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江洋的一声令下,苏万年毫不犹豫打响了开工令。笔下乐 m.bixiale.com
“啪!”的一声,所有的机械开始发动,工人们举起了榔头。
园区内各种精心打造的雕塑轰然倒塌,造型别致的绿植被工人用榔头连根拔起,大大小小的建筑被推倒,甚至连登山的楼梯以及山顶的铁锁,也有工人开始进行拆卸,仅仅二十分钟的功夫,整个景区已经是面目全非,看的曹树平心疼不已,急忙拨通了市里的电话,开始汇报现场的情况。
事情很快到了丁云松那里,丁云松又汇报给了邓朝中。
原本以为市里得知这个情况后会立刻进行阻止,不料邓朝中听后脸色淡然,波澜不惊的道:“别人砸的是自家的东西,我们管不着。”
“可是……”
丁云松焦急的道:“琼华山景区可是咱们华洲的地标,远近闻名,更是咱们华洲人民的骄傲!投资数亿元,其文化背景和教育意义是很难复制的,一旦被毁掉了,对咱们华洲的损失不可估量啊!”
邓朝中不耐烦的挥手:“我用不着你给我普及这些知识,琼华山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比你清楚。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他们不是已经定性琼华山是华洲借给老森的吗?但人家借的是这块地,现在要还给你了,自然也是还给你这块地。原来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可……”
丁云松急着想说些什么,被邓朝中直接打断。
“图书馆,博物馆和三座学校,还抵不上一座野山的利息吗?一条人命,还抵不了这些人的怨气吗?云松,适可而止吧。我们虽然处在不同的立场,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仇恨无处宣泄,早晚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无论老森还是琼华山,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而这次对琼华山肆无忌惮的破坏,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心酸和无奈。”
邓朝中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认真的说道。
“首-长,我怕这件事情如果再闹大了,咱们不好交代。”
丁云松担忧的道。
邓朝中道:“云松,事情之所以闹到让我们失去控制的局面,不是因为琼华山的归属问题,也不是因为人民群众的震天讨伐,而是因为老森说出的一些错话,让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上面之所以出手,是为了打击隐患,无论是那些群众还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都被利用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琼华山能否保留,拿回来后是否完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邓朝中看着丁云松道:“因为无论老森是否会成为那个隐患,他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至于江洋的这番行为,无非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宁愿亲手毁掉这一切,也不愿意让我们占了便宜。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们,从从刻开始,他的心里已经划清了一条界限。”
丁云松沉思片刻,叹息道:“太不理智了。作为一个发展中的企业家,这样的做法是得不偿失的,他的这个举动会得罪太多人了,上到官员下到百姓。归根结底,他还是太年轻了,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没有政府的帮助,他的未来该如何发展啊……”
邓朝中听后微微一笑:“是你把我们看的太重了。”
丁云松一怔。
邓朝中道:“当一个孩子对母亲失望到极点的时候,他表面上是不会产生对立的,但是他会悄悄的摆脱你,疏远你。他只是个生意人,生意哪里不能做?他完全可以脱离这里甚至脱离这个国度,天高任鸟飞,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拥有更多。只是他未来将不再有牵绊,不再有束缚,当我们需要他的时候,或许只会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丁云松沉默了。
邓朝中深吸一口气,看着丁云松道:“当老森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解脱。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像他安嵊森那样刚正不阿,也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像安嵊森那样热爱脚下的土地。是我们负了他,是这个时代负了他。而江洋现在的行为,就是拿回我们亏欠安嵊森的东西。”
“等着瞧吧。”
邓朝中眼角闪过一丝无奈:“这件事情会有很多人看的明白,看的清楚,人性的冷漠会让这些人清醒,在华洲这片土地上,很难再有第二个唐人集团出现了……”
……
当苏万年带队收工的时候,整个琼华山景区已经是面目全非。
曹树平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么大个景区,你说拆就拆了!”
江洋看向苏万年道:“记得把拆除的渣土和垃圾全部运出去,对了,从市区到这边的那条主路也是咱们修的,现在有些年头了,我怕质量会出问题。这些游客们金贵,万一出了事情咱们担待不起。”
苏万年轻声试探:“您的意思是……”
“拆了。”
江洋开口道。
苏万年点头:“明白。”
曹树平心疼不已:“你把路都拆了,这里可真就成了野山了!琼华山景区可就真的全毁了!”
江洋摆摆手道:“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市里有没有景区,如何建设,那是你们的问题。我只知道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还了。”
“还有。”
江洋想了想补充道:“琼华山现在就是这么个条件,景区是不可能了,如果你们想还原回去,那就自己想办法花钱搞。当然,我也愿意出周边三倍的价格买下这座野山,什么名义都可以,但手续必须齐全,一个字都不能少,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下,车门打开,江洋弯腰坐了进去,随后迅速驶离了这里,留下满脸错愕的曹树平。
“曹市长,琼华山景区明天的门票还要不要半价,咱们报纸都登出去了……”
男秘书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身后,轻声问道。
曹树平眼睛瞪的滚圆,盯着男秘书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人家都要把路给拆了,你打算把门票卖给谁去?”
路上。
板寸开车,江洋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哥,那天你走之后,有人给老爷子打过电话,我没来得及阻止。我后面问过二丫电话是谁打来的,二丫说她也不知道,只是老爷子接了电话以后情绪突然就崩溃了。”
板寸轻声道。
江洋点了点头:“一个一个来,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系的,全都跑不了。琼华山的顶上给他们留着坑呢,不然老爷子太寂寞。”
窗外寒风呼啸,江洋的声音不大,听的板寸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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