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不能打残,不能打死,但必须打疼。美国小说网 https://m.gogogous.com/铁面的脑子里转着张鸣九的几句话,尽管没有下死手,但那鞭子抖动时发出的嗡嗡响声,还有抽在皮肉上时那噼啪的脆响,让旁边围观的人听了,都不禁心胆发颤。
好不容易挨过了五十下,苏廷威的背上已经是鞭痕交错,血肉模糊,因为疼痛难耐而不时发出的喘息声也沙哑了许多。
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叼着烟袋,闭目养神的张鸣九,再看看苏廷威的惨状,王银铠的眉头轻轻皱了皱,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走到张鸣九身边,轻声道:“九爷,说到底,廷威对您还是忠心耿耿的嘛。您看,这教训的也差不多了,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这顿教训够他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着也能长些记性了……”
“呦呵。”张鸣九睁开眼睛,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在王银铠身上扫来扫去,颇有些玩味的说道,“怎么着?我打了你的人,你心疼啊?”
这种话,张鸣九说说无妨,王银铠却不敢轻易接他的茬儿了。苏廷威原本是王银铠的手下,但自打把他派到新民府打前站的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和王银铠没什么从属关系了。别说现在他们两个就连上下级的名分都没有,就算是实打实的上下级,张鸣九这话,也不是王银铠接得起的。
“九爷,您这是说哪儿的话?”王银铠尴尬的笑了两声,低下头,尽量不和张鸣九的目光碰上,“这满院子的人,不都是您的人吗?银铠连这条命都是九爷您给的,哪里还有什么自己的人呐?”
众人之间地位最高的王银铠上前求情,都碰了一鼻子灰,险些把自己都扔进了沟里。内院门附近再一次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再没有哪个胆大包天不要命的货色,敢在这个时候去捋张鸣九的虎须了。
最后一鞭子落下,苏廷威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别说东西南北他辨不清楚,就是面前这些熟悉无比的人,他也已经认不大清了。张鸣九轻轻摆摆手,旁边自然有人扶他回屋,请郎中,上药,怕是真的要好好静养上个十天半个月了。
但事情到了这里,却还没完。
张鸣九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只留下王银铠为首的几个心腹,指指地上还没来得及擦洗的残留血迹,张鸣九的话中满是起码在手下面前从未有过的阴狠,“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你们都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弄清楚了是吧?也好,省得我再说一遍了。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算是苏廷威那个兔崽子倒霉,让老子祭了刀。关于八角台张管带的事情,我已经三令五申说得不想再说了,好言好语的,就没几个人拿我的话当回事儿是不是?没错,你们都是我手下的老伙计了,什么事情,我都给你们留着三分面子。但是从今往后,谁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都听清楚没有?嗯?”
还留在张鸣九身边的几个心腹就算不是人精,最起码智商上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张鸣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众人自然是轰然应诺,个个都老实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理顺了手下这些人的事情,张鸣九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看着面前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九爷,您喝口茶,歇会儿吧。”一盏新沏的热茶递到张鸣九的手边,他睁开酸疼的眼睛,只见王银铠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看着被张鸣九胡乱推到一旁的文件,颇有些心疼的抱怨道,“爷,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又不急着做,您何苦受这个累?有什么事情,慢慢做不成吗?您可小心身子骨儿啊。”
张鸣九结果茶杯,喝了两口,精神稍微好了点儿。看看让他头疼的文件,略一犹豫,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不做谁做?你做?早做晚做,早晚都要做的,早办完了早利索,拖来拖去,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劝也劝过了,张鸣九脾气一向倔犟,如果不是理由十分充分的话,他都很少能听得进去,更别说是照着做了。王银铠对此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见张鸣九不听,也只好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张鸣九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银铠啊,和那个俄国人的生意,最近还好吧?狗日的两国交战,可别让咱的东西吃了亏啊。”
“爷,这些事,银铠都明白的。您放心好了,安德烈那个老东西,休想白白占了咱们的便宜。”
“嗯,那就好。”张鸣九点了点头,手指挑动桌上的文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还有啊,张管带那件事要抓紧了。”
张鸣九说的是哪件事,王银铠心里自然有数。
无非是日本人向朝廷告了张作霖的刁状,还没等朝廷有所动作,事情就被抓张鸣九给知道了,紧接着就制订了一系列的应对办法。
张作霖的队伍开到彰武县一带去大规模剿匪,这只是整个计划的开始,却绝对不是结束。
只有张作霖本人和他手下的主要兵力都离开了八角台,在位于新民府府城另一边的彰武县搞出些大动静来,下面的事情才好*作下去。如此一来,张作霖有了不在场的证据,日本人也就抓不住他的小辫子了。
当然,剿匪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的剿。张作霖此去彰武,一方面是要躲祸,另一方面是要大规模肃清新民境内尤其是彰武一线的其余武装力量,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要至少利用日俄中的一方,来尽可能的扩充自己的力量。
当然,利用和投靠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张作霖此时需要做的,其实也并不简单。对在日俄战争中保持中立的一些土匪,要保持一个基本无视的态度,既不亲近拉拢,也不排斥剿灭。而对于墙头草,则是一举歼灭,毫不姑息。至于其他要么帮俄国人打日本人,要么帮日本人打俄国人的土匪,则要靠张作霖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来随机应变了。
无论是俄国人,还是日本人,归根到底,都是不大好惹的。打了人家的狗,还得让人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一定的心机和手腕儿自然是做不到的。
“九爷,咱们这边儿您放心就是了,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恕银铠说句不大中听的话,张管带他,真的有能力周旋的了吗?”说到这儿,王银铠稍稍抬起头,看了看张鸣九的脸色。情况和他的预判大致相同,对张作霖那一系,只要表面上最起码的尊重有了,内里到底有没有尊重在,张鸣九只怕也不是很在意的吧?清楚了这个,王银铠的胆子,不禁大了许多,“爷您的眼光自然是很精准的,银铠不敢随意置噱。可是,张管带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和日俄两国周旋,实在是太重要了,万万轻忽不得啊。若是他们那边出了一点儿问题,让日俄随便哪一方抓住了小辫子,咱们这儿,就算累死,也挽回不了局面了啊。”
“嗯,没错。”见王银铠停顿下来,正定定的看着他,张鸣九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说,接着说下去。”
可王银铠却摇了摇头,道:“九爷,银铠想说的就这么多,也只不过是给您提个建议,权当作参考罢了,您要是觉得不对,就当银铠没说过好了。无论是从前,还是今后,银铠都是九爷您的马前卒,您让银铠怎么动,银铠就怎么动。咱们这些人的一切,都是爷您一个人做主,您说怎样,咱们便怎么样也就是了。”
“呵呵,你小子,也学会敷衍我了?”话中虽是埋怨,张鸣九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是笑眯眯的。王银铠看在眼中,心里稍定,表面上却假作慌张的样子,可还未开口,便被张鸣九摆摆手拦了下来,“无妨,无妨,你不想说就算了,倒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没错,你说的对,一旦张管带那里掉了链子,咱们这儿就是再努力的四处钻营都没有用了。这不仅仅是对我自己眼光的信任,同时,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要考考他。”
“考?考张管带?”王银铠疑惑的看向张鸣九,一时间竟很难理解他的意思。
“没错,就是考较张管带了。他若是连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都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张鸣九带着手下这么多的兄弟效忠于他呢?这只不过是一个情理之中的,小小测试罢了。还有啊,如果他真的没有通过我的测试,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算我张鸣九从前是瞎了这双狗眼了,看错了人,咱们一退六二五,不认账也就是了。反正无论是知府大人,还是洋鬼子,都不会轻易打咱们的主意。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很安全的啦。”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