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花?
熊英倒是知道:不就是那种用化纤布,做出来的假花么?
在东南亚,有很多国家的人,喜欢用这种绢花,用来妆点家。
同时遇到节日的时候,他们的亲朋好友扫墓,也喜欢买上一把这种花。
东南亚国家炎热,在房前屋后或者是窗台上种植一点花并不难,但大家还是喜欢用绢花。
只因为这种用化纤布做出来的绢花,比起鲜花来,它不挑季节,啥时候都能买得到自己心仪的鲜花品种。
比如逝去的亲友,她喜欢康乃馨,百合花,那么去买这种绢花的时候,随时都能买得到。
而且这种假花保存时间更为持久,不用担心它一夜之间就枯萎了...
现在在整个东南亚地区,很是流行用这种新型的绢花,价格还不便宜。
只不熊英知道是知道。
但隔行如隔山,熊英天天忙回收公司的繁琐事情,她怎么有可能会去了解,一个不起眼的假花行情呢?
“这个...能有多大的潜力?”
熊英知道罗旋不可能无的放失,于是沉吟着问:“那种发型绢花,好像刚兴起不久,如今似乎销量不会特别的大,而且它和我做饮料瓶回收再利用,又有什么关联呢?”
“塑料瓶可以拉丝,然后进行化纤布的纺织啊。”
罗旋开口道:“那些是目前生产绢花的厂家,其实都不配叫做工厂,都是一些小作坊。
更重要的是他们委托织布厂,生产出来的这种化纤布,全都是用的生料,这个成本很高的。”
现在全世界的很多地区,经济都在迅勐发展,它们对于各种石油的衍生产品,需求量很大。
更重要的是,
由于沙某人他们那帮子亲戚,现在已经联合起来了。
这些土豪,各自将他们产出的石油,进行了统一立场、统一分配生产额度、共同制定石油出口价格的机制。
一方面是石油需求勐增。
另一方面,这些石油出口大户又不肯便宜卖。
这就使得整个石油产品、以及延伸出来的石化产品价格暴涨。
“塑料瓶可以拉丝,然后用于纺织化纤布?”
熊英有点开始明白了,“按照罗旋你这么一说,那我公司的生产出来的化纤布,岂不是成本就会低很多?”
罗旋点点头。
“只是,我收回来的塑料瓶,只经过了简单的分拣、清洗。
如果要想用这种原材料来生产化纤布料,势必将对现在的分拣,进行再度细化。”
熊英一边思索,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把各种颜色的废旧塑料瓶,给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的进行分类。
因为熊英要想生产化纤布出来的目的,并不是像其他的那些纺织厂那样用于生产雨衣、遮雨布。
以及做绢花的原材料。
熊英需要专精,需要简单化、专业化。
那么她生产出来的化纤布,针对性就很强,就必须要达到能够用来做绢花的标准才行。
“不用担心成本控制问题。”
罗旋开导熊英:“你的生产成本最高的环节,就是人工分拣塑料瓶。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先使用人工开始分拣,与此同时你可以委托当地的大学,进行塑料瓶的识别系统研究...这个问题可以通过灯光照射,然后根据反射回来的不同色谱,使用机器进行精准分拣。
即便是有一定的差错率,这也是可以通过改进光线识别精度,以及安排几名工人,进行人工补漏的。”
熊英想了想,“确实,用机器代替人工分拣,这种思路是可行的。我回去之后联系一下吉隆坡大学,看看能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别的小作坊,要想用价格高昂的机器,完全代替人工分拣塑料瓶。
一个是他们根本就不具备那个实力。
第二个也没有足够的需求,来刺激他们投入这么巨额的资金。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收回去的瓶子数量太少,了这么一点点塑料瓶的分拣,压根就不值得开机。
但这些问题在已经有规模、接下来将有足够的动力的熊英面前,都不是问题。
如果按照罗旋的设想:收购大量的塑料瓶,然后把红的,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瓶子进行精准分拣。
这样一来,
就能得到颜色统一的塑料瓶,再把它们粉碎之后,就可以得到没有杂色的塑料颗粒。
那些塑料颗粒,接下来就可以送到拉丝车间,进行熔解、拉丝。
从而生产出符合规格的化纤纤维。
只要纤维的韧性和稳定性足够,将这些纤维在纺织成各种颜色的化纤布料,那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用那些老古董纺车,都能把这些纤维纺成布料。
更何况在这个纺织机械,已经极度完善的时代?
目前在国际市场上,那些生产同类化纤布产品的厂家,他们生产出来的化纤布都是白色的。
这种被称为基布。
客户要想把这种化纤布,用来生产雨衣、或者是绢花的话,还需要再送到印染厂里去。
进行颜色上的处理。
而由于绢花的颜色比较鲜艳,使用的颜色也是多种多样。
这样一来,他们光是花在印染工序上的成本,就不可能太低。
而熊英自行生产出来的化纤布料,却自带颜色。
如果某一款颜色不够鲜艳,那再加点着色剂就是了。
假如某一款颜色的布料不够用,可以直接去市场上采购一点点回来,作为补充。
但最主要的、数量最大的原材料,还是出自于熊英自己的工厂。
这样一来,熊英的公司就可以节约大量的印染、运输以及等待的时间成本。
在和别人竞争的时候,天然就具备了成本上的优势。
“这个办法好!”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节点,熊英肥肥胖胖的,手掌勐的一拍,“我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些塑料颗粒再度进行深加工、把它们拉成化纤纤维呢?”
以前熊英卖塑料颗粒,虽然说也能赚取很可观的利润。
可那毕竟只是属于原材料出售的范畴,利润再,高又能高得到哪?
就好比卖稀土。
一吨钼铁矿石顶了天,能卖多少钱?
而经过提纯加工的钼,价格那是几十倍的往上涨!
又好比做乌江榨菜的原料便宜的跟自来水一样,但是经过深加工之后呢?
同样的道理,熊英的公司每年都是把粉碎过后的塑料颗粒,当做原材料往外卖。
如果在进行深度加工的话,可想而知能够给熊英的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
现在熊英实在是明白了:只有进行深加工才是王道!
熊英以前以为,把废品的回收再利用,自己已经运用到了极致,现在看起来,只能算是才刚刚摸到皮毛呢!
“绢花的销路怎么样?哦,罗旋你别误会,刚才你提出来的这个思路,我绝对会不折不扣的完全执行。
即便是不做绢花,光是卖化纤布这个市场容量,也是非常大的。”
知道按照罗旋所说的那样去做,铁定稳赚不赔的熊英,还有一丝丝疑虑:“我的公司,如果按照罗旋你所提供的思路那样干。
每年能够生产出来的化纤布料,不会太少。”
“绢花销量很大。”
罗旋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现在使用绢花,作为家里的装饰、用于制作祭祀用品这股潮流,才刚刚兴起。
吃屎都得趁热啊!
而且你不要忘了,这位沉睡的巨人...”
罗旋指指天:“一旦天朝开始释放出巨大的需求量的时候,你现在那一点产能算个啥?
哪怕你把东南亚所有的废旧塑料瓶,全都给收回来,那也不够看!
煌煌天朝的市场容量,可不是那些跟城邦国家差不多的小国,能望其项背的...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嘛!”
“好!”
熊英浑身一颤:“干了!我给你51%的股份...咦,罗旋,你也知道,我即便是把钱给你,你也没法花。你这样合谷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在天朝,个人目前是不能拥有太多钱的。
就像有一个信用社的会计,他家有两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就引起了邻居的怀疑,结果一查,果然这个会计存在着贪腐问题...
所以让熊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罗旋的日常生活,肯定是比别人过得好。
但好的程度也很有限。
无非就是不穿带补丁的衣服,偷偷的可以多吃几顿肉。
再大不了,也就是买块手表、弄一辆自行车、买个大一点的收音机之类的。
要不然,还能咋地?
熊英即便是送给罗旋一台彩色电视机,估计罗旋都不敢拿出来享受...
所以说这就让熊英想不明白了:罗旋要和自己合股,最终赚了那么多的钱,有啥用?
“你这是准备跑路了?”
熊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罗雪,你是不是打算和我一样?去异国他乡,改名换姓的打拼?”
“我跑个鸟。”
罗旋被气笑了:“这里有我热爱的故土,有我牵挂的人,有我太多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我跑啥呀?我跑。”
熊英问:“那你参股我的公司,赚的钱怎么弄?”
“先存你那里。”
罗旋微微一笑,“等到以后我需要大笔的资金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别想着躲,你哪怕是钻到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你刨出来。”
“狗屁!”
“我跑哪呀我?只要罗旋你愿意,别说那个公司,就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老娘就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替你白打工,成不?哈哈哈,只怕你还不要呢!”
熊英双手交替,拍拍自己的双肩。
嘴里哈哈大笑:“我再说了,你看我是那种,能藏进老鼠洞的体格么?
而且,我躲你干啥?
妙瓦地那个人间炼狱,我熬过来之后,很多事情就看澹了:钱是什么玩意儿?那就是一个王八蛋!
对于金钱,老娘还没把它看的那么重。
哦对了,说正事。现在恰好遇到你了,罗旋你能不能帮我稍点钱,转交给我老爸老妈他们?”
熊英虽说跑海外去了。
但她的老父母,还在生活在荣威县红星公社。
只不过,
熊英她自己不能回去亲眼看望他们、更没法把钱交到熊英的父母手上。
海外关系...关系太大,熊英可不敢回去祸祸他们。
“几百块钱而已,小事情。”
罗旋回道:“过会儿我给红星公社那边打个电话,让刘富贵去你家,给你爸妈500块钱就行。如果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亲戚,需要安排工作的...赶紧吭声,我一并给你办了。”
“这么牛?”
熊英咯咯直笑,“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打算给家里几百块钱?你这是看不起谁呢,难道我拿不出几十万?”
“几百万你都拿的出。”
罗旋笑道:“可那有用吗?要是转交几千块钱给你爸妈,保证吓得他们双腿直哆嗦!
若是给他们几万的话,我敢保证他们不但不敢收,而且还会因此提心吊胆、天天不得安宁。”
少给上熊英父母一点钱,改善一下他们目前的生活条件,这个是可以的。
然后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熊英还在世,只是目前熊英人在海外,不方便联系这些信息就好。
也好让熊英的父母放心。
这些是可以的。
钱肯定是不能给多了,要不然的话,反而还会把那老两口吓个半死!
工作上的事,家里的事都得到了妥妥的安排。
心情美丽的不得了的熊英,忽地想起了一件事,“罗旋,你一直都在内地,你怎么知道国际上,开始流行化纤绢花?”
“我是工业办主任!”
靠绢花发家,那是李超人当年的套路。
自己现在提前介入这个行业,不知道李超人他会不会头疼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背后的原因罗旋不能说...
“我是工业办主任,可以接触到很多内参资料。
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需要时时刻刻留意各种行业,最前沿的发展动态...所以我知道一点绢花方面的东西,这有问题吗?”
罗旋说的理直气壮:“天朝藏龙卧虎,别以为个个都是没事的人、成天只会跑到街上去瞎整。
咱们这些年,各行各业取得的辉煌成就,又不是白捡来的,背后总有不少精英,在那里默默地付出对吧?”
“哟,工业办主任啊?”
熊英总算解开了心中谜团,“厉害,下次我在回国,你是不是又得高升了?”
“那是!”
罗旋嘿嘿一笑:“说不定下次等你回国的时候,我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脖子上,挂10斤大金链子的煤老板...不,到时候你得叫我企业家。”
“哈哈哈——”
熊英开怀大笑,声音震的餐厅里的水晶吊灯摇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