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应声而去,这里何富贵已经迫不及待,原本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也都鸦雀无声,只一个个抻着脖子观望,却见那何富贵往骰子上吹了好几口气,然后呜哇呜哇地摆了好几个造型,这才一撒手,将三粒骰子扔出去。
只听一阵整齐划一的倒吸气声,这一把竟然掷出了十七个点,除非傅东风能掷出18个点来,不然怎么也赢不了对方了。
就连何富贵都喜出望外,他对掷骰子也算是研究已久,手气向来也不错,但像今天这样心想事成,还真是想都没想过。一转眼,胜负几乎就定了,看着那三粒晶莹玉润的骰子,这家伙眼睛里都开始放绿光。
却见傅东风将骰子拢在手里,叹了口气看也不看,也不吹气也不摆造型,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扔了出去。
鲜红的三个六,一旁路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何富贵都成了金鱼眼,围观群众们寂然无声,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赢了。”
何富贵抢上前就要拿起那三粒骰子,却见路伸手拦住,森然道:“你要耍赖吗何富贵?”
&说我耍赖,原本就说的掷大小,我日常玩的都是谁掷的点数小谁赢。”何富贵眼珠子一转,大叫道,话音未落,就听“呼”的一下,不知是何物飞来,待要躲闪却已不及,被那物结结实实砸在身上。
何富贵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暗道我命休矣,谁想到这刺客这么不讲究呢,在这种地方行刺……嗯?好像不疼啊,怎么臭烘烘的?仔细一看,不害怕了,大怒起身吼道:谁?是谁他妈的拿臭鸡蛋砸我?给老子站出来。”
凶手肯站出来才怪,而此时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去哪儿抓人?何富贵顶着满脑袋都发黑了的鸡蛋黄鸡蛋清暴跳如雷,却听身旁路冷笑道:“活该,让你赖账。”
&赖账了?本来就没说清楚,我就以为是点数少的赢。”
何富贵转头瞪着路,忽见傅东风又打个呵欠,懒洋洋道:“罢了罢了,原来是点数少的赢吗?那我误会了,也怪先前没说清楚,咱们重新来过。这一次可要说准了,到底是点数少算赢还是点数多算赢?”
&然是点数少。”何富贵也知道有路在旁边虎视眈眈,能赖出这么个结果就不错了,于是立刻一锤定音,生怕傅东风反悔。
话音未落,就见傅东风一点头,接着就那么抖手一扔,下一刻,骰子骨碌碌地滚出去,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子,慢慢停下来。
何富贵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一个奴才事小,可何大爷这个面子不能丢。
然而我们都知道,老天经常不遂人意,你觉得面子决不能丢?呵呵!那基本上就一定会丢个干净,这种情形在现代有个网络热词可以形容,叫做立>
鲜红的三点,最小的三点,小到不能再小。这种情形在现代也有个网络热词可以形容,叫做秒杀。
何富贵的面色慢慢就紫涨了,好半天,这厮忽地一个高儿跳起来,大叫道:“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这骰子你动了手脚,没错,一定是骰子有问题。”
傅东风淡然道:“刚刚你自己检查过,说没有问题的。怎么?堂堂何家世子爷,竟然要当众耍赖吗?”
何富贵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见路逼上前来,想到对方和太后皇帝的关系,想到姐姐在后宫的处境,这草包到底还是有点儿惧怕,因此一跺脚,恨恨道:“不就是个奴才吗?哼!老子稀罕?给你就给你。”
傅东风这才将三粒骰子捡回来,呵呵笑道:“还好,我还以为何世子要和我去赌坊检查骰子呢,如今能省了这番事,再好不过。”
&来小人之心,老子是那种小肚鸡肠的货色?”反正脸已经肿了,何妨装装胖子,虽然何富贵在勋贵圈子里名声狼藉,但尊严这东西,当然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了。
不一会儿小厮取了卖身契过来,何富贵将它递给傅东风,悻悻道:“行了,这奴才是你的了,妈的,真不知怎么想的,你看看你,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还要养个奴才,有病吧你?”
&就不劳何世子操心了,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奴才,拉出去也能卖几个钱呢。”
傅东风呵呵一笑,看着何富贵头也不回去了,周围人群也渐渐散去,他冲路点点头表示了下谢意,便带着阿甲来到荆泽贤身边。
变故突如其来,自己一下子就从何富贵的奴才变成了眼前这个赌技惊人的青年的奴才,这让阿甲十分不安,搓着手跟在傅东风后面,看到荆泽贤,他心头一紧,隐隐猜出这骑在马上的男子才是此次赌博事件的幕后主使。
&子,人过来了。”荆泽贤躬身对马车里的方采薇说道。刚才他依靠自己能看到圈内情形对大奶奶进行了现场直播,所以方采薇已经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此时听见荆泽贤的话,大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掀开马车帘子,只看一眼便皱起眉头,对阿甲道:“亏我们爷对你十分欣赏,你怎么……你怎么竟是个面团性子?明明功夫不弱,还让那猪头给打成这个模样,士可杀,不可辱啊。”
阿甲呆呆看着方采薇,但很快就想起自己这样做十分无礼,忙垂了头,呐呐道:“不知……不知夫人口中的爷是谁?阿甲不过一介奴仆,何德何能?竟能得贵人欣赏。”
&谦虚,谦虚过头就是骄傲。我们爷就是当日在猎场赢了你们的荆家世子,如何?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他?”
阿甲猛然抬起头,面色“刷”一下惨白,接着方苦笑道:“原来是他。”
&然。”方采薇骄傲地挺直身子:“我们爷文武双全英姿勃发,任谁看过一眼都难忘,我就说你不可能不记得嘛……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爷不是文武双全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