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战并没有声色俱厉,但是,他身上刹那间迸发出来的气势,还是让蒂利亚自觉的将张开的嘴巴闭上了。蒂利亚跟着娜塔莉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算是娜塔莉亚的身边人。娜塔莉亚的身边人,当然会将娜塔莉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从这个角度,她应该主动维护郎战的权威才对,她却和南科夫等人一起提出质疑,这已经算是在犯低级错误了。
蒂利亚失声,有她这只“鸡”在前,南科夫等“猴子”立刻变得老实起来。有的人想起娜塔莉亚的手段,更不自禁的想道:加百列顾问和副总统行事都这么强横粗暴,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作为顾问,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实际行动,但是,我提出来的建议,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执行。战狼不养闲人更不养蠢人。我想,现在的克雷米亚,最不缺的就是军官了吧?!”郎战撂下这句话后,不管众人怎么想,直接宣布散会。
郎战到克雷米亚的时间虽短,却还是通过娜塔莉亚了解了一些情况,所以才会有的放矢,放出这样的话。
战乱苦的是谁?当然是老百姓了。当下的克雷米亚,物资奇缺、工作奇缺,这正是娜塔莉亚能够迅速上位的根本原因。之前,鄂国为什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煽动克雷米亚人闹独立?民族因素、历史问题固然是一大原因,但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五科兰无法保证克雷米亚人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如此一来,在鄂国人洒出一点大米后,本来只属于旁枝末节的民族因素、历史问题就好像病体上的病毒一样,一下子有了猖獗的机会。
郎战在克雷米亚其实相当有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嗯,这也是郎战感到奇怪的地方。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在他和娜塔莉亚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的情况下,娜塔莉亚是如何摆脱他带来的不良影响,获得克雷米亚人的支持,迅速夺取克雷米亚的统治权,又如何捏合出“战狼”的。要知道,就在去年,她还因为他的事情差点被逐出鞑靼宫呢。
郎战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困惑多久。散会后,他刚走出会议室,就看到秦老爷子站在楼梯拐角口正静静的看着他。
郎战收拾心情走过去,问:“秦老爷子,您在等我?”
“知道你有些困扰,所以想和你谈谈,有时间的吧?”秦老爷子回。
“您老召唤,当然有时间,”郎战说着,随着他往楼梯上走去。
鞑靼宫此时已经没剩多少人了,秦老爷子背着手慢慢的往上走,一边说:“在国内的时候不觉得国内的妇女地位有多高,到了外面才知道,仁国妇女过的真是世界上一等一的生活哪!”
最早喊出男女平等的其实是西方人,然而就是这些西方人,又有哪个国家的女人能够像仁国女人一样,不仅能够在家里称王称霸,还能够在外当“老大”?
秦老爷子话中有话,郎战静静的等待下文。
“副总统真的很不错,她也就是个女儿身,否则的话,我觉得她一定可以走得更远,甚至能超过鄂国总统金。”
郎战自从在鞑靼宫见到秦老爷子,就知道他肯定还有隐藏身份,而且这个身份还不低。听他如此评价娜塔莉亚,说不自豪那是虚伪,不过,因为搜遍脑海,也找不到相匹配的事迹,所以郎战同时变得更加疑惑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大可放心,副总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该得的——”秦老爷子说着回头,借助墙壁上微弱的灯光看了郎战一眼,继续道:“说说你究竟担心什么?”
郎战一省:“是。克雷米亚的情况比较复杂,鄂国的影响力巨大。鄂国人并不待见我,受此影响,鄂国人应该排斥娜塔莉亚才对。”
“你这是不放心金?放心吧,金既然开出了条件,那就断然不会反悔。否则的话,他早就被赶下台了。郎战,你还是小看副总统了。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哪!巾帼英雄,她当得起巾帼英雄这个称呼——”
秦老爷子话中还有话,郎战心中一动,继续洗耳恭听。
“知道是谁让我过来的吗?最高首长,你知道的,恢复古丝绸之路就是最高首长提出来的。本来,最高首长想的是完全沿用以前的古道,在此基础上修建一条高速铁路。不过,就在上个月,从克雷米亚传出来的一个消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你的女人那个时候已经被剥夺了所有行政职务,知道她是怎么反击的吗?她带着蒂利亚和其他几个小姑娘,以调查克雷米亚居民生存情况为由,明察暗访,坐实了克雷米亚当时几个主要领导人的贪赃枉法。你知道的,克雷米亚的经济和财政此前严重依赖鄂国,这些人作为经手人,手上肯定不会干净……”
秦老爷子说得简单,郎战却知道真实过程绝不止如此。他想了想,问:“死人了吗?”
“死了很多人。最后一战,副总统身先士卒,用几十支钢笔杀死了执政党子在鞑靼宫的所有议员。其中有个叫拉夫金的,被她在颈动脉上开了个口子,听说哀嚎了一个多小时才死!拉夫金其人,你知道的吧?”
娜塔莉亚喜欢用钢笔做武器对郎战来说并不是秘密,娜塔莉亚用钢笔扎议员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这一次,她不单单是扎,而是直接给扎死了。一个女人,在几十个大男人之间周旋,还将几十个大男人全部给宰了——这个情景,光是想想就够让人胆寒的。难道说,这才是她决定交易给金三分之一份脐带血的原因——郎战脑中忽然产生这个念头,他再想起娜塔莉亚,心头便变得沉甸甸的起来。应该是孩子给了她勇气和超常发挥的能力,而让她背上孩子这个负担的,却是他。
郎战当然知道拉夫金,他本来还想着抽空亲自解决掉对方的,现在才知道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知道,”他点头道。
“好好对副总统,像她这样的女人,全世界也没几个。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克雷米亚的位置很重要。懂我的意思吗?”
郎战深吸一口气说:“秦老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
秦老爷子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说:“惭愧惭愧!好像有点忘形了。郎战小友,我也就是递句话,你听与否不听与否,完全没关系。对了,那个老年操你练的如何?有没有什么感悟?”
郎战笑笑,嘴巴微张,朝他脑后勺吹了一口气。
秦老爷子全身一个激灵,立刻往前跳了一步,一下子跃过了五个台阶。然后他伸手摸摸后脑勺,转身过来惊讶的说:“吐气有如实质,你这进境也太恐怖了!我都做不到。”
郎战手指脑袋,笑着解释:“不是气,而是意念。我听说,玄学会的有些人在意念这一块很厉害,还能制作一种符,把意念寄托在上面伤人。”
“你说的是不老社,你和不老社打过交道?”秦老爷子问,一脸关切。
“被他们阴过一次。”
“那受伤没有?”
“差一点。”
“玄学会其实就是一群骗子,不足为惧。不过不老社的老混蛋确实很难对付。几年前,我也被他们阴过一次,那一次差点就没命了——”秦老爷子说着想了想,走到一盏壁灯下,招手让郎战过去,叫郎战伸手摸他的腋下,问:“摸到什么没有?”
郎战摸得心惊,说:“好像有一个洞。”
“子弹打的,怎么都愈合不了,后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郎战想了想,邀他去自己的房间,进房间后,把灯打开,把门关上,又检查了一下房间内有没有摄像头,然后掏出了达摩克利斯之剑,指着剑尖部位的“黄豆”让他看,说:“得亏我有这把剑,不然我的下场可能比您还惨。您帮我看看这颗‘黄豆’,它就是被子弹击中后形成的。很奇怪,我发现它能助长我的念力。”
“还有这种事?”秦老爷子来了兴趣,认真的看了一会,然后拍拍脑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放大镜。
放大镜的镜头下,“黄豆”居然是由一个个复杂的条纹组成的,这些条纹组合起来像是几头重叠在一起的龙,同时,又像是几个堆砌在一起的“篆”字。
“画符你应该听说过吧?我研究过,真不是封建迷信,确实就是一项技能。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把剑应该正好是一个合格的符本,能够被用来画符,所以它才能将龙符给拓印下来。你应该知道这种符被叫做龙符吧?”
郎战点点头。
“我认真研究过它的制作原理和作用原理,不过一直没弄明白。我估计它应该和我们练习的气功有关系,不过具体联系是什么,我就力有未逮了。这把剑吸收的龙符不知一枚吧?”
郎战再点头。
“好好保有它,如果它还能继续吸收龙符,我想,它也许会,也许会——肯定会给你带来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