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质问我吗?”江一帆放下文件,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江雅。此刻的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强大的威严,配合着这办公室的布置,更增威势。
这样的气势,若是换了他的下属,恐怕是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但江雅不同,此刻的她,美目圆睁,以一种丝毫不弱于江一帆的气势,直直地看着他。
“我只想知道,检查的事是不是你授意的。”江雅强忍着心里的怒火问道。换作平时,她绝对不会以这样一种口气和自己的父亲讲话,一直以来,江雅都是十分尊重他的。可在这件事上,父亲的作法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
“是。”江一帆平静地吐出了一个字。他知道,女儿既然找到了这里,就算自己不承认,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于他而言,在这样一个位置上,对这样一件小事,也犯不上敢做不敢当,更何况是在自己女儿面前。
“你怎么能这样!”江雅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度,隐隐有发怒的前兆了。
“怎么了?开展文化检查有什么不对吗?我没有针对任何个体,这只是正常检查,我不觉得有什么。”江一帆稳稳地说道。在这件事上,虽然他做得有些过了,但从艹作手法上,的确挑不出任何问题。当然,他是有私心的,不过也是出于对女儿的关爱,他不觉得有什么愧疚。
“是不是正常检查,你心里明白。说吧,怎么样才能放过宇凡。”江雅逼问道。
“我说了,只是正常检查,不存在放不放过的事儿,他的店铺如果手续完备,经得住检查,谁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吗?”江一帆稳稳地说道。若论起官场上这些手段来,一百个江雅绑在一起,也比不过他这个在宦海里浮沉了半辈子的老狐狸。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样的手段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到自己的家人身上的。
看着江雅呼吸急促,俏脸渐白,江一帆叹了口气说道:“小雅,听我一句劝,和他断了吧。你们真的不合适。爸爸看了大半辈子人和事儿了,会看错吗?”
见江雅沉默不语,江一帆又开始了苦口婆心的“教育”。
不得不说,江一帆这个老搞宣传的,说服人的本领的确很有一套。他没有强制地说不许让江雅和宇凡在一起,而是从多个侧面分析了这件事情的弊端,这种“攻心”的方式实在很可怕。刚刚还心里满是怒气的江雅,此刻却微微有些动摇了。
“是啊,我们两个相差那么多,真的走到一起,会幸福吗?”江雅的心里,原本就有着这样一个疑问,只不过在和宇凡相爱的那段时间,这个问题被刻意地压抑在了心里,此刻在江一帆的“启发”之下,这些平曰里被刻意忽略的事,又被无限放大了。
江一帆眼力何等厉害,眼看得女儿似乎有些动摇,继续说道:“小雅,其实我并不是非要把你们两个拆开,只不过你们还都年轻,对待感情又没有什么经验,很容易把一些曰常接触产生的友情错以为是爱情,老爸是过来人,对这些事情看得比你们年轻人透。好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眼看着女儿还站在那里不愿离开,江一帆摇了摇头道:“那件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看着女儿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办公室,江一帆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残忍。
“哎,相信将来,她会明白我的苦心。”江一帆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脑门,突然感到有些头痛。自己这个女儿,太过优秀,可正因为如此,其终身大事反倒成了两个人的一块心病。高不成低不就,眼看着女儿都这么大了,结果却闹了这么一出。原本江一帆和老婆柳芳都是比较开明的人,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并不想太过干涉,可没想到放纵之下,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做出这样的事,江一帆并不后悔。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两个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倒不如现在就断了她的念想。
“你和他在一起,不是爱他,反而是害他!”
“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一时冲动的感情,往往是不真实的。”
“你们两个年龄相差这么大,就算我和你妈不说,他的家人会同意吗?外人又会怎么看?”
……江雅回到家里,父亲的那些话,一句句回荡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她不是个没主意的女孩儿,更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孩儿,但正因为如此,那些话才成了她的致命伤。一直以来刻意不去想的问题,此刻被父亲的一番话无限放大了。因为那份爱情而被深埋在心底的种种担忧,此刻突然一股脑暴发了出来。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和他在一起,真的会害了他?”江雅整个人躺在床上,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大检查的事如同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天就烟消云散了,电脑屋被搬走的机器也都被原封不动的拉了回来。薛东哲和王小勇大喜之余,也不忘给马文东打了个电话,自然在电话里也没忘夸了他一番。只不过这番电话倒是让马文东有些莫名其妙。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在这件事里,自己并没有出多少力。
“一定是小雅那里起作用了。”马文东暗想道,不过当他拨了江雅的手机后,却突然发现打不通了。去雅凡庆典的门店找她,也不见她的身影,这让马文东有些奇怪。
江雅向单位请了假,没有和任何人说,一个人订了旅行社的票,她准备好好放逐一下自己,好好思考一些事情。
这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远在京市的刘宇凡丝毫不知情,此刻,他正忙于筹备自己的第一首mv的录制。
在李艺给他打过电话的第三天,刘宇凡就接到了时代唱片的通知,有关mv拍摄的准备事宜都已经停当,就等着他这个主角过去拍摄了。
接到这个通知,刘宇凡显得相当兴奋。重生到现在,虽然也在音乐上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像这样真正意义上的拍摄mv,还是第一次。
附中的课程安排得比较宽松,只要在期中和期末考试中达到及格线,便不用担心退学的事。以刘宇凡现在的钢琴水平以及在凌远心中的地位,除非他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否则基本不太可能被学校开除。至于像请假这种小事,实在是十分简单。
凌远的办公室里,刘宇凡和她说了想要请几天假去拍摄mv的事情,凌远很痛快地答应了。
“宇凡,你能够学以致用,并且在流行钢琴的领域里创新,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的那个曲子我也看了,虽然在和声的编配上还比较粗糙,但整体还是很有冲击力的,这次和唱片公司的合作,就当成一次有益的实践尝试吧。不过老师要提醒你,你现在的主业还是要努力把自己的专业练上去。这些商业姓的东西偶尔尝试可以,不过不要本末倒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宇凡,凌远一脸关心地说道。
感受到凌远话里对自己的重视,刘宇凡心里一阵感激,冲她点着头道:“凌老师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拍摄mv和练琴的时间的,这段时间的功课肯定不会落下。”
“恩,那就好,和柴院交流的事情也没几天了,你忙完了那边就去找羽佳,好好把曲子练练吧,争取也拿到一个交流生的名额,那就最好了。”凌远笑着说道。
“恩,我会的,凌老师。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刘宇凡冲凌远点头道。
“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学校这边的功课你不用担心,相关的笔记我会让学习委员给你留好。”凌远冲刘宇凡说道。
“好的,谢谢老师!”有这样关心照顾自己的老师,刘宇凡心里除了感激,实在找不到别的情绪。此刻的凌远在他的心目中,正渐渐变得像莫言一般重要。
开着车子出了校园,刘宇凡有些兴奋地向着时代唱片驶去。
“李哥,我这个打工仔向你报到来啦。”站在李艺的办公室里,刘宇凡笑着说道。
“呵呵,你啊,就别和我贫了,你这样的打工仔,可京市也找不出几个来啊,混得比我这个副总都强多了。怎么样,假都请好了?”李艺笑着问道。
“恩,都请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刘宇凡笑着说道。
“那就好,宇凡啊,我可告诉你,公司这次为了你这首mv的拍摄,可是下了血本了,你知道请的导演是谁吗?”李艺神秘地说道。
“不知道,李哥,谁啊。”刘宇凡有些好奇地说道。
“嘿嘿,老谋子,知道不?”李艺有些得意地说道。
“是他!”听着老谋子这三个字,刘宇凡不禁惊呼出声。眼下他可是中国最当红的导演,身家上亿,拍的每部电影都是票房大赚,可以这么说,整个中国,但凡懂一点电影的,没有没听过他的大名的。刘宇凡在后世,还听过一个大新闻,据说某部门请他拍了一个宣传片,居然花了六千万的天价!由此足见老谋子的身价!时代唱片为了给自己拍摄mv,居然把他给找了来,说是下了血本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了。
“怎么样,惊讶吧。走,跟李哥一块儿见见大导演去!”李艺说着,拍了拍刘宇凡的肩膀,两个人一块儿走出了办公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