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学院 第八章 纸牌人

    宝城近年最特别的变化就要数人们休闲方式的进步了，这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新开的几家咖啡馆，这里说的咖啡馆，可不是那种大厅里几排卡座隔开，咖啡贵得吓死人但喝起来像猫尿，来客基本上都是点煲仔饭加汤的那种“咖啡馆”。

    宝城今年新开了两家咖啡馆，品牌是新兴的全国连锁，用的咖啡豆是市面上比较受欢迎的巴西的山多士和牙买加的蓝山，另外还有哥伦比亚的波哥塔和也门的摩卡，甚至还有少量的镇店之宝——三四百块钱一杯的苏门答腊岛鲁哇克咖啡（又称麝香猫咖啡，猫屎咖啡）；文艺居家风格装修布置，木制软皮沙发，小木书桌，书架上都是新出的小说、漫画和大家经典名作；柜台里除了咖啡果汁还有有三明治，披萨，芝士蛋糕等等，口味都还不错，现在这种咖啡馆已经成了年轻人聚会中年人休闲的新选择了，每天都是客满。

    李元海所在的一中附近就有一家，名为“书客”的咖啡馆，此时他正风风火火从门口进来，看到靠窗位置坐着的老者，立马拔腿快步走了过去。

    “呵呵，小伙子，我知道你马上会打电话给我的。”李元海一屁股刚坐下，对面秦姓老者笑眯眯地对李元海说道。

    “秦老伯，您听我说……”一放学就从学校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李元海，马上迫不及待开口了。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老者笑着打断了他，又热情地递过菜单招呼他起来：“喝点什么？”

    “哦，不用了，谢谢，我不渴……您说您都知道，您怎么会知道？”李元海疑惑起来，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丝警惕。

    老人沉默不语，端起面前冒着浓郁香气的麝香猫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关键是，你自己想不想知道？”

    李元海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这熟悉的台词，他这是被人盯上了吗，这就是所谓的被人下了套吗，毁了毁了，他李大魔王一世英名，就又要毁于一旦了，就是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他李元海有什么好让人图谋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种催眠以后被人割了器官去卖的案例？还是明摆着要逼迫我加入什么邪教组织？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孩。别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身世。”看他一脸复杂的表情，老人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句更加让李元海紧张了，完了完了，这是邪教，要开始给我讲人类真实的起源了，我他吗倒宁肯是传销的，现在要难脱身的多了，心念一转，想要掏出手机偷偷报警，可是却意识到他的宝贝还在家里插着充电呢。

    “别想着报警了，如果你不愿意听，你随时可以走出去，我就一个老头子，能把你怎么样。”

    被人看穿意图，李元海差点吓得尿出来，又突然镇定下来，四周环顾了一下，周围除了他这一桌，都是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客人，不像是在盯梢的样子。心想，他既然也没有同伙什么的，我怕个毛线啊。等等，难道这不是悲剧的展开，刚刚提到身世，难道是来告诉我，我其实是什么超级富豪的私生子？？我草，这电视剧剧情一般的酷炫展开，要我如何去平静地接受！！！！

    “你是‘纸牌人’。”

    还没等李元海意淫完认了土豪亲爹以后开着法拉利夜夜笙歌泡吧把妹的**生活，老人又平淡地说出了一句。

    “什么？”

    “你是‘纸牌人’。”老人又缓慢地重复了一次。

    “什么‘纸牌人’，抱歉，我不会打牌。”

    “　‘意识控制权限紊乱综合症’患者，‘consciousness　aess　restriction　disorder　syndrome’英文首字母缩写，c-a-r-d-s，cards，正好是‘纸牌’的意思，因此戏称为‘纸牌人’。”

    “什么？？意识什么？”除了最开始两个字，李元海一个字都没听懂。

    “　‘意识控制权限’说的是一个人对他的意识的能操纵的程度，”老人没有理会他的诧异，继续缓缓说着，“如果把人脑比作是一台电脑，那么你的意识，就好比这台电脑中存储的一系列控制指令，有了这些控制指令，电脑才能从外界接受信息，进行处理，并做出反馈。”

    “但是，意识分为主观产生的和客观存在的，简单说来，就是你看到好吃的，想拿起筷子尝一尝味道，这种意识，是主观的，“拿起筷子去夹”就是主观意识对身体所产生的控制行为。而你的心跳却不能由你自己控制，心脏总是在自动跳动着，不受你想法的干扰，这种身体自己发出的，让心脏持续跳动的命令，也是一种意识，但是这是客观意识，是从你一出生，就由你的dna决定的。”

    “你应该听说过‘大脑利用率’吧？”老人笑着问道，“正常人只能利用到大脑的2-8%，甚至人在睡觉的时候，大脑利用率仅在1%左右，而智商150以下的人群，全力思考的情况下，只能调用5%的大脑，连爱因斯坦这样的天才，大脑利用率也仅仅在12%。这个大脑的利用率，其实就是说，你的主观意识占全部总意识的百分比。也就是说，客观意识的数量，是远远超过人脑产生的主观意识的。

    “并且每个人的主观意识和客观意识，在大脑中的生成、储存和运行区域都是完全划分开的，就像是你的大脑一分为二，一小半用于主观意识的调用和操纵，另一大半用于存储和执行客观意识。两个区域之间有非常严格的界限，一但大脑形成，就不可能再更改。”

    “这种机制，是动物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老人停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下怎么通俗地解释这个概念后又开口了：

    “就好像是手机厂商要为手机设置系统保护一样，手机核心控制部分的数据，是不允许用户随意更改的，这样是为了保证系统稳定运行，最大限度防止系统崩溃的可能性。”

    “人脑也是一样，为了保护身体，人脑对自己设置了‘意识控制权限’，也就是说正常人大脑中间的客观意识，是没有办法被主观意识所操纵的，你试想一下，万一客观意识能被你的想法所控制，那么也许你一个念头，就可以把自己心跳给停止了；或者你睡觉中产生的杂乱意识，就会让你自己呼吸停止。”

    “但是，每50万人中，就会有一人因为正常的基因突变，导致这种‘意识控制权限’紊乱。这种紊乱，通常表现为大脑利用率可以超过15%的界限，更有甚者，可以达到25%。这样导致的后果，固然很危险，这类人，随时会因为主观意识干扰了客观意识的正常运行而导致猝死。”说着老人脸色沉重了起来，但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这种紊乱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大。”

    “通俗地讲，这些人将变成天才，而且是远远超过一般意义上的天才。因为在人脑的客观意识存储区，存储的意识不仅仅是呼吸，心跳，体温调节，激素调节和先天性反射这些复杂的生理指令，还有大量的遗传性记忆和冗杂记忆……”

    李元海听得一头雾水，但出于礼貌也是装模做样地点头称是，老人略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润喉，看到他还在装模做样地点头，不由得微微一笑，却也毫不在意地继续讲了下去：

    “　‘遗传性记忆’是一种用dna写录在你的脑细胞内的‘客观记忆’，客观记忆是指人脑主观意识不能直接调用的记忆，它不同于你通过自身生活经历而得到的‘主观记忆’，简单说来，就是那些确实存在你脑海里，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起来的东西，遗传性记忆来自你的父母或者更上一级的血亲——爷爷奶奶，这些记忆对于大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数据。”

    “它可能是一本你从未见过，但是你母亲所喜爱的书中的一段话，也可能是你父亲记忆中他儿时生活过的祖屋的样子，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做梦的时候会看到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会去到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却真实存在的地方。客观记忆的存在是生物适应环境的一种本能，是为了把上一代个体获得的各种生存本能传递给下一代，但它的内容必须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和事实，不能是人主观产生的感觉和思维。”

    这句话李元海倒是稍微听懂了一点，饶有兴趣地想了一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人通过主观意识产生的对客观事物的看法和感觉，称之为‘主观记忆’，主观记忆会被存储在大脑的主观意识区域，这种记忆是不可以直接传承给后代的，否则用不了几代，就会引起记忆堆叠错位。简而言之，假如你父亲对于苹果的感觉会与你自己对于苹果的感觉相叠加，就导致出很多矛盾的地方，而如果一个人多次在同一时间对同一事物产生截然不同的看法和感受，这样最终会引起后代人格分裂，意识崩溃。”

    “而客观记忆就不存在这种混乱，因为对你和你父亲来说，苹果就是苹果，不会变成梨子。”老人说着，对着李元海笑了笑，李元海听到这一句，先前的疑惑也是豁然开朗。

    “但凡重要的记忆”老人继续娓娓道来，“就是说那种你暗示自己必须要牢牢记住的记忆，会通过这种主观意识的暗示作用，在客观意识存储区写录成一个备份的记忆，这也是人脑的基本保护功能之一，为的是在人脑受到严重损害导致失忆的情况下，还能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说‘可能’是因为，客观存储区的备份记忆，由于人脑的保护机制，都是一直被封存着的，主观意识是不能直接读取客观记忆的，所以只能等出现某些机遇，自动触发激活这个备份记忆。而且，这些封存在客观存储区的记忆，是可以被遗传给后代的，也就是我先前所提到的‘遗传性记忆’。”

    “这也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一种优势，因为这些遗传性记忆，大部分是重要的生活经验，知识和技能，并且通过人类漫长的进化，这些知识，经验和技能，不断更新，精练和进化。如我先前所说，这些记忆是帮助人类战胜自然生存繁衍的重要数据。”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些被封存的记忆会随着他在周围环境中获得的某些特殊暗示，而被激活，最早激活的就是语言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你不用特意学习，只是从婴儿的时候通过听力，就能熟练掌握你的母语，因为它早就在你的记忆中，只是这个语言环境，把它激活了。”

    “而其他的一些则是通过主观意识的思考和理解，去慢慢激活的，当你在研究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的时候，突然茅塞顿开的那种感觉，就是这些记忆被激活的标志。只是，正常人的一生中，能激活的客观记忆，还不到总量的万分之一，这也是由人脑中客观意识存储区的封闭性所决定的。正常人是不可能用主观意识去主动搜寻和探查这些记忆的。”

    “我先前提到的那些‘天才’，则是可以直接使用主观意识去读取这些记忆，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获得庞大的知识量，同时因为主观意识能操控人脑中庞大的客观意识区域，人脑的处理信息速度，也提高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级，比正常人要快上十倍到百倍不止。”

    李元海听到这里，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突然变成数学天才的原因似乎就在于此了。于是也更加专心地听了下去。

    “所谓‘冗杂记忆’……”老人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举个例子吧，现在我正在跟你说话，我说的话，进入到你的主观意识，经过你分析和处理以后，成为你的主观记忆，但是你的耳朵并不仅仅只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还有大量的环境噪音，你的眼睛也并不仅仅是看到了我，还有大量的环境背景，同时你的身体感觉到空气的温度，鼻子闻到的味道，这些都会变成大量冗杂的信号，通过神经细胞传输到你的大脑。”

    “然而这些信号大多是对于你的生存毫无意义的，但是眼睛，耳朵，皮肤和鼻子这些人体传感器是不会理会它们是否对你有用处的，他们并不会筛选这些信号，只是收集起来，让你的大脑做决断，通常情况下，你的大脑会根据你的主观意识的侧重点来筛选。”

    “比如现在，你的大脑把我的声音从环境噪音里筛选出来，复制以后送到你的主观意识里，把我的唇形，复制以后送到你大脑的语言分析中枢，然后把周围环境温度的数据，复制以后送到你的体温控制中枢，把空气含氧量的数据，复制以后送到呼吸中枢。”

    “最后，把未经处理初始冗杂信号，统统存入设置在客观存储区的一个记忆缓存区作为备用，这个区域是为人体的本能反应做准备的，这是为了保证人在分心的情况下，也能了解到周围的基本环境，为突发情况做出应对，这也是属于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之一。”

    听到这里，李元海心里不禁大呼神奇，原来这个问题自己还从来没有想过，心理学竟然是一门这么高深的学科，能将人的一切感官分析到如此细致的层面。

    “但这个缓存区域的记忆并不能长时间存放，具体能存放数据的量和时间长短因人而异，等存满之后，新的数据将会直接覆盖，以保证大脑的运行效率。因为这种数据，往往数量庞大，而且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这些数据，你不会意识到你记住了他们，但是偶尔会在主观意识极为强烈的愿望下，由客观意识提供出来，这就为什么在用英文和外国人交流的时候，有些你无法的表达的词语，会憋了半天，然后突然一下子想起来，脱口而出。这些单词可能平时在你看到的美剧或者电影里出现过，你并没有刻意去记它，但是你却能在关键时刻想起来。”

    李元海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语文课上被叫起来时，灵机一动想到的那些记忆里面关于大吉岭茶的知识，现在一切都能被老人所说的这个理论解释清楚了。

    “而那些‘意识控制权限’紊乱的人，则是可以随意读取和调用这些冗杂信息，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信息，这其中也有大量有价值的内容，如果用适当的方法去读取，你周围环境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像回放电影一样在你眼前发生过一次，而且这不是单纯的视觉信息的回放，你甚至可以将这其中的某个场景的所有细节进行放大，只要是进入过你眼睛的东西，你就能再次找到它，尽管你当时并没有注视着它。同样，听觉和其他感觉收到的信息也是一样的可以回放的。”

    “但是，虽然这些‘意识控制权限’紊乱的人能获得天才的能力，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又或者是能力体现出来，但是并不会合理地利用，反而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因为主观意识的控制能力跟不上已经解锁的控制权限，导致出很多问题。”

    “因为正常情况下，主观意识区域的运算速度远远跟不上客观意识区域。比如你在做数学这样的需要调用庞大主观意识的科目时，你大脑里的客观意识区域被你主观意识中强烈想要得到答案的想法所激活了，在极短的时间里，算出了结果，但是你的主观意识却还没有读完题目，所以你只知道结果，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来的。这个时间差，导致了一系列认识上的矛盾。”

    “这种认识上的矛盾，很多时候被心理医生处理为‘多动症’，‘注意力分散’，‘自闭症’甚至于‘妄想症’，被烙上这个标签的孩子，自然是在不明不白中被浪费了才能，他们当中小部分人一生都带着这种所谓的‘心理疾病’平庸而痛苦地度过了，而大部分人的命运更加凄凉，往往在成年以后，因为无法控制的意识权限，发生生理机能失调，而导致绝症爆发，甚至猝死。”

    听到这里，李元海更是如醍醐灌顶，原来自己数学差的根源是在这里！

    “而我今天早上教你的，则是一种合理利用‘权限’的方法，用这种方法，你可以在你的客观意识内部，制造出一个主观意识分区。这个区域是你主观意识的投影映射，它将利用客观意识区域的庞大数据资料和恐怖运算速度来为主观意识区域服务，简单说来，有了这个意识分区，你的大脑就成了双核cpu了，但是运算速度可不仅仅是快了一倍，至少也是十倍以上。”

    “而你今天沉下心来放松以后，那种从逐渐脱离现实世界的感觉，便是你的主观意识进入了客观意识区域的表现，而那个你看到的让你感到最放松的环境，则是你成功建立了意识分区的体现。而你看到的容器里面汇聚的液体，则是你可以调用的脑内客观意识，这些意识的数量，会随着你对意识分区的控制熟练程度而增加，至于那投入容器的关键字，就是调用意识的暗示命令字符了。”

    “你比我想象中潜力还要大得多，第一次运用能力，就能到今天这种程度。”老人一口气说了将近十几分钟，说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又抿了一口面前热度已经下降了不少的咖啡。

    李元海此时心里吃惊不已，自己的感觉和老人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老人说的各种情况分析的也是有模有样，他几乎都要相信了。但冷静下来一想，事情似乎不会是这么单纯，暗自感叹只怕现在传销的口才都没这老人这么好，这种程度的能说会道已经足够去新东方教英语给学生洗脑骗钱了，心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催眠诈骗，难道自己就在这一席话的功夫里，被对方种下了什么“思想蛊”了。

    “你不用怀疑自己被我催眠了，催眠这种低级招数，只在你完全信任我的时候才有用，你现在对我这么戒备，我是不可能催眠你的。你如果对我说的话有怀疑，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能力去探查一次。你只要进入‘放松状态’，然后发出强烈要探查客观意识区域的想法就行了。”老人并没有对李元海的深度怀疑表示出不满，依然笑着对他说道，“但是小心，只是探查，不要更改任何数据。”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态度变得异常谨慎。

    李元海虽然不想相信这老头乱七八糟说的一堆，但是自己新掌握的神奇能力，他知道是假不了的，一时间举棋不定，既想探个究竟，又怕被人催眠了。最终还是被好奇所战胜了理智，于是当下又摆出沉思放松的姿势，进入了意识调度状态。

    进入意识深处的一刹那，他刚一动想要探查客观记忆的念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正悬浮在一个庞大的图书馆上空，一排排古朴的木质书架相互连接成一个个环形，一个个环形又按直径从小到大依次套叠起来，中间留下几米宽的间隔，一直往很远的尽头排列开去，最中心的几排书架，由一个红色的透明光幕单独与其他书架分隔开来了，李元海，不由得好奇地想去触碰一下，原以为会被阻挡住，可是光幕碰到他身体的瞬间，就溃散开来了。

    李元海略有吃惊，当下迟疑了一会，见也无事发生，便大胆起来，开始往最中心的书架飘去。随手拿起一本《辞海》般厚重的大书，一看封面，却赫然印着《心肌细胞收缩控制指令：10358-56712区域》，李元海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就是老人说的客观记忆之一　——　心跳指令吧，自己这正把自己命拿在手上呢！

    而他这一紧张，随着心跳加速，书页上突然微微发出了金色的光芒，书脊上与书架连着的一根细细的金线，也发出了流动的光芒，周围同一区域的书册也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其他几排书架上的一些书，也开始发出光芒，光芒的波动频率几乎和他的心跳是一模一样的。

    李元海赶紧把这册书放了回去，好家伙，他这一紧张，这里立马就有反应。看来这整个红色光幕所罩着的区域，就是控制人体生理机能的重要核心区域了，刚才那道红色光幕，若非是因为他有特殊能力，也是没办法破解掉的。

    李元海当下也不敢在这个区域停留，立刻飘走了，刚离开，红色光幕又凭空生出来了，看到这，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在其他的地方查看起来。

    其他的书架上，很多都是一些高深的学科理论知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医学，天文，地理，哲学等等，只是略微翻了一下，李元海就意识到凭他现在的主观意识水平，还只能干巴巴地调用这些知识，就像是在数学小测时那样，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而不能真正理解。

    而且似乎大部分的书籍都是社会科学类别的，他满心期待的那些战斗技巧什么的，完全看不到踪影，本以为能像电影里那样，瞬间学会双截棍擒拿拳化身大侠超人什么的，李元海当下略感失望，这一图书馆的书说起来其实用处也不大，只是相当于大脑里装了个他不太会用的新华书店罢了，自从上次晚自习回家险些被抢劫，吓得心有余悸好几个月以后，他李元海现在最期待的莫过于拥有一身武艺，但这些社会科学的知识也不能用来防身啊。

    略带沮丧地放下这些书本，李元海继续往外层飘去。不一会，面前又出现了一道绿色的透明光幕，但李元海这一次穿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光幕溃散的情况。只见眼前密密麻麻的书册，书脊上不停闪烁着光芒，仿佛正在进行着极为快速的庞大数据读取，看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冗杂记忆缓存区了。

    李元海心念一动，随即一本书拖着一条细细的金线从书架上飞到了他手中，封面上印着一个时间段《20xx.04.10.　/　17:55:26--18:02:31》，日期正是今天，李元海将之翻开，书页上随之出现了清晰的画面，面前正是秦姓老者，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刚才的那一套理论。

    李元海又把他所说的那套理论边看边推敲了一次，最后略微点点头，也找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看样子，对方并没有说谎，而且他现在正看着的回放记忆，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李元海突然把画面暂停住，在画面中尝试着对落地窗外驶过的一辆摩托车进行放大，摩托车的轮廓极为模糊，因为当时李元海眼睛的焦距不在其上，而李元海随即心念一动，画面就重新对焦了，摩托车变得清晰起来，车牌号也一清二楚。

    “果然有用！真是不可思议！”李元海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随即又飘去查看其他的冗杂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