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庄的庄门敞开着,两名身穿绿衣的谷中弟子正站立门旁,尽职地履行守卫职责。
这一段时间谷中颇不太平,所以尽管此刻庄前并无异状,他们也是丝毫不敢放松,眼睛密切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时一位身穿灰衣的少年,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向庄门前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一位绿衣弟子看出少年不是谷中之人,警惕地喊道。
少年依言站住了脚步,微笑着拱手说道:“在下杨过,此来是有事求见你们谷主。”
那绿衣弟子说道:“我们谷主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他见眼前的少年如此镇定,不像是歹人,不由又疑惑地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杨过说道:“我曾来过这里一次,外面守山的几位贵谷之人识得我,所以就放我进来了。”
那绿衣弟子又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我怎么看你这般眼生?”
杨过笑道:“上一次我们家王爷为感谢贵谷谷主的帮助,还派我送了不少礼物过来,兴许那次人有些多,这位大哥不记得也是正常。”
那绿衣弟子不由恍然大悟,问道:“你家王爷又派你来,所为何事?”
杨过说道:“还请这位大哥见谅,事关机密,我须得见了贵谷谷主之后,才能当面言说。”
那绿衣弟子说道:“那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向谷主通禀。”
杨过拱手道:“有劳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先前说话的那名绿衣弟子返了回来,向杨过说道:“谷主已经同意见你,请跟我来。”
杨过跟着他向庄内走去,同时扫眼向四处打量。
上次他与小龙女前来之时,毕竟是在夜中,所见有限,现在光线充沛,眼前之景又大是不同。
塘中清水浅浅。四处鲜花迷眼,而再远处去望,空蒙山翠,飞鸟翔空。果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这庄子景色绝佳,想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建成的吧?”杨过随口问道。
那绿衣弟子脸有傲意,回道:“我们祖上自唐代便迁居来此,至今已有四百余年,这处庄子历经族人多代修建。才能有此规模,自然是非比寻常。”
杨过点了点头,见到一片花树上的花开得格外娇艳,便问道:“那处是什么花?”
那绿衣弟子向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那是情花,你最好不要乱摸。”
杨过心中一动,说道:“还请这位大哥稍等一下,我过去看上一看。”
他走到情花树下,仔细看了看情花的花朵和青红的果子,便又低下了头。在树下开始搜寻起断肠草来。
这断肠草外观呈深紫色,与其它草类大是不同,很容易辨别。而且断肠草虽不是在每棵情花树下都有,数量也比较少,但这片情花树范围挺广,他寻找了片刻还是拔了一大把在手。
“你看完了没有?我家谷主还在等着。”那绿衣弟子等得有些不耐,开始大声催促。
杨过将手中的深紫色小草放在鼻前闻了闻,顿时一股令人欲呕的恶臭之味冲入了他的鼻端。
“应该不会错了,这就是断肠草。”杨过心中说了一句,便将这些草放入怀中。然后重新回到了路上,说道:“让这位大哥久等了,咱们可以走了。”
片刻之后,二人便来到了一间很大的石屋之前。
那绿衣弟子带着杨过进了大厅之中。然后说道:“你先坐下来稍等,我去向谷主回话。”说完便拐入了屏风后不见踪影。
杨过在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大厅。
上次他和小龙女来的时候,这处石屋是锁着铁门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收回了目光。摸了摸怀中的书信,暗中想道:“幸好这裘千尺并未死去,若是没有这封书信,单凭我空口去说,那公孙止的第一反应定然是先将我拿下,然后再严刑审问,最后便是灭口,那样就不易成事了。”
他这边正在想着,后堂已传来脚步之声,随即便有十多个身穿绿衣的谷中弟子走了出来,在大厅中站开。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身穿宝蓝锦衣的中年人从屏风后走出,在首位的木椅上坐了。
杨过定目望去,认出这中年人便是那夜与红衣人谈话之人,也就是公孙止。
他见公孙止如此大的排场,不由暗中猜疑道:“这公孙止是当真礼仪隆重,还是小心谨慎?”
等公孙止坐好之后,杨过也不起身,只是坐着拱了拱手,口中说道:“见过公孙谷主。”
“大胆!见了我们谷主,怎地如此无礼?”当下便有一位绿衣弟子指着杨过喝道。
杨过先前在外面低调守礼是为了不生波折,好尽快见到公孙止,现在既已见到了,也就不用再藏着了,反正稍后还是要撕破面皮。
“你想要我如何有礼?你们谷主又不是皇帝,莫非还要我三叩九拜不成?”杨过话是对那名绿衣弟子说的,目光却是望着公孙止。
“谷主,此人太过无礼,要不要弟子将他拿下?”那绿衣弟子站了出来,向公孙止躬身说道。
杨过看了看大厅中的众人,见并无熟悉的面孔,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暗道:“若是那晚吃过我亏的几人在此,就不会像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一般,觉得我好欺负了。”
公孙止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挥手说道:“不用,你退下吧。”
他又望着杨过说道:“你家王爷此次让你来,又有何事?”
杨过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公孙谷主见谅,我只是借用了忽必烈的名号进来,事实上我与蒙古人并无关系。”
这时公孙止身后的一位老者闪身出来,怒声向杨过斥道:“谷主对你以礼相待,你怎敢如此欺瞒?”
杨过向那老者看去,就见他身穿绿色布袍,长须奇相,身材极其矮小,若不是从公孙止背后走了出来,还真不容易令人发现。
他心中想到一人,便问道:“阁下可是公孙谷主的大弟子樊一翁?”
那老者有些惊疑,问道:“你识得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