宸的身边人,他的计策,你想来也知道一些!”
心中一凛,难道,他是想从自己这里套取情报。
只怕要让他失望了,自己一不是傻子,二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岂能任由他摆布。
她不语,他却不依不挠,眼中有一种快意的锋芒,“那我们换个说法,你是喜欢厉淳多些,还是喜欢风宸多些?”
自己情路坎坷,就有点见不得别人左右逢源。风宸虽是个小三,若没有这厮的纵容,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他发现,他很喜欢看她变脸,真是好看极了!
宋汐蓦然黑脸,这个安笙,总有一种令人抓狂的本事。
但她却没有发脾气,而是用眼睛瞟着她,冷笑道:“敢问安皇陛下,可有喜欢过什么人?”
本没打算他会做出什么正经的回应,熟料,安笙却陡然沉默下来。
宋汐敏锐地嗅到其中的猫腻,心中一动,几乎是肯定地开口,“那就是有了!”
安笙的脸色
安笙的脸色更不好了,眼里隐约有风暴凝聚。
宋汐知道自己猜对了,暗乐,好不容易捉住了对方的把柄,怎可随意放过。
她故意叹了口气,眼神充满怜惜,“一生中谁没遇上一两个人渣,就当被狗咬了,难不成你还要咬回来?”
她话中带刺,他却仿佛没听出来似的,眼睛盯着她,却又似看向很远的地方,良久,才微微一笑,语气说不出的落寞,“可悲的是,你到现在还爱着那个人渣。我倒是想咬回来,可是此生连见她都是一种奢望。”
这真是让宋汐大吃一惊。
这妖孽竟然在跟她推心置腹,这一副情殇的模样又不似作假,可见,那个人真的对他影响很大。
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宋汐很没节操地发现,自己首先想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想,她要是认识那个人,定要好好结交一番,好好治治这个妖孽。
至少,他每次提及淳儿和宸宸,都让她神经绷紧,甚至难以招架。
这种被人掌握软肋的情况,真是太不爽了。
宋汐做出吃惊的表情,“以安皇的权势地位、美貌才华,要什么人没有,那人竟如此不识好歹,罔顾昭皇的一番深情,害你伤心至此,实在可恶。”
本想再刺激他一下,安笙却忽然收起了神伤,冷笑一声道:“假惺惺地说这些话,你觉得有意思么?”
宋汐也收起浮夸的表情,冷笑两声道:“那你问我喜欢厉淳还是风宸又有意思吗?”
安笙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风宸手里现在有多少万兵马?”
宋汐因他突然转换话题愣了一愣,哼了一声道:“不知道。”
这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蛇精病!
安笙却笑了,又恢复成那种颠倒众生的姿态,“别那么小心嘛,朕只是随便跟你聊聊,宸王怎么说也是要跟风皇争天下的人,人家只是好奇,又不是要窃取军事机密。”
宋汐笑而不语,有人会随便一聊,就是国家大事么!我看你就是想窃取军事机密。
铁门外有人叩门,安笙往旁瞥了一眼,“最喜欢看你这幅表里不一的模样,跟某个人渣简直……”如出一辙。
明里表现得多喜欢他似的,他还以为她爱上他了,结果转身就劈腿。
想到此,他的笑容莫名多了一丝邪妄,“今天什么都没带,改天找你玩点好玩的。”
宋汐神色古怪,他是说,自己和他爱的那个人渣相似?
卧槽,他不会把她当成替身折磨她吧!
他爱那个人渣,不一定舍得对本人动手,替身不就是最好的发泄怨恨的对象么!
……
翌日,安笙果然又来了,随行的莲音还搬了一口箱子。
宋汐死死盯住那黑漆箱子,只怕那里头堆着满清十大酷刑。
安笙斜眼看她,笑的百媚丛生,“怎的,怕了?”
宋汐一挺胸膛,端的是一身骨气,“有种放马过来。”
安笙轻轻一笑,嗓音轻飘飘的好生撩人,“放心,不是刑具。”
说罢,他打开箱子,从里拎出一物,抛向宋汐。
宋汐接住,发现是一件正宗的囚服,白底黑字,正中一个圆圈,圈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宋汐皱眉,还说不是刑讯,这连囚服都准备了。
“把衣服换上,我们来玩个游戏。”安笙说话,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式。
宋汐抬头,瞬间石化。
这个男人,居然在她面前脱衣服……
宋汐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地上。
满脑子都是,这丫果然是个神经病。
见她不动,安笙皱眉,语气有些不悦,“还杵着干嘛,不换衣服,就先过来给我梳头。”
梳,梳头?宋汐猛地抬头,再次傻眼。
这厮脱了外衣,换了另一件外衣,通体呈明黄色,样式更接近皇后的冕服,却又比皇后冕服更加大气些,且衣上锈的也不是凤凰,而是九龙,这么一想,又像龙袍了。
无论这件衣服再华丽,这横看竖看,都是件女装吧!
难不成,这厮还有女装癖!
“怎么还傻站着,叫你给朕梳头没听见吗?”安笙气急败坏地走过去,将一把象牙梳粗暴地塞进她手里。
梳齿的刺痛惊醒了她,宋汐一瞬不瞬地盯着安笙,跟看神经病似的,“梳什么头?”
安笙挑眉一笑,“难道,你不问一下,我们要玩什么游戏吗?”
宋汐心下一紧,忙问,“玩什么游戏?”
问完,又觉不妥,这蛇精病不会贱贱地说:我不告诉你吧!
但安笙却没这么做,“我们来玩女王和囚徒的游戏。”
宋汐讶异,这不就是角色扮演?这个安笙还真是会玩。
别的她不敢说,角色扮演么,她可算得上是拿手。
人在屋檐下,很难不低头,他和她没深仇大怨,犯不着为了争口气而弄的势同水火。
姑且陪他玩玩,看他想玩什么花样,再者,关在这里,也太无聊了,送上门来的乐子,不玩白不玩。
宋汐示意他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安笙施施然坐下了。他的坐姿对得起他这身衣服,极端优雅。
宋汐的手指留恋在他的顺滑的发丝上,
的发丝上,她是有点恋发癖的安笙的头发就很漂亮,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想梳什么发型?不过我得提醒一下,我会梳的发型很有限。”
安笙见她如此上道,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你看着办就好。”
“有头饰吗?”
“箱子里有!”
宋汐在箱子里翻找,果真翻出了一顶皇冠,此冠虽华丽繁复,却更偏向女性化,两头更是缀了黄金打造的流苏,于大气中更添一份柔美,果然是女王的皇冠呀!
巧的是,这冠虽然精致,却是一体的,只要往发上一插就能完事。
而好看的人,什么发型都能驾驭。
宋汐便锊了一半头发给他头顶梳了个圆髻,剩下的发丝就让它随意披散。
将皇冠一插,在用簪子固定。
“大功告成!”宋汐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一看却惊呆了。
这一刻的安笙,无疑是耀眼的。
头顶的皇冠,衬着那张美丽的面庞,高贵典雅却又不是妩媚的气度。
小小的暗室,因着他金袍加身,简直蓬荜生辉。
若非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变态的属性,她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真的女王。
尤其是他媚眼如丝,上扬的眉头,隐隐透出一丝傲娇之气,活脱脱一只女王受呀!
为什么是女王受,因为宋汐的潜在属性是“攻”。
这一刻,这个高傲的“女王”竟牵起了她久违的征服欲。
见她放肆地盯着他瞧,就像是看见了一头满意的猎物。
安笙莫名有些不自在,这眼神,莫名地让他想起了前世初见的宋汐。
那是在灯红酒绿的一间酒吧,他在吧台点了一杯蓝橙口味的波士立娇酒,此酒度数不高,很像饮料,适合不太会喝酒的人。
他一喝酒就上脸,虽然不是一杯倒,也很容易醉。而且醉了之后,貌似酒不太好。
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可没打算让自己醉,又不想让人陪,只得小饮怡情。
当时,那人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卡座里。
他的视线横过大半个场地,却一眼就看中了她。
她一头中长发,五官深邃,一袭紧身皮衣,颇有些雌雄莫辩,她不是这个夜场最美的,却是最张扬,也最有冲击力的一个。即便是在如此喧嚣昏暗的环境,依然能轻易地夺取他人的注意力。
这个女人还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力,几乎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她也抬起了眼睛。
她的对面,还有一个男人,应当是她今晚的猎物,她却举着酒杯,对他遥遥一笑,并且无声地献了个飞吻。
他莫名觉得有些连烧,暗骂一句,“不要脸”,随即转开了目光,再也不看她。
他想安安静静的喝酒,偏生遇到了麻烦,三哥长相粗犷的男人围住了他,为首的一个将一杯干邑白兰地推至他面前,不怀好意地威胁,“美女,请你喝酒。”
他当时就青筋暴跳,他虽然长得过分秀气了一些,也被许多人称赞漂亮,但他穿的可是正正经经的男装,又留着短发,薄薄的衬衣难掩平坦的胸部,长眼的人都不会将他误认为女人。
但对方有三人,他只有一个人。
他遂抬眼盯住男人,缓缓道:“我喝了你就肯离开吗?”
心里想的是,大不了喝完他就走人。
男人对上他清冽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骄傲得犹如一只炸毛的小兽,当即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眼睛里似是燃了两团火,“好啊,只要美女啃喝,我们就敢走,哥哥代你喝也行,不过,你就得跟我们走。”
不等他说完,他便举起了酒杯。
旁边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谁知,他才喝了一口,酒杯就被人夺走。
抬眼,正见女人仰头喝酒的模样,十几秒的功夫,一杯酒就见了底。
女人将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挑衅地看向男人,“这酒我代他喝了,你们可以走了!”
男人的眼光立即就变了,一起来的两个也聚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女人却丝毫不惧,挑眉一笑道:“怎么,想打架?”
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凶性,眼中像是藏了两把刀子,有一种夺命的威力,竟唬得那男人一怵。
男人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带着那两人走了。
女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他,深邃的眼睛像是笼了一层雾,迷离醉人,“美人,我替你挡下一劫,你是不是该给我灭火?”
对上她这双眼睛,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原本趾高气扬的人,声音忽然弱了下来,不知道是此刻的环境还是酒精的作用,“什么意思!”
她不耐地开口,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那杯酒加了料,我全喝了,你才喝了一口,你说什么意思?”
他眼帘一颤,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别开眼睛。
她却强硬地拽住他的衣领,往外拖,语气蛮横又霸道,兴许还有些急躁,“走吧,小子!”
“混蛋,快放开我!”
最终,她当然没有放开他……
而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打不过她,怪不得那三个人肯轻易离开了。
也是从那天以后,他加强了身体锻炼、各种格斗技巧,原本讨厌拿枪的人,也开始玩起了射击
玩起了射击。
那个混蛋,改变了他的一生,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
见自己回忆完了,她还盯着自己瞧,安笙恼羞成怒地开口,“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
宋汐神色古怪,“在这换?”
安笙递给她一个你废话的眼神,宋汐只得无奈地褪下外衣,套上囚衣,就见安笙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一把软鞭。
宋汐脸色微变,这厮不会想玩,女王囚徒?
见她一动不动,安笙皱眉,颇为不耐道:“你不是胆儿挺大么,这都不敢玩,过来!”
宋汐嘴角一抽,胆大跟喜欢玩有关系吗?
话说这么说,宋汐还是缓缓地走过去,低眸看他,等待下一轮的指示。
安笙冷眼睨着他,高傲如女王。
宋汐额角一抽,单膝跪地,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虔诚,“拜见女王陛下。”
安笙这才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却又分外冷淡,“囚徒所犯何事?”
宋汐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悲怆,语气万分诚恳,“草民冤枉,请王上替草民明察秋毫,替草民伸冤。”
安笙轻轻一笑,神情尽是倨傲,眼神里有一种漂亮的残忍,“朕为何要替你伸冤。”
宋汐眼珠一转,道:“王上想要如何?”
“亲吻我的脚趾!”安笙微一抬眉,伸出一只脚,华丽的衣摆层层散开,像一只张扬的孔雀。
宋汐微微皱眉,一瞬不瞬地望住他:你特么有点太过分了吧!
安笙凝注着她,眼睛里俱是笑意,很不以为意似的,“那就亲吻鞋面吧!”
宋汐望了他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却倾身执起了他的手,在那莹白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她的嗓音低沉温柔,像一杯香醇的美酒,酝酿着隐约的温柔。
简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一刻,他的心无法抑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眼前的这一幕,几乎和前世的某个场景重叠了。
那时,他阅军回来,一身礼服纯白如雪,金色的图案鲜艳夺目,威严庄重。
一进门,就对上她发亮的眼睛,液晶电视还在播放阅兵,镜头刚好定格在他的脸上。
他身为最前排的那个,总归是万众瞩目。
他也不负众望,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一张俊秀的脸孔,在阳光下仿若要发光一般,在人生中最美的年华里绽放出最美的风采。
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遂别开眼睛,说“要喝水。”
她微微一笑,在他身前跪下,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低沉的嗓音沉淀着溺死人的温柔,“遵命,我的长官阁下!”
安笙心中一痛,蓦然回神,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对上她探究的眼神,莫名有些狼狈,掩饰性地低咳一声,“今天就到这里,朕改日再来。”
宋汐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恭送陛下。”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她不由得在心里冷笑,果然,他喜欢的那个人跟她有某些相似之处,瞧瞧他方才的眼神,追忆、爱恋、无法自拔,回神的刹那却汇聚成无边沉痛,还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
竟连她忤逆他的意思,都无暇追究了。
明明,不久前自己还被他逼得无话可说,如今自己倒能踩他的尾巴,真是风水轮流转。
……
翌日,安笙又来,莲音仍旧抬进一口箱子,临走前,看宋汐的眼神,总含着深意似的。
有了第一回,此刻,宋汐倒是从容得很,“今天又要玩什么?”
安笙对她眨了一下眼睛,道:“小姐与登徒子。”
“你是小姐?”
安笙白她一眼,“难道你长得比较好看?”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连翻白眼都好看。
宋汐摸了摸鼻子,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你好看,你好看!”
安笙便自顾自地换衣裳了,宋汐本就一袭男装,倒不需要怎么换,闲来无事,便看美人换衣服。
发现他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天然的媚惑,却又不失高贵典雅,要是不那么喜怒无常就好了。
换好衣服,安笙又让宋汐过来梳头。
宋汐走过去,淡定地给他梳了斜髻,再从箱子里捡了一支玉步摇别在他的发上。
安笙捡起镜子照了照,长眉微轩,“我怎么看着和昨天的发型差不多?”
这个发型是昨天那个的改良版,不过是把发髻梳斜了,她也只会梳这个,嘴上却道:“这个好看!”
安笙一笑,竟没有追究,将镜子扔进箱子里,站起身来,后退几步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宋汐微微低头,再抬起脸的时候,眼神便变得邪妄,嘴角的笑容也坏坏的,整个人透着一股痞气。
若非知道她的身份,安笙还以为这就是个小混混呢!
不由得暗地撇嘴,这要是拎到现代,可以去竞选影帝,哦不,影后了。
宋汐也在看安笙,一袭白裙的他,褪去了本身的媚惑,反而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丽。他的眼睛那么黑,皮肤那么白,长长的睫毛好似坠落的蝶翼,有一种清冽的,仿若透析灵魂的美。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人与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叠了。
。
灯红酒绿之中,她举杯遥遥望了他一眼,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眼睛。
不过,那时的安安,还多了些桀骜不驯,能激起人心底的征服欲。
“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她嘴里说着轻浮的话语,步子迈开,径直朝那“小姐”走去。
那小姐左躲右闪,却不敌某人有心调戏,最终碰撞在一起。
“呀!”‘她’一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揽住了腰肢。
宋汐心道,他该多谢自己没有给她下软筋散,不然他非得跌个狗吃屎。丫的看着弱柳扶风,抱着真不轻。
宋汐伸出一只手,勾起他精致的下巴,坏坏一笑道:“在下对小姐一见钟情,请小姐去喝杯水酒。”话是这么说,语气可蛮横。
这“小姐”推她一下,没推开,不由得恼羞成怒,“登徒子,还不放开我。”
嗓音清脆含嗔,神情似怨非怨,看得宋汐安安咋舌,这位安皇陛下,也是个演技派呀!
宋汐笑嘻嘻道:“不放不放,除非小姐答应我喝杯水酒。”
小姐气红了脸,大眼汪汪,楚楚可怜,“你好不知羞!”
宋汐暗自黑脸,究竟是谁不知羞啊,逼着咱玩这个!
似无可奈何,小姐左看看,又看看,似有些难以启齿,“这么多人看着,你先放开,我答应就是!”
宋汐暗自好笑,却还是依言放开。
被调戏不是应该宁死不屈,以死明志什么的么,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是青楼里的小姐吧!
本以为小姐答应了,谁知她脱离他的魔掌,就要逃走。
她还想看他被欺负时的模样,他昨日那张女王脸实在是太欠扁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小姐别走啊!”嘴里一边说着,宋汐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后领,作势要往后拉。
安笙似是不喜欢被人拿捏,反手就是一掌。
乖乖,她现在可是一点武功也没有,宋汐慌忙躲闪。
她欲跑到他前头去,手上却忘了放开,相反的力道乱了她的步伐,不知怎么的,竟绊了他一下。
安笙不察,整个人往后倒去,却在关键时刻猛地扑向宋汐的身体,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在说,老子要死也拉个垫背。
宋汐急的红眼:“你犯规!”
不是文文弱弱的小姐么,怎么带武功的?
安笙冷哼,“你管得着!”
朕的地盘朕做主!
话未说完,两人已经碰在一起,男上女下。
没有狗血的嘴对嘴情节,他的唇,只是擦过她的唇角,磕在她的下巴上。
安笙愣住了,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近距离,他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无端显的忧郁,还有一种淡淡的迷茫无措,比起此前的嚣张霸道喜怒无常,此刻的他,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宋汐却无暇欣赏这份独特,只是疼的直咧嘴,嘴里也不客气地骂道:“还不快启开,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呀!”看着也不胖,沉得跟猪一样。却不知道,这是她丧失功力的关系。
他似被惊醒,眨了一下眼睛,却还是没有动作。
宋汐不耐,一把推开了他。
他摔倒在一旁,缓缓坐起身子,垂着头,一言不发。
宋汐揉了揉痛处,缓过了劲儿,才发现对方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安笙的肩膀微微颤抖。
宋汐心道,不会自己又让他触景伤情了吧!
上次还有些幸灾乐祸,这次倒是有点同情了。
她正想安慰良久,却见安笙忽然握住拳头,站起身来,抬起的脸上,阴霾遍布“你竟敢推朕!”
宋汐傻眼,这画风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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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发现,老宋和安安在一起就比较欢脱,哈哈~虽然彼此没有认出来,但是本能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