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很少很少。
萤又又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力,她就算整夜守在病床前,也只能看着伊维忍受痛苦的样子,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她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哪怕一点能帮伊维缓解痛苦的办法都没有。
或许是看萤又又太过消沉,在夜季颜的示意下,由初雨向萤又又传达了一个指令。
希望她能每天照常上课。
一方面,这是为了不让敌人看出他们的紧迫与无力,营造出一种尽在掌握的假象;另一方面,也不会引起学院方的注意。
不论如何,在学院之中他们始终是安全的,敌人不会在明面上对他们出手,学院也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身份。
所以维持正常的生活是很必要的。
除了萤又又,他们两个也会派出幻系造物分身和影傀儡,营造出自己在正常上课的假象。
……
这或许是萤又又唯一能为伊维做的事情了,所以即使万般不情愿,她也只能选择接受。
她召唤出卡布,让它每时每刻都守护在伊维的身边,自己则在学院中扮演一个按时上下课的普通学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一天、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直到这一天放学的路上。
道路的前方有一只小白狗在静静等待着她。
待萤又又抬起视线看过去时,小白狗便汪汪叫着跑来,摇着尾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看着熟悉的魔兽,萤又又脸色微变,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天气真好啊,你也这么觉得吧?”克林老师招了招手,小白狗便向他跑了过去。
“克林老师……”
“可否占用你一些时间呢?我要说的事情,你或许会感兴趣。”
克林老师抛出了一个神秘的话题。
但萤又又并未被勾起好奇心,她始终记得园丁们的危险性,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期。
所以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情……”
“是去找伊维吧。”克林老师笑了笑,“不用急,晚点过去也一样,不是么。”
萤又又沉默着。
这几天她的行程十分单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尽管如此,一种不安的感觉还是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径直向前走去:“抱歉老师……我赶时间。”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如果我说,我知道减轻反噬的方法呢?”
萤又又停住了脚步。
克林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看见朋友独自痛苦一定很难受吧。我知道一个办法,并且只有你能做到。”
多么明显的圈套啊。
萤又又转过身,眼中充满防备,却又忍不住抱有希望。
“你怎么可能知道……”
克林老师悠闲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怀中抱着小白狗,正如那天初见:“不妨坐下来,听我说一说,如何?”
多么明显的圈套啊。
但就算如此……
萤又又迈开脚步,缓慢地走到了克林老师的身边。
坐下。
但就算如此,她也想要……帮上伊维的忙。
……
……
“是什么办法?”
萤又又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出理智的判断,绝对不能轻信克林老师的说辞。
“你知道,反噬是如何变强的吗?”克林老师却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与一周目的差距越大,反噬越强。
萤又又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答案,但她嘴上回答道:“随着时间,不断积累……”
“这只是一个客观原因。”克林老师温声细语,仿佛真的是一个充满耐心的老师,“或许你没有察觉,但现在已经是二周目的世界了,伊维是这个世界的掌舵人,当她对世界做出的改动越多,加在她身上的反噬就越强。”
他果然也知道这件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呢?而且听起来,他似乎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清楚。
萤又又无法想通。
“减轻反噬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反过来就好了。”
“……反过来?”
“修正世界。将改变的部分再改回原本的样子,反噬就会相应减轻。”克林老师顿了顿,微笑道,“而且是永远减轻。”
经过理智的思考与判断,萤又又觉得克林老师并没有胡说。
“那你说的……只有我能做到,又是什么意思?”
克林老师推了推单边眼镜,露出神秘的表情。
“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
“在一周目的世界,有个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死去了。”
萤又又愣了愣。
克林老师继续说着。
“但在二周目的世界里,她活了下来。”
——
“这就是改变之一,但还不止如此。”克林老师目光深邃,声音平静却清晰,“她活在了一个‘本没有她存在的世界’,所以她往后活着的每一天,都会让世界的偏移越来越大。”
“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因她而产生的反噬,就会一天又一天的增加。”
“直到反噬的强度,让掌舵人无法承受。”
克林老师再次勾起了那抹令人讨厌的微笑。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萤又又的心空了一拍。
她开始不敢再听接下来的内容。
但克林老师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揭晓了答案:“那个人,就是你。”
——
心开始剧烈的跳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萤又又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在镜厅的所见所闻。
那个所谓的‘另一个自己’曾说过的话。
「你不该活着,这是你应有的宿命」
「你违背了命运,有人正替你接受惩罚」
「你的死亡,才是最大的报恩」
“换句话说……”似乎是看萤又又一直在发呆,克林老师不再继续暗示,而是直接传授了方法,“如果你就此消失的话,她身上的反噬,肯定能减轻一大半吧,呵呵。”
“我、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
萤又又的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她已经相信了。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克林老师的圈套里,放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你不需要相信我。”克林老师体贴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方法,仅此而已。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不会干涉。”
“或者,我再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验证法吧。”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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