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呆滞的宋汐就像一具空壳突然灵魂附体,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站身张臂,就朝阿寻扑来。
她本是练武之人,泡过灵泉的身体,内力更上一层,载满热情的拥抱,可谓用尽全力,身体犹如离线之箭,急射而出
。
阿寻也是被惊呆了,若在平常,十个这样的人,也不能碰他一根毫毛,一时不察,竟被抱了个满怀。
从未与人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他,再一次震惊了。
他浑身颤抖,眼睛瞪圆,这是给气得。
宋汐浑然不觉,下巴还在他细嫩的颈窝里享受地蹭了蹭,深深吸一口,直觉满鼻生香,真个好闻。
只为这温香软玉,就算顷刻间死去,也值得了。
这么想着,耳畔就炸起一身怒喝,“放肆!”
她想,连声音也这样动听,不知胜却多少仙乐,忽感肩膀一疼,就被一股莫大的压力抽离至他的身边,却也近距离看清了这张芙蓉面。
超乎人世间所有的色相,笔墨难描,言语难述,真真美极。
不愧是她爱上的人,真是有眼光。
她看呆了,甚至忘记自己的处境,只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心生惋惜。
直到背后传来火辣热痛,才被牵回了神智,原来是背部撞上了石壁。
一片热流从背部不断下淌,是她的鲜血,那深深刺入肌肤的硬物,必是石屑无疑,不知那伤口看起来,该是如何可怖。
此刻,她成直角贴在墙壁上,竟没有往下掉,仔细一看,那石壁因她的撞击,凹进一个人形大坑来,生生将她嵌进里头,可见那人发力之狠。
宋汐身上筋骨齐痛,却硬生生忍了下来,抬头殷殷望向那人,苍白着脸,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夫,夫君,为什么要打我?”
话音方落,这人又怒,恶狠狠的语气,“再乱喊,拔了你的舌头!”
宋汐被他眼中深深的厌恶刺伤了,一时间,心中的痛处竟然掩过了*的难受,脸色愈加苍白了几分,“夫——”
未说完的话语被他杀人般的目光堵了回来,她黯然了双目,声音带了几分讨好的可怜,“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才不认我了?”
阿寻不说话,阴沉沉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般。
若是那些小妖见他这般模样,就晓得他要杀人,早吓得屁滚尿流,爷爷奶奶地讨饶救命。
偏偏宋汐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爱意,见他生气,心里想的不是自己命不久矣,而是为那一张美颜因自己愁眉苦脸,深感自责。
定是她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夫君不高兴,故而惩罚她。
这样美的一张容颜,若能叫他展欢颜,便是叫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就是这样爱他,从睁开眼,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很爱很爱,没有理由,没有道理。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你的爱人,你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
她宋汐的人生,不可以没了阿寻。
好奇怪,她这一觉醒来,只记得她与他的名字,别的一片空白,好似她生来就是为他存在的。
旁的东西,不知道也没所谓。对他的爱,使她整个人变得充实,为他喜,为他乐,便是她此生的使命。
便如此刻,他打伤了她,她也浑不在意,只要能让他消了气,便是多打她几下,又何妨,只要留她一条命,她还想多看他几眼。
她吃力地从墙上蹦出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砸在地上,不幸,脸先着地,啃了一鼻子灰。
宋汐觉得有点难堪,不是她爱面子,而是在心爱之人面前,形象大跌什么的,实在有点尴尬。
她叹了一口气,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无奈左臂根本就提不起劲儿,那处火辣辣的疼,准是脱臼了,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筋骨像是被人拉扯一般,酸痛难忍。
她试着用一只手臂撑起身体,却一次次倒下,最后没辙,才抬起头看阿寻。
他正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讥屑和厌恶,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如何折腾,也入不了他眼似地。
面对这目光,她一瞬间怔愣,一瞬间化作黯然。
也许,他不是生气,而是单纯地讨厌她。
她不自觉地捂住心口,唇边亦绽出一丝苦笑。
心里的痛处,一时间竟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爱他,可她爱的人,不但不爱她,反而厌恶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想不明白,可她别无选择。
一想到要离开他,就有如剜心般难受,撕裂灵魂的痛苦煎熬。
与这样的痛苦比起来,他的厌恶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总有办法,使他爱上她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敞亮起来,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经泉水泡过的身躯,其美貌比起白团,尤胜一筹,满身杂质褪去,加之心无旁骛,反而使她多了一丝超凡脱俗的仙气。
尤其这么一笑,好似看破红尘,却又坚守本心,怎么看,怎么迷人。
阿寻本不吝于她的容貌,如今看见这样的笑容,心中也微不可察地一颤。
但他心硬如铁,很快将那一丝不该出现的情感摒除心外,迈大步走至她身边,居高临下,目光寒凉。
她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快,反伸出手去抓他的衣摆,痴痴唤道:“阿寻!”
她的嗓音,轻柔宠溺,像包容一个任性使气的孩子,温柔中深藏柔情
。
她终究是和别的女子不同,不是脆弱无能的菟丝花,反而如刀剑一般充满韧劲,只是在他面前隐藏了锋芒。她的虚弱,只因为她的宠溺,放纵心上人的豪气。
若是旁人,得此深情,无论男女,很难不动容。
偏这个人是阿寻,若执着宠溺,无限纵容,能获取他的芳心,银牙这几百年可都白活了!
他从不肯将脆弱展现人前,也不接受他人的帮助,他不信天命,敢与天道抗衡,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若非有一个弟弟牵挂着他的心,他这一生,当要过的轰天动地。
却为了唯一的血亲,修身养性,偏安一隅。
可见,他也不是天生冷血,而是未到情深处。
这样的人,一旦动情,怕也将惊天动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越是珍贵,越是难得。
这也注定了,获取他的真情,难于登天。
银牙之所以执着数百年,就是看重他的可能的痴情。
宋汐之所以执着,不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一点,而是除了爱他,别无所求。
咒术赋予她对阿寻的爱,比银牙更加无私。
而有时候,往往无心胜有心。
阿寻没有阻止她的攀附,反而倾下身,朝她伸出了手。
宋汐就盯着他那只如青葱白玉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那只手来到她的脸庞,她禁不住抬头靠近。
只是,下一刻,那只如玉雕般美丽的手,却迅如闪电地卡住了她的喉咙。五指收紧,看着宋汐脸上难受的表情,他才露出了今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只嘴角微微勾起,苍白的脸,血红的眸,银白的发,竟有一种嗜血的妖艳。
若不是讨厌一个人到极点,他真不屑于亲手杀她。淡定如他,在她醒来时,叫他“夫君”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止不住地狂躁。
唯有杀了她,才能平心头之恨。
宋汐不禁看痴了,望进他那血色汪洋里,却敏锐地扑捉到一丝痛处。
她伸出手,攀住他的手腕,关切地问道:“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让我,看看你。”
他与她,命连一线,她既将死,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剜心剥皮,不过如此。
但他仍旧不肯松手,眼中如冰似雪,“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她似乎读懂了他的目光,眼中溢出悲伤之色,抿了抿唇,却没有言语,只是艰难地伸出手来,企图触摸他的面庞。
他眼中骤然掀起狂风骤雨,宋汐仿若听见了颈骨碎裂的声音,眼前的丽颜在慢慢被黑暗吞噬,指尖的触感却温软细腻
。
她目光涣散,嘴角却翘起一丝满足的弧度。
终究摸到你了呢!
意识彻底沉沦之前,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嗓音歇斯底里地怒吼。
“放手啊,你快要杀死她了!”
……
石室里,阿寻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脚下留下一片白色粉末。
他手里曾把玩着一个物件,不久前却在他手心里悄无声息地化作了齑粉。
可见他不声不响,心里却憋着一股气。
白团蹲在灵泉边,望着灵泉里闭目的宋汐,心疼得不得了,颇为幽怨地开口,“这才刚在灵泉里泡好了,又给打成重伤。”宋汐是他给背过来的,阿寻是多碰一下都嫌膈应,他碰到宋汐的时候,她几乎都快断气了,背部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肩膀也脱臼了,还是他求阿寻,对方才带蚕丝手套,不甘不愿地给她接上,若自己晚来一步,是不是就只能见到一具尸体了。想到此,他愤愤然瞪着阿寻,“哥,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打她?”
“好端端?”阿寻睇他一眼,眼神讥诮,“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跑出洞府?”
“我跑出洞府是因为——”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带着点忐忑,不安地开口,“哥,她醒过来了?”
阿寻冷笑,“你说呢?”
白团一时间竟不敢看对方的双眼,她醒来,看见了哥哥,爱上的,岂不是哥哥?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只是心里发苦,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郁闷。
半响,干巴巴地开口道:“那,那怎么办?”
阿寻转开视线,不答。
白团站起身,慢吞吞挪至阿寻身旁,轻轻扯他衣角,有些撒娇乞怜的意味,“哥哥神通广大,能否解除这咒术?”
阿寻这才低头看他,终究没抽回自己的衣角,只淡淡道:“此咒属秘辛邪咒,我无意中得来,只有下法,无有解法。便是研发此咒的人,为让心爱之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又哪会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知道无解,白团急的眼都红了,“那可怎么好!”
他还不太明白宋汐爱上阿寻的是什么后果,他只道,宋汐又多了一条让阿寻厌恶的罪状,从此,三人只怕更难相处。今日阿寻险些杀了她,日后也难保不打杀,它又哪里回回都赶得这样巧。
只怕一时疏忽,她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自家哥哥手里。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深感为难。
至于宋汐爱上的是阿寻,他倒没有多么强烈的失落,说到底,还是对情爱懵懂,又太过依恋阿寻这个至亲。
在他看来,只要三人日后能生活在一处,她爱谁都一样。
他未曾真正得到宋汐的宠爱,也不晓得失去的痛苦
。
如若他与淳儿对换,尝过她的滋味,晓得她的好,便是亲哥哥,也未必就能大方成这样子。
阿寻原本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却粗心大意,失之交臂。
可怜他连失去的是什么,都不晓得,还替她操这份心,唯恐她被阿寻害死。
阿寻终于扯回衣袖,转身欲走。
白团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回过神来,一把抱住阿寻手臂,睁一双水汪汪的的大眼,央求道:“哥,这不是她的错,是我擅自离开,才害你受累,你不要杀她,好不好?”
每回都是这样,一犯错,就摇尾乞怜。
自己明知他这样不好,无奈溺爱成性,叫他屡试不爽。
以往,饶他一人也就罢了,如今却继而连三地为着一个外人。
自己厌恶这个女人,不想与之为伍,他偏要护着,还想一直带在身边。
若她能安分守己,离自己远一点,只要阿白开心,他忍一忍也无妨。
偏偏阴差阳错,讨厌的女人化作黏他的牛皮糖,言语无状,举止轻浮,简直不能忍,偏还杀不得。
阿寻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如此烦躁憋屈。
这让他头一次顾不得白团,甩开他就走。
白团是扶不上墙的软泥,阿寻铁了心,他哪里留得住,当下被罡风一带,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时,眼前已没人了。
他抓耳挠腮,哥哥这到底是杀,还是不杀了呢!
……
阿寻也是一时气急,反应过来,哪还能真当着他的面,杀了宋汐。
他自觉宋汐的命是没所谓,伤了二人的兄弟感情,就不值得。
故而,阿寻平息了怒气,在白团的祈求下,终于同意带宋汐上路。
他们急着赶路,宋汐还在昏迷,不宜在灵泉里慢慢泡养,阿寻还亲手救治了她。
倒不是用的法术,她不是修行之人,无法转化真气,阿寻也懒得在她身上费心思。他为妖精,长于深山,对各种植物秉性十分清楚,又精通药理,便整来草药制成药丸,让白团定时给她服食。效果不次灵泉,只是没有净化杂质,美肤养颜的效果。
一行人下山头来到道上,阿寻念一句咒语,凭空便多出一辆马车,外头普通,内里却十分宽敞舒适,被垫枕头等一应俱全,屉子里还有打发时间的书籍。
白团惊奇不已,直嚷嚷道:“哥哥什么时候也教我无中生有。”
阿寻道:“这世间那有那么多无中生有的事物,不过是我早就准备好藏在储物法器里,用时才取出来的。”
“那也蛮神奇了!”白团依旧渴望,若是他得了这法术,有机会就将好吃的囤起来,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
逃亡的那段日子,他真是被饥饿折磨怕了。
阿寻遂笑道:“阿白好好努力,等时机成熟,我定教你。好了,现在将她放进马车里吧!”
白团遂将昏迷的宋汐扛进了马车里,阿寻,是不愿碰她的,这一路下山,都是他背着宋汐。
自从哥哥拿过一枚药丸给他吃了,他虽然还是没什么法力,力气却大了不少。
阿寻说,原本白团无法承受体内妖丹,阿寻遂将妖丹之力封印了大半,如今他成功化形,他便用丹药催化了一些妖力,强化他的筋骨。
寻常妖精催化他人妖丹,或多或少会获得妖丹原主的一些天赋,白团却只能用来强身健体,真真可悲。好在白团从未拥有过强大力量,对力量没那么渴望,反而为自己能抱动宋汐,惊喜不已。
在他看来,只要能保护宋汐,于力量一途,就圆满了。
而这保护,只是针对凡人,因为与宋汐打交道的,大多是凡人。
阿寻又招来一匹野马,这马匹还未成精,却有了灵性。
见是大妖招令,又生的如此貌美,十分愿意效劳。任由阿寻给它套上马鞍,不用驱赶,自动在前跑路。
因心中敬畏,有讨好之意,步子跑的也又快又稳。
阿寻在车厢里头,甚至能安稳泡茶。
白团靠在车壁上,双腿摊平,让宋汐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免得她被磕着碰着,一边捏炕桌上的野果吃。
这野果是灵泉洞内长成,阿寻知道白团嘴馋,专门种来给它当零嘴吃的,甘甜美味,更有醒神明目之效。
白团直将一盘吃见了底,这才将目光转向宋汐,一会儿捏捏她的手,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不是玩乐,只是心疼。
原本宋汐搁灵泉里泡着,伤没好,脸色还见红润,看着也赏心悦目。如今脸色惨白惨白的,可不叫人心疼?
自家哥哥下手也忒狠了些,每回都将人打的剩一口气。
他抬头悄悄看阿寻,见他正靠在软枕上看书,一派闲适姿态,白团心里就不大平衡了,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哥,凡人的躯体不比妖精,经不起你这么打的。”
阿寻头也不抬,冷淡的语气,却十分强硬,“我最讨厌他人近我的身。”
“她近你的身了?”白团诧异地开口,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道:“对啊,她都爱上你了,应当是很想近你身的。”
他从前看宋汐和淳儿,在一起时也黏糊的很,不止近身,还搂搂抱抱。
一想到宋汐对自家哥哥搂搂抱抱,白团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家哥哥是禁欲系,纵观以往,除却他失去神智的那段日子,还真没有在清醒时被人搂抱过。
从前银牙想要占点便宜,哪回不被打成猪头
。
被人触碰下狠手,几乎成了阿寻的条件反射。
他哥洁癖到变态的地步,若真被宋汐抱住,当时的脸色……
白团真是难以想象!
他忽然有些同情宋汐,如果说爱上一个人,就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那她得挨多少打啊!
“此人是你要留下,最好看好她,如若再犯,恕我不能留情。”阿寻将书扔到一旁,闭目养起神来。
白团知道是自己旧事重提惹他不高兴了,心中苦逼。
宋汐主动招他,的确不该怪自家哥哥,但她硬要往上凑,他管得了初一,也管不住十五啊!
知道阿寻不爱听,为着宋汐,白团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她下次再犯浑,你,你可得悠着点儿,给留个全的。”
阿寻说不杀她,但架不住他盛怒之下没个轻重,万一给整残了可咋整。
这一回,阿寻果然没有理他。
白团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哥哥从未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只是嘴硬心软。
三日后,宋汐在马车上幽幽转醒。
睁开眼,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宋汐,你可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对方摸摸她的脸,又顺顺她的头发,显得关心极了。
宋汐一把拍落他的手,眉头紧皱,语气陌生且不悦,“你是谁?”
意识到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宋汐连忙从他身上起来,眼角瞥见一旁闭目打坐的阿寻,视线就被钉住了。
白团愕然,这才几天,咋就不认识了?
正想好好问问宋汐,就见宋汐对着自家哥哥满眼放光,好似恶狗见了肉骨头,着实渗人得紧。
白团暗叫一声不好,宋汐已然张开臂膀朝阿寻扑了上去。
“阿寻!”
阿寻这两日维持神智,深感力不从心,如今打坐,正值关键处。
外头动静,他虽有察觉,却不便动作。
如此,正被宋汐抱了个满怀。
他后背是折叠齐整的软枕薄被,这一扑,正作了软垫,被压了个结实。
不及睁眼,唇上便被压上一个温软之物,身上亦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白团阻止不及,直觉肝胆俱裂!
这是要糟啊!
------题外话------
想要万更,但是有点卡,想想女主怎么追阿寻来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