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错刀行 第七十九回 占领新泰城

    吴道融单手擒拿张烁，摔落尘埃，被马蹄把命踏没。驱散这路人马后，他接住徒单克宁，与耿京、申思越的部队三面夹攻，打退徒单克宁。吴道融也不停步，率领他的轻骑兵冲向后面的台答蔼。

    两路骑兵绞杀到一起，人仰马翻，刀光血溅。吴道融的骑兵只有五百，叶羌霜的游击军也只剩两千，没有台答蔼的轻骑兵人数多，马也相对要差。但吴道融的这支骑兵不仅有马刀和长枪，还有角弓和连发短弩，成队形进攻，前面用长枪冲，两侧用马刀斩，中间的用弓弩射击，组合进攻。这样近距离、中距离甚至远距离的目标都在其射杀范围内，其五百人的战力更在叶羌霜的二千人之上。

    辛弃疾特别重视骑兵，和庆余一起对骑兵的装备和战术进行了专门研究。装备特别讲究，没有金属重铠甲，只用厚牛皮做成护甲，减轻负重，以期更轻巧灵快。武器以腰挂的长马刀为主，这种马刀比一般马刀更长、更窄、轫性更好，还每人挎硬弓、背箭囊，另有一长枪一短弩分挂马两侧。每个轻骑兵配备两匹马，长远距离歇马不歇人，可以保证远距离机动作战。

    两路骑兵联合，很快他们就把台答蔼的轻骑兵杀得大败而逃，彻底打开了东南脚的包围。

    单彦雄见叛军增援的实力更强，便带着自己的人和五百铁骑兵转向他们。

    张无用迎着铁骑兵大笑，“来得正好！看我怎么破你们！”

    只见他跳下马，从旁边士兵手上要过盾牌，侧身拖着长刀，一个人奔向冲过来的铁骑兵队。

    眼见最前面几名铁骑兵的铁蹄就要踏上他的身躯，拔野古他们心一下子紧绷起来。

    张无用迎着铁骑兵就势往地上一滚，用盾牌顶住砍来的马刀，长刀横着一划，马的前蹄没有铁甲保护，当场断为两截。

    少了一条腿的铁甲马侧翻下来，铁甲兵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等那金兵回过神来，张无用的刀已经顺着铁甲的缝隙扎了进去，鲜血喷出，一条鲜活生命终结。他不等后面的众人喝彩，又向另一侧滚过去，又一匹马中招，又一个魂归西天。前面的铁骑兵倒地绊住了后面的铁甲马，马失前蹄，跪在地上，把上面的骑兵向前摔了下去。正送到张无用的脚前，他毫也不客气，把盾牌往地上一插，刀当棍使，挥在那金兵懵懵懂懂的面部，重击之下，鼻断嘴歪，一个后空翻，晕死在地。

    身后的拔野古、思结、蒙陈等将士见他这一连的杀招，高兴地大叫，立即依葫芦画瓢，左手盾，右手刀，在铁骑兵中翻滚，砍杀。

    五百铁骑兵在他们的折腾下损失惨重，把单彦雄气得哇哇大叫，舞动大刀纵马飞过翻滚一地的人马，挥刀砍向张无用。

    张无用不急不慌，身子一侧让过大刀。用厚实的肩头向着马侧前胸一撞，那匹马立即被掀翻在地，把单彦雄摔到马下。

    单彦雄就地一滚，舞动长刀护住身体站起来。他见张无用挥刀砍向自己，急忙架刀上迎。张无用的刀是虚招，手中的盾牌却实打实地捅了过来，正捅在单彦雄的肚子上。捅得单彦雄一个后滚，还没起身又见张无用横刀削过来，急忙横刀去迎。大刀柄还没磕到刀，张无用的刀又变了方位，从下往上撩。

    单彦雄想变刀正招架，这才发现大刀太长，在马下根本不好用。等他想丢刀保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无用的刀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带而过，手和手臂就分了家。还没等他感觉到疼，就觉得脖子一凉，头和身子也分了家。

    在他身后为他头和身子分家的是刘云飞，自从四弟战死后，刘云飞一直缠着单彦雄厮杀，可惜难以取胜。这回见他被张无用撞下马，立即纵马飞奔过来，正好赶上机会，大刀挥出，为四弟报了仇。

    刘云飞对天长吼一声。

    众兵士见主将已死，纷纷往后就败逃下去，在后面督阵的徒单克宁见单彦雄已死，知道难以抵抗，便收集士兵向西退去，准备从西城门退入城内。他不敢让城内人打开南城门，生怕叛军会紧随其后入城。

    耿京在大旗下看得清楚，见南城门前已经没有大规模的金兵军队，只有几个小队人马在做最后的抵抗。

    一声令下，派出两辆蒙冲车直奔城门。八辆轩车随后也出发。

    完颜福寿和娄室喝住欲溃败的士兵，重新集聚起来。面对义军的攻击展开反击，双方再次绞杀在一起。

    他令娄室带兵尽快处理掉左寨的李铁枪、赵凯他们。

    左寨的赵凯、李铁枪率领义军左冲右突难以脱困，听见东边喊杀声震天，却无法冲过去和师父、兄弟们会合。

    包围圈越来越紧，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李铁枪自己也多处受伤。而娄室的到来更是令他雪上加霜，两人枪来刀往，本已力竭的李铁枪难以支撑，又被娄室砍了两刀，虽不致命，但鲜血往外涌，气力和毅力在逐渐消散。

    正在盼望奇迹的李铁枪和赵凯迎来了奇迹。

    包围圈的西边突然间裂开来，一队人马杀到。

    这支生力军的到来，立即使陷入绝望的李铁枪看到了希望，他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这员大将，那杆三尖夺命枪，李铁枪顿时精神一震，勇气倍增。

    庆柯和邵进、王世隆吓退黑山金虎后，急忙上了青崖崮，和贾瑞、刘亮一起带着众人和辎重下山，前往费县投奔耿京。

    今天一早在路过辛寨镇（今肥城）时，听从泰安州过来的人说，泰安军守备全部调往新泰县城，据说那儿在和叛军打仗。

    庆柯心想：山东一带的叛军虽多，但真正成了气候的应该是他岳父耿京这一支。难道岳父在攻打新泰县城？他便和贾瑞商量，决定一探究竟。他们五人带着五十多个青壮丁骑上马，绕过泰安州，直奔新泰城。其它家小由任小小带路前往费县。

    他们直插到达新泰时，金兵已经把李铁枪他们包围在左寨。

    庆柯他们听见里面喊杀声震天，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抓住两个轻伤回泰安的伤兵，一审才知道真是耿京被围。这才上马带人冲过去解救，打开包围圈才发现是里面是李铁枪，这个小包围圈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包围圈，那里面才是耿京和义军兄弟。

    庆柯和李铁枪两队人马合兵一处，冲向金兵主力。他们与正面迎战的肖衡雁、申思越等人交错厮杀，把金兵包围圈扯得淆乱。

    庆柯右手三尖夺命枪，左手苍壁刀，枪似蛟龙出海，刀如猛虎下山，划过血飞似泉喷，砍过不死也重伤。

    庆柯知道，要想尽快结束战斗，只有斩将夺旗。他离开队伍，单枪匹马直奔完颜福寿的大旗而去，紧追大旗不放，挡在完颜福寿前面的猛安、什将不是死伤就是逃避让开路。

    猛将娄室冲到完颜福寿身前挡住庆柯，用刀一指：“来将通名。”

    庆柯大喝一声“汤阴徐云锋！”答罢挺枪上前。

    只两个回合，娄室的肩头就被劈开一个口子，败逃而回。看到如此勇猛、全身上下都是鲜血的叛军将领，完颜福寿心都寒了，哪敢应战，只得带着众将拨马逃跑，逃向泰安州方向。主帅一退，众兵士和将领也都不再恋战，纷纷逃向泰安。那些被围着的金兵只好缴械投降。

    在四五十人的推动下，蒙冲车很快就到城门下。

    耿京点燃手中响箭，响箭发出长长的怪叫冲向云霄。

    “咚！咚！咚！”蒙冲车撞击城门的声音震荡着传向远方。

    城墙上防守的士兵被城下的弓箭兵压住，无法阻击蒙冲车对城门的冲撞。特别当轩车到来后，每个轩车上四个弓箭兵从上向下俯射，把城墙上的金兵吓得不是逃到城墙里，就是躲在城墙垛后不敢动弹。

    随着撞击声，城内多处扬起浓烟。

    南城门内，几十个金兵用许多长短不一的木桩斜撑着大门，阻止城门被撞开。突然他们被身后的喊杀声吓了一跳，只见街巷中冲出一百多壮士，手拿铁锹、斧头和长棍，杀了过来。

    冲在前面的岳英琼手提两把菜刀，挥舞着、叫喊着。

    今天一早，岳英琼就带了五百人准备从四门分批混进城。可惜义军进兵提前了，徒单克宁听到有叛军逼近，立即关闭四门。所以，岳英琼只带进来一百来人，还没有武器，只能找些斧头、铁锹等器具。岳英琼买了两把菜刀，一直等着城外放响箭就去攻打南城门。

    当响箭响起，众人操家伙杀向南城门口。

    在其队伍中还有一群镖师，领头的是张安国。

    张安国押运一批物资从海州去往中都，前天路过新泰县城。被单彦雄勒索，单彦雄嫌孝敬银子不够，抢去了全部运品。那是中都贵族定的丝绸，交不了货他哪儿赔得起，镖局只有关门，他也只好亡命天涯了。要知道，这已经是他这两个月被强抢强夺的第五回了，他的镖局已经快赔空了。

    张安国听到城外厮杀，探听到是耿京在攻城。便思考：就算回到济南也只有逃亡一条路，还不如参加义军，借机行事，以谋求更好地发展。

    于是他立即带着众镖师加入南门的岳英琼，与他们一道打开城门，迎接义军进城。

    徒单克宁以为两路援军到来，自己这一方肯定稳操胜券，才带了全部能战斗的人马出城，留下来守城的都是老弱病残。哪知道对方也会有两路援军，把自己这方打得大败，还斩了单彦雄和张烁，到最后自己都回不了城。

    如今义军势大，南城门被攻占，新泰城难保。徒单克宁只得撤离西城门，追随完颜福寿撤向泰安。

    岳英琼迎接肖衡雁和他的中军入城，配合他们分散扫荡城内，占据城头要紧之地，迎耿京入城。

    庆柯、叶羌霜和吴道融带着骑兵追杀完颜福寿的人马二十里。

    其余将领带着人在城外打扫战场。

    此一战，耿京占领了新泰城，虽然死伤严重，却使活着的士兵懂得了战斗的原理，掌握了取胜的诀窍，士兵数量少了，却更亟精锐了。更为重要的是又有三支重要的力量加入，使队伍更加壮大，实力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