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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英国公府的人便是再镇静也坐不住了。
老太太寿宴隔日夜里,便将英国公、姜氏、温云景、温云彻都叫到了静华堂。
英国公也是这日才知晓此事,去老太太院里前,便对姜氏先发了通火,只责怪她为何昨日寿宴不多派点人看着各处,如今两个儿子都牵扯进去了,事情也变得棘手。
姜氏也委屈,面对国公爷的训斥,只梨花带雨般地哭了番,昨日寿宴那么多事,她哪顾得了方方面面,更何况彻哥儿也被议论了,她这做母亲的心里本就不好受。
国公爷看妻子伤心的样子,心疼又涌了上来,只能无奈地安抚了姜氏,为今之计,只能先与母亲商量下对策了。
待去了静华堂,夫妇二人给老太太行了礼,温云景、温云彻也踏进了正屋。
温老太太等两个孙儿行礼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听说昨儿景哥儿、彻哥儿在府里救了落水的姑娘家,现在外面已经有流言传开了,虽说景哥儿、彻哥儿是好心救人,但到底也是人言可畏,人姑娘家的名声受损了,若我们府里什么都不做,只怕后面景哥儿、彻哥儿这做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了。”
姜氏听了老太太的话,有点急:“母亲言下之意是要府里两位哥儿将落水的姑娘娶进来吗?”
温老太太颔首:“事已至此,国公府也该有些担当,别人府里的姑娘只怕受到的影响比景哥儿、彻哥儿还要大,若国公府置之不理,让人姑娘家以后怎么再嫁人?”
姜氏看老太太一直在为姑娘家说话,忍不住说道:“彻哥儿他们也是无奈之举,遇着那落水之事了,旁边又没有其他人,情急之下救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想来外面的人再多想想,也能知道咱们府的哥儿是被无辜牵连的了。”
温老太太扫了眼姜氏:“你是不想景哥儿、彻哥儿他们担责任?”
姜氏噎了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因这么桩事便让儿子成了亲,总觉得太草率。
而且若真的要彻哥儿负责,那是把侄女娶进门当正妻?还是将她纳了进来做妾?
前者她不是太甘愿,之前替彻哥儿已经在留意一些身世好的姑娘,她想未来给儿子娶个高门贵妻,以后也好助儿子谋取更好的前程,这一点侄女反而没多大作用,忠毅伯府本就是她娘家,没有侄女进门也可以成为儿子的靠山,若是再多个其他世家大族的支撑,儿子背后的助力岂不是更大。
但是后者,她又怕得罪了哥嫂,以后娘家不给她和彻哥儿、翎遥撑腰了又怎么办?
这事实在是让姜氏很为难,她只想先不管那些流言,待风头过去了,儿子不照样还是可以娶妻?
英国公看妻子惹了母亲不快,忙跟着在一边赔罪道:“母亲,夫人眼皮子浅,但也是爱子心切,方有了先前一说,母亲别往心里去。”
说完,英国公又看了看低头沉思的温云景和一脸愁容的温云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赞成母亲说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也不能任由流言一直传下去,若他俩什么都不做,以后国公府怕也会被人诟病。”
温老太太点头:“是。此时若国公府不负起责任,以后景哥儿、彻哥儿再说亲,只怕有些姑娘家都会犹豫了。更何况礼部尚书家和忠毅伯家门第也不算低,彻哥儿那边还可以亲上加亲。”
姜氏张口欲言,但才被训了,她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温老太太看了眼她,稍微把语气又放温和了点:“婉娘还有什么要说的,便直说吧。”
毕竟彻哥儿也是她的孩子,嫁娶乃大事,她这作为母亲的,为孩子操心也是正常。
姜氏犹豫着问道:“那是把她们娶进来做正妻呢,还是纳做妾室?”
温老太太讶然,那姜家姑娘还是姜氏的侄女,她既还想过让侄女进来做妾?
老太太心里叹了口气,她看了看低头的温云景,想着景哥儿之前和她谈话时露出的对沈知念的体贴,这孩子怎么可能让沈家小姐做妾?
事实上,昨儿这事事发突然,老太太刚知晓时,听说景哥儿救的落水姑娘是沈家小姐,竟生出了几分命中注定之感,没想到她还没张罗,机会就到眼前了。
这事真要扯到做妾,只怕让女方家更为难堪,到时候事情黄了,把孙子的姻缘断了,老太太想想都不愿。
“肯定要以正妻之礼迎进来,无论是礼部尚书家还是忠毅伯家,家世都是好的,谁肯让女儿去做了妾室,咱们英国公府也不能平白地让别人女儿家受了委屈。”老太太直接答了姜氏。
姜氏哑口,没想到温老太太这么果断。
她看了看英国公,英国公没有沉思多久便应了老太太:“一切都听母亲的。”
两门亲事其实都不差,英国公不觉得有多大问题,还不如顺水推舟全了这事,英国公府不仅博了救人美名,事后还勇于承担责任,又给了女方家体面,这事到时反而成了一桩美谈。
温老太太笑了笑,方转向一直在旁听的两位孙儿:“景哥儿、彻哥儿,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温云彻对着祖母愁道:“祖母,我年龄尚小,娶妻是不是早了些?”
温老太太还没回,英国公先在一边训道:“十五了,不小了!你是不是还想玩?!”
温云彻讪讪地,没敢再继续埋怨。
温老太太和蔼道:“十五也是可以娶亲的,你若不管你棠表妹,她今年马上也要及笄了,届时怎么相看人家?”
温云彻悻悻回道:“好吧,但凭祖母做主。”
温老太太又看向温云景,温云景此时已抬起了头,他沉着声音道:“我想请祖母一起,届时到沈家先走一趟,看看沈家父母的意见,想必他们也需要问问沈小姐的意思。无论如何,若沈家愿意,该我承担的,我必不会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