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把李长欢背回了天龙镖局的那个院子,到李长欢房间的门口时,他看见清月还在里边,于是吩咐道:“清月,出来扶一下少爷。”
清月从房间里边出来,看到玄武背上一脸憔悴的李长欢,心中对他的责怪顿时抛之脑后,紧张道:“少爷,你怎么了?”
玄武宽慰道:“他没事,只是有些虚弱,你扶他到床上去吧。”
玄武说着便给她使了个眼色,清月会意后便要去扶李长欢。
李长欢在路上一直在玄武背上闭目养神,他在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也是装睡,玄武把他放下后,他才无奈地睁开眼睛,心中抱怨他为何不直接把自己弄到床上去。
清月拉过李长欢的右手负在肩后,扶着他慢慢走向床铺,李长欢则是低着头不敢去看清月。
李长欢在床上躺好后,清月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一旁,玄武则是离开了这里。
淡黄的烛光点亮整个房间,李长欢微睁着眼睛看着床帷,清月则是低着头,两腿并拢,双手轻轻抓扯这衣角。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长欢转过头,看着她,轻声道:“清月,对不起,我……”
清月听得李长欢的话,抢道:“少爷没有对不起清月,清月,清月是愿意的,只求少爷不要抛弃清月。”
李长欢柔声道:“清月这么温柔漂亮,我又怎舍得抛弃你呢?”
“真的吗?”
“嗯。”
清月的眼角此时突然泛起了泪花,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悲极得悦,她哽咽道:“少爷,你知道吗?先前你跑着离开的时候,我还以为少爷嫌弃清月,不想要清月了。”
李长欢宽慰道:“是我不好,我感觉对不起你,我对你做了那种,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对你,我……”
清月听到这,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印在李长欢的嘴唇上,封住了他下面的话,然后面带羞涩道:“少爷没做错什么,清月,清月觉得少爷能要了清月,是,是清月的福分。”
清月说完这些话后,感觉心中的勇气添了几分,她一脸柔情,用右手温柔地抚摸着李长欢那苍白憔悴却不失俊朗的脸,随后她又倾倒在床头,头枕着李长欢枕着的长枕。
李长欢也缓缓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脸颊微红,美目轻眨,感受着她的吐气如兰。
清月用蚊子振翅一般小的声音害羞道:“清月算是少爷的女人了吗?”
李长欢柔声道:“当然是,清月是我李长欢要用一生去怜惜爱护的人,清月,你这样躺着对腰不好,先起来吧。”
清月脸上有些不愿,道:“可是清月喜欢这种感觉,清月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李长欢宠溺道:“既然你喜欢躺着,那便上床来躺着吧。”说完便慢慢把自己的身子往里边挪了一截。
清月心中一喜,连忙起身,然后脱去绣花鞋,侧身躺在了床上。
清月的手抚过李长欢的侧脸,心中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生起,她有些忐忑,弱弱地问道:“少爷,我能叫你欢郎吗。”说完又面带担心的补充道:“就这一次。”
李长欢也没觉有什么不妥,点头应道:“嗯,清月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清月深情地看了李长欢一眼,轻声叫唤道:“欢郎。”
李长欢面带微笑应道:“嗯。”
清月的手掠过李长欢的侧脸,轻抚着李长欢后脑的黑发,一脸的满足感,就像那九天玄女抚摸着自己最喜爱的仙琴一般。
清月闭上眼睛,头向李长欢这边一凑,迅速在李长欢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额头抵着李长欢的额头,右手搭在李长欢的腰间,她心想:这就是夫妻恩爱的感觉吧,原来是这般美好。
李长欢突然被亲了一口,心中虽有些突兀,但看到清月那满脸幸福的模样,不由自主地也沉浸在了这温馨的感觉中,他闭上眼睛,左手也搭上清月的腰间,两人就这样静静享受爱的滋味。
第二天,清月很早就起来了,她也想多睡会儿,可她明白这样的温暖不属于她,李长欢终究会有他自己的夫人,她怕再过一会就没有勇气回到原来的自己了,可是她又明白自己作为少爷的一个侍女才是对大家都好的状况。
李长欢昨天消耗了太多气力,他现在睡得很香甜,清月把李长欢的手轻轻挪开,然起身穿好鞋子,再闭上眼睛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便离去了。
李长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手往边上一探,才发觉枕边人早已不在。
他立刻坐了起来,看着清月曾睡过的地方,然后叹了口气。
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可床铺上淡淡的清香和黑红的血渍证明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李长欢洗漱完毕后打开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便向院子里看去。
此时吴欣悦这小懒猪竟然起来了,在院子里把那一根黑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清月则是在晒衣裳,其中便有他昨天穿的,此时李长欢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给换了,心想一定是清月昨夜在自己睡着后帮着换的,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心中暗骂自己昨夜为何睡得这么死。
吴欣悦也瞥见了李长欢,她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拎着铁棍迅速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在躲着李长欢。
李长欢也不以为意,径直向清月走去,走到清月的近前,李长欢柔声道:“清月,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身上有伤,衣服先不洗,伤好了再洗呀。”
清月微笑道:“少爷,我已经好了,闲着没事,就把衣服给洗了。”
李长欢看了她一眼,发现也没什么大碍,于是道:“那我来帮你。”
清月急忙道:“不用,少爷,马上就好。”
李长欢就在一旁看着清月晾衣服,衣服晾好后,清月道:“少爷,有事吗,没事的话清月先回房了。”
“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昨天清月还燃烧这火热的爱意,今天又变回那个不冷不热的小侍女了,这种转换让李长欢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院子里就剩李长欢一个人了,他走到兵器架前取了一把刀,然后便开始练起血战刀法,只练了一会儿,李三就提着早饭进了院子,他喊道:“少爷,吃早饭了。”
李长欢也饿了,加上有些心烦,索性就不练了。
李长欢坐在桌子旁,李三把饭菜一样一样取出摆好,却见李长欢坐着不吃,于是笃定道:“少爷,你放心吃吧,这绝对没毒。”
李长欢确实对吃东西有了一些心理阴影,不过听李三这么说,这饭菜应该是检查过的,于是便开始吃了。
吃着吃着,李长欢突然问道:“对了,李三,昨天那个送饭的老婆婆呢?”
李三回道:“哦,少爷,昨天她送的饭有毒,吴老爷好像把她给关押起来了。”
李长欢喃喃道:“这样啊。”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李长欢吩咐道:“李三,去开门。”
打开门后,进来的是那天接李长欢的管事,他一进来,看到李长欢在吃饭,便道:“真抱歉,打搅长欢少爷吃饭,我们总镖头让我来请长欢少爷去后厅一趟。”
李长欢微笑道:“哦,我知道了。”
那人行礼道:“那我就不打扰长欢少爷了。”说完便离去了。
李长欢吃过饭后便一个人去了那大厅,天龙镖局有两个大厅,分为前厅和后厅,前厅主要接待普通的客人,后厅则是接待特殊的客人。
李长欢一来到后厅便听到一阵哭喊声,于是向里边看去,见昨天那个送饭的老婆婆被捆绑着,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在她的周边还站着四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吴仇宁则是坐在大厅的主座上。
李长欢走了过去,行礼道:“小侄见过吴叔叔。”
吴仇宁关切道:“长欢贤侄身子可好些了。”
李长欢恭敬道:“回吴叔叔,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便好”,吴仇宁又指着那老婆婆道,“就是这贱奴下的毒,你说应该把她怎么办。”
李长欢看向那老妪,她瞥见李长欢,不停地大喊:“少爷,少爷,我真的不知道那饭菜有毒啊,真的不知道啊!”她此时仿佛落水的人遇到了一根木头一般,拼命寻找生的希望。
李长欢道:“不是你下的毒,吴叔叔为何抓你?”
那老妪吞吐道:“我……我,他们把我儿子抓了,然后用他们在厨房里放的竹屉装饭给少爷,我真的不知道那样会让饭菜有毒啊。”
李长欢又问道:“他们又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吴仇宁道:“他们应该是钱家派来的内奸,你出事的当天晚上就无影无终了,一个是厨房的,一个是杂役,他们那屉子里有遇热便会气化的毒,,毒药渗入饭菜,人吃后便会中毒,事情明白了,她也算是害你的凶手,你说是打断她的手脚,还是打死她。”
那老妪听后,嚎啕大哭道:“不要啊,老爷,老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