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吃过早餐,与常伯别过,然后离开了归来居。
她从市回来前,是辞掉了她的工作,也在上京市投了简历,所以这会已经收到了几个公司的面试通知,她准备去试一下。
毕竟她要生活,还要养活妈妈和外婆,所以必须得挣钱。
她2岁就毕业了,工作了两年,工资除了自己最基本的开支,还要寄给远在老家的外婆,所剩下的积蓄并不多,根本就无法支撑妈妈高额的医疗费用费,若不是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得到了一部分的赡养费,母亲可能早就中断了治疗。
而外婆为了给母亲治病也是花光了毕生的积蓄,所以舅舅舅妈一家人对他们母女非常不待见,连带着让外婆也受了牵累。
母亲陆岚二十多年的治疗已经让陆清漪山穷水尽,就差没有把自己卖掉了,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
陆清漪用手机看着查看着邮箱里的面试通知,选了两家上京市最好的公司面试,最后去了恒宇集团。
从恒宇集团出来后,她接到了市圣和疗养院那边的电话,让她马上过去一下,要和她说说他母亲的情况。
陆清漪当即就起程去了市,两个小时的飞机,加上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位于市郊区的圣和闻养院。
陆清漪见到了母亲陆岚的主治医生——年轻有为的精神科医生芮珲。
他干净斯文,轮廓俊朗,气质温润,白色医袍加身,更加衬得他毓质翩翩,英姿挺拔。
“陆小姐,你母亲的精神情况方面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控制,这么多年来已经趋于平稳,没有发病的迹像。虽然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二十多年前,但她这并影响她的生活。而且你母亲这些年她的肝功一直在恶化,可能因为早年她和你父亲离婚情绪低落而不停酗酒有关。而她服的药物也只能延缓病情继续恶化的时间,最终的结果只会更糟……”芮珲虽然不忍心告诉她实情,看她难过,但是做为医生,他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可以说陆清漪是他看过的非常坚强的女孩子了,他从看她忙学业一直到忙工作,接触了她有五年,看到了她的孝顺,她的坚忍,她的苦中作乐。
而她还能依然怎么会着面对生活,并对母亲不离不弃。要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听说她母亲已经病了二十多年。
他很欣赏她,也很怜惜她。
陆清漪的羽睫轻轻颤动一下,眼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在轻哽着:“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病人心情好很重要。我建议你带她在身边,好好陪陪她。”芮珲如此建议着,“至少还有你陪在她的身边。”
陆清漪抿着唇,依然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胸口百感交集,眼眶也酸胀难忍,内心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她:“谢谢你医生,我去看看我妈。”
她强忍着痛苦与哭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克制与平静。
“我陪你过去。你妈妈现在在后面的小花园和其他的病友在跳舞。”芮珲双手轻插在医袍的口袋里,和陆清漪一起医院住院部后面的花园而去。
一路上陆清漪都没有说话,绷着情绪。
“我有认识的医生在上京市,是肝病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把你母亲的病例发过去给他看看。别太难过,我会尽力帮你母亲减轻痛苦。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芮珲安慰着情绪低落的陆清漪,“我的手机号码不会变的。”
陆清漪点头:“让你费心了。”
“我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能医好我的病人是我最大的欣慰。”
他们直到了小花园,陆清漪远远地看到母亲正和一些阿姨叔叔在跳舞,长长的红色水袖甩动,美得让人惊艳。
陆岚从小就是学舞蹈的,和父亲结婚的时候已经小有名气,而这么多年来,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虽然年轻的美貌已经不再,但气质依旧高雅动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怎么舍得自己如此美丽的发妻,把她推入人生的深渊里。
她听外婆说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后,母亲就一直酗酒,特别得厉害,可以从早上喝到第二天早上,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见任何人,不见光,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哭的,渐渐地精神方面开始出现了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是是砸东西,有什么砸什么,把外婆家里的东西都砸完了。
等她清醒后,就抱着外婆,抱着很小的她直哭,说她再也不会了……
后来病情加重,就开始自残,几次差点就淹死……
直到她对还不懂事的陆清漪下手,外婆知道再也不能让母亲待在这个家里了,才迫不得已把母亲送到了精神病院,那个时候的条件很不好。
直到陆清漪懂事后,才和外婆商量把母亲转到了疗养院里,虽然费用高了很多,但是环境服务和医疗水平却是让人放心的,所以母亲的情况才有了好转,
陆清漪上了大学,就把母亲转到了市的圣和疗养院,遇到了初来的芮珲医生,在他的治疗下,母亲的病情已经许久不再发作了,只是没想到身体却又病变了。
陆清漪想到那个为了曾经疯狂追求母亲,又背叛伤害自己母亲,打碎她美好未来的父亲楚威远时,不禁握紧了拳头,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
她一定会报复回来,把母亲曾经受过的伤千百倍地还复到他们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芮医生,我现在刚去了上京市,等我安排好后再来接我妈,最晚一个星期。”陆清漪现在得先找到合适的住处,看来得从郁霆舟那里搬出来了。
“好。到时我会给你办好一切手续的。”芮珲浅笑道。
陆清漪陪了陆岚两个小进后匆匆离开了圣和疗养院,又赶着回上京市,回到归来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门卫根本记不住她,她没法进门了,不敢惊动郁霆舟,只好让门卫打给常伯。
常伯来把她给带进了屋,客厅内只余两盏壁灯,昏黄而浅淡,却足以让人看清楚坐在沙发内的郁霆舟。
淡淡的光线勾勒着郁霆舟冷硬的轮廓,英俊的面容平静,如墨的眼底寒气四溢。
陆清漪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得厉害:“郁先生,你……还没睡?”
这个男人的作息时间古板的可怕,晚上十点必须入睡,早上六点半起床,就像是老年人一样。
“你吵到我了。”郁霆舟眉心皱得厉害,明显是睡眠不足,有气,“陆小姐是把我这里当成旅馆了吗?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倒是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