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此时举棋不定,“这封信是给管家王顺的,我若打开……”老人说着掏出信封看了看。
“对呀,这封信是封着的,要是打开,恐怕信封有损,到时候还怎么去给那个王管家呢?”随行的人中也发出了疑问。
“唉!——”东方渐长叹一口气,接着低下头略微摇了摇,“如若这世上之人皆像汝等这样善良,那该多好。与诸位乡亲一比,在下真是自愧不如呀!”
说着,东方渐接过信封,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两遍,便微微一笑,一晃手,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镊子。可这镊子与其他的镊子相比却与众不同,就见这把镊子长有三寸,细如发丝,若不是被东方渐捏在手里,倒还真难发现!
东方渐一手擎着信封,一手拿着镊子,说了声:“江湖不入眼的玩意,在诸位面前献丑了。”话音刚落,就见东方渐将那根细镊子轻轻从粘连信封的缝隙处插了进去,随后便将镊子向着一个方向轻轻地转动。
一旁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信封,不知道东方渐在搞什么把戏,可看来看去,那个信封却还和原来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位先生,您这是……”老人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
东方渐没有回答,仍然慢慢地转动着镊子。又过了须臾,就听东方渐猛然一笑,说了一声:“好了!”随后就见东方渐轻轻地从信封里抽出镊子。和刚才插进去不同的是,抽出来的镊子上居然还紧紧地裹着一卷纸。
东方渐取下纸卷,收起镊子,接着展开纸卷,众人一看方才明白,原来这纸卷就是这信封里的信瓤。这一下大伙儿全被惊呆了,没想到这个东方渐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东方渐看了看展开的信纸,递到老人面前,笑着说道:“各位乡亲,请看吧!”
众人围了上来,当中有人识字的,便将信上的字一个一个地读了出来,大伙儿一听,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书信的大概意思是让王顺先将诸人假意安顿下来,用以美食款待,等到了半夜,再将一行人杀死,抢回银票,随后毁尸灭证,不留半点痕迹。信上所说,与东方渐刚才所述一般无二。
“这……这可如何是好?”老人看着书信,身子猛然颤抖起来,“王魁呀,王魁!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年乡亲们带你犹如亲人一般,可你现在却要对乡亲们下如此毒手,你……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说着,老人抽搐一声,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王魁,你这个狗东西!”
“不得好死!”
“天理难容!”
“走!找他算帐去!豁出这条命了!”
……
一时间乡亲们如同炸了锅一般,纷纷骂着王魁,有的甚至还要去找王魁算账。
老人止住了眼泪,转过身劝住各位,又看了看东方渐,不由得低头叹气道:“那王魁为人如此凶险,我等家乡受灾前来投他,不想却要至我等于死地,看来那处宅院是去不了了,而洛阳城又是他的势力范围,也同样去不得,看来我等也只好另奔他乡。幸遇东方先生,才使我等得了这许多钱财,方才又救了我等一命,先生大恩容我等来生再报,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说着老人深施一礼,其他人也过来纷纷施礼,随后一个个垂头丧气,放眼瞭望,四野荒凉空阔,欲寻他路,却一时不知身往何处。
东方渐见状忽然笑了,赶忙张开手臂拦住大家,示意大家不要离去,高声劝道:“大家少安毋躁,依我看,眼下大家先找一个安身的地方要紧,我知道再往南走二三里路有一处破庙,不如……唉,不如先到那里落个脚,在下还有事情求您帮忙。”说着,东方渐一边冲着老人点了个头,一边又将信瓤轻轻卷成纸卷,然后挂在镊子上,慢慢插进信封,随后转动镊子,将信纸还原,再看这信封却没有丝毫破损。
“啊?找我帮忙?恩人,恩人救了我们,我等应义不容辞,请讲,到底要我们帮什么忙?”老人认真地看着东方渐。
东方渐又乐了:“不忙,咱们先到庙里安下身再说。”
说着,东方渐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庙里,等全都安顿好之后,东方渐抬手行礼道:“我有一事,还请老人家帮个忙。”
老人和随同的乡亲们都是朴实的乡下人,欠不得人情,一见东方渐有事相求,立刻言道:“东方先生有何事,尽管说。”
东方渐笑了笑,低声言道:“老人家,我想和您换一换衣服。”
“换衣服?”老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吞吞吐吐地问,“换……换衣服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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