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莲在旁边听见不乐意了。
她指桑骂槐地说:「本身是穷光蛋,还好色,这种人一辈子都是挨穷受饿的命。离过年还那么久,回那么早干什么?」
陈树军说:「早点回去就是为了跟你离婚,你这种烂货,早都不想跟你过了。」
邱海莲说:「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离就离谁怕谁,到时候看你有什么本事娶到比我更好的女人。能不能有女人跟你,我看都是个问题。」
陈树军恼火地说:「你不是去另外一个组了,干嘛又跑回来了?你不要跟我一个组,我看到你都讨厌。」
邱春莲二嫂听得恼火,她说:「陈树军,做人别太过分,春莲还给你生儿育女,平时赚的钱也没有比你少,现在就抓住她一只痛脚不松手,你说有意思吗?」
陈树军冷笑一声说:「孙春兰,你老公假如发现你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他会原谅你么?恐怕早都拿刀砍你了。」
旁边正在种树的邱常有把手上锄头一丢,瞪眼看着陈树军说:「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的事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扯到我们身上来。」
老大邱常生也站起来看向这边。
陈树军赶忙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他知道这两兄弟都不是善茬,话不投机就会动手打人。
因为这件事他们认为错在自己的妹妹,所以一直忍着没吭声。
若不然他们早把陈树军揍成狗了。
以前他们几次揍他。
陈树军抬头看见殷元走到陈树清他们那组去了。
他也随时准备跑到陈树清那边去,关键的时候自己哥嫂还是会帮他的。
再说殷总也多次重申了,在工地上打架,会进行重罚,所以谅他们两兄弟也不敢动手。
邱海莲气愤地说:「离就离,不离的是王八蛋,我就不相信,离了你我会饿死不成?」
陈树军就等着她这句话。
他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再在一起也没有意义了。所以要提早几天回去,免得民政所的人放假了。」
他又想骑摩托车去买快餐,孙春兰对他说:「买快餐买你自己吃的就行,大嫂去给大家煮饭炒菜了,不过没煮你吃的,不知道你会过来。」
陈树军说:「我不在这里开工,肯定不会多分大家一分钱。」
心里想:我会跟你们计较那一点小钱么?
殷元给林润华叫去吃饭。
工地上几帮工人都是自行解决伙食问题的。
陈树清刚才也听见了他们几个在这边吵架,他老婆吕艳梅去租房地煮饭炒菜,还特意提醒他:「那几个又在吵架了,你注意一点,邱海莲二个哥是经常会揍你弟的。我觉得邱海莲学得那么嚣张,也是平时跟她两个哥在背后撑腰有关。」
陈树清说:「殷总在工地上,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架,上次已经说了,谁在工地打架,当场开除,而且扣押工资。」
他也在想:假如邱家两兄弟真的打树军,那他这个当哥哥的肯定要出声,不然别人背后都会对他指指点点的。
他还对吕艳梅说:「多煮一点饭,邱常生老婆刚才去煮饭了,没有看见树军,肯定不会煮他的饭。」
此时他看见陈树军骑摩托车去下山,把他叫住了:「我叫你大嫂多煮一点饭菜了,你以后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陈树军感慨地说:「还是自家兄弟好,他们就算煮了饭菜我也不敢吃,我怕他们放点老鼠药在我饭菜里把我毒死。」
陈树清说他又在胡说八道。
「有多大的仇?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人。」
陈树军索性走到哥哥旁边,跟他一起种起了树。
陈树清低声说他:「现在打定主意要跟她离婚了?」
「非离不可。」
「你什么条件?我怕你离婚后,连她那样的女人你都娶不到。何况还有二小孩呢,难道让父母一直帮你照顾二小孩?他们现在都老了。」
陈树军此时就差点把自己中大奖的事说了出来,憋得特别难受,他很想对着众人的面大声宣布这件事情,特别是当着邱海莲和她几个兄弟的面说出这件事。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公布的结果是邱海莲肯定不肯跟他离婚,即使肯也要跟他分一半的奖金。
跟大哥也不能说,大哥也是一个嘴上没法把关的人,他知道了肯定跟大嫂说。
大嫂说不定就把这事说出去了。
他认真地说:「哥,你放心,两个小孩我自己会负责的,只要是我的小孩,我肯定会抚养他们。」
陈树清瞪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两个小孩不是你的?」
陈树军说:「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有这个怀疑,大女儿跟我面目很像,这个小儿子现在越来越大,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倒是跟钟老贼越来越像,我现在回忆起来,怀这个小的时候,那个月我好像没有跟她同房过。我现在怀疑跟别人养了儿子」
陈树清内心也吃了一惊,心里想: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个小侄子确实跟树军不怎么像。
现在他说跟钟建华相像,他现在也认为是事实。
但是爸妈对这个小孙子特别喜欢,假如告诉他们这个小孩是人家的种,他们两老肯定会气得生病的。
「那你准备怎么?这年代鉴定小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只有去做亲子鉴定,可是鉴定费用上万块,你负担起?」
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邱海莲自己说这件事,做为一个母亲他肯定知道孩子是谁的。
陈树军说现在暂时不要惊动她,回去离婚的时候再跟她说这个问题。
后来吕艳梅送饭到工地。
邱海莲见他两兄弟聊天,也躲到一棵树后偷听他们说话。
听到说小儿子的事,她也暗吃一惊。.qgν.
这件事确实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以前以为可以一直将陈树军蒙在鼓里,现在才发现小看他了。
这家伙表面上嘻嘻哈哈,骨子里也不糊涂。
他觉得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跟老钟说说,这家伙自上次发现后,就有意跟自己疏远了。
他到现在为止一直不知道哪个小儿子是他的种。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陈树军这龟蛋为什么这次一定要跟她离婚,原来他早就怀疑小儿子的事情了。
吃了午饭后,她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直到殷元走上来,通知他们全部人员下山去把二万株树苗抱到山上来。
陈树军还问:「殷总,我们组不用下去扛树苗吧?」
殷元说:「那就陈树清组和钟建华组下去领树苗,一组领一万株,种完回家过年。」
他远远看见一辆送树苗的货车开过来了,他让林润华去迎接,自己上了山。
林润华果然看见是那个厂长和一名会计一起送树苗过来的。
林润华还故意说:「哟,今天厂长亲自开车送树苗过来了?」
厂长一下车就说:「小林,是这样,现在年底了,到处欠款都在追收。现在我们厂虽然树苗紧张,但还是想办法帮你们送了二万株过来,是不是把前面五万株树苗费先结给我们。当初跟你们殷总说好的是第二批树苗送到就结上一批树苗款的。」
林润华说:「放心吧
,殷总上去叫工人下来搬树苗了,刚才他跟我说了,他身上带了钱,只要你们把树苗送过来了,肯定会付你款的。殷总从来没有欠过别人的款」
这时几十个工人从山上下来,几个人还叫嚷着说:「怎么回事?我们已经休息半天了,还以为没有树苗了。」
工人一下来就打开了货车厢门,几人上车把树苗一捆一捆搬下来,另外的工人把树苗就扛着上山。
半小时后把送来的二万株树苗就全部搬空了。
看见殷元慢悠悠地到了山脚。
他热情对厂长说:「厂长辛苦了,工人都放假了?这么早?让你当厂长的自己送货?」
厂长给他打哈哈,说工人都在赶工,为了不耽误你这里工人种树进度只好我自己送树苗过来了。
他暗自示意会计去跟殷元结上次五万株树苗的款项。
会计快速开了一张收据,递到殷元面前说:「殷总,上次五万株树苗,共七千五百块,是不是帮我先结一下?」
殷元故意问他说:「上上次10万株树苗款付给你了没有?」
会计说:「以前的都已经结清了,现在就是上次的五万株和这次的二万株没有结。」
殷元问厂长:「厂长你是不是故意忘记了我跟你签的树苗供货协议上的条款是什么内容的?上面约定每次送货10万株树苗,第二批10万株树苗送到工地,付清前面树苗款,最后一批把树苗款全部结清。这一次怎么回事,上次才供货五万株就催着把上次货款付清,这次二万株又要求前面五万株,下次是不是准备送一万株树苗,再要求结这次的树苗款。协议上还有一条就是假如甲方不按时供货,造成工人停工,要负责工人的误工费。他们现在每人每天50元,要不要算算这笔损失?」
厂长和会计都傻眼了。
他早想到会有争执,也做好了争吵的打算。
假如只有林润华和陆萍两个小年轻的话,他完全有把握凭嘴上功夫,就可以把他们说得无话可说。
上次林润华也对只送五万株树苗表示疑惑,说要等送够了十万株才付上批的款。
会计收不到款打电话告诉他,给他当场打通电话说了林润华一通,年轻人才点头同意了。
他认为这次可能会比较难说,所以他亲自来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他不肯付前面五万株树苗款,他就打算违约,大不了前面七千五百元树苗款不收了,直接把二万株树苗拉回去。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在对方很强硬的情况下才这样做。
只要对方稍微有愿意付款的苗头,他觉得还是有把握的。
此时他才发现,人家殷总早已经算准了他的操作,而且一番话当场堵得你哑口无言。
他憋了半天,终于实话实说:「唉,殷总,你不知道现在树苗的价格一直在涨,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厂。现在不管再大的山地,都不会低于二毛五一株,当时跟你签供货协议的时候是做梦没想到的。」
殷元见他说了实话,他心里也相对更舒服一点。
他说:「我也知道年底这个月树苗价格在急剧上涨,你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必要采取这种方式,或许你跟我实话实说,或许我会考虑给你加价。」
厂长说:「算了,是我有错在先,我跟你说实话,你到现在为止,已经采购了差不多100万株树苗,只种了三分二山地,估计还要50万株,按现在价格卖给你,我就要损失五万。你殷总也是做生意的,肯定也会算这笔账。所以即使你不付这七万株树苗款给我,我也无所谓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
殷元把他叫住了:「厂长
,你看这样行不行?下批货按照二毛五一株我算给你,这七万还是按照一毛五计算,我也不贪你半点便宜。下次过了元宵,你拉10万株树苗过来,我付你这七万株树苗款,你看怎样?」
厂长听他这样说,欣喜地点头:「殷总是个实在人,我同意你这个方法。」
殷元笑道:「你不要到时候又以树苗涨价为由,故意停我工地树苗哦。这件事我假如跟你打官司的话,你肯定输,但是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走到这一步就没意思了,对不对?」
厂长连连保证说:「我可以写一份保证给你,不管怎么涨价,我都给你二毛五,而且送够10万株树苗后,你再付前一批树苗款。」
他主动写了一个承诺书,但是殷元知道这种承诺根本没什么用。
实在的利益才是真的。
到时候只要他赚取的利润比这一万多树苗款更多,到时候他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私下认为过年后树苗款还是会涨价的,涨多少谁都不敢保证。
前世他没有种过按树,所以也没有树苗涨价的记忆。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