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府家将踹开屋门,刚要迈步而入,忽然看见一柄长剑横出,剑气纵横,直接将人震飞出去。
紧跟在家将后面的王府侍卫们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撞倒了一大片。
家将被剑气震得吐了一大口血,睁大眼睛看见那披衣而立的俊美青年,“秦、秦小王爷。”
秦琅执剑而立,桃花眼微眯着,像是还没睡醒,白色里衣的衣襟微微散开。
他随手拢了一下,打了个哈欠,神色不愉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这就是你们梁王府的待客之道?”
王府家将哪料到秦琅竟然在屋里,今儿天还没亮,矿山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极有可能是秦小王爷秦琅摸到了那边。
世子立刻派他们来林家别院‘请秦琅’,说是亲人,其实就是为了看看人到底在不在。
若是人不在,那出现在矿山那边的人必是秦琅无疑。
方才他们在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王府家将才敢更进一步,直接踹门而入。
哪曾想秦琅在这里等着他们。
王府家将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世子命我等来请秦小王爷过府一叙,这别院的人不肯帮忙通传,我等不得已才自己来叫门……”
“休得胡说!”林修齐看到秦琅回来了,一颗心立刻就落入了肚子里,“我还在站在这里呢,你们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这别院里的人什么时候不肯帮忙通传了?我是不是跟你们说了,秦小王爷还没起,让你们再等等?”
王府的家将和侍卫们都不接他的话。
林修齐又道:“让你们等你们不等,现在惹到我们小王爷了,你们知道怕了!晚了!”
秦琅扫了林修齐一眼。
今儿是真的吓着表哥了,他平时没这么多话,只有心情激荡的时候,才会说个没完。
王府众人被林修齐数落得无言以对。
秦琅将手中长剑往外一掷,刺入那王府家将跟前的砖石之中,入地三尺。
王府众人齐齐往后退去。
“请人做客不是这么个请法。”秦琅道:“要请我,叫你们世子亲自来。”
那王府家将还想再说什么。
秦琅不紧不慢地丢出一个字,“滚。”
王府众人听到这个“滚”字,立刻连滚带爬地走了。
转眼间的功夫,这些人就滚了个干净。
林修齐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抬袖抹去额间的冷汗,“你可算回来了,表弟妹和乔夏呢?”
“屋里。”
秦琅转身往里走去。
林修齐跟在他后面,“梁王府的人怎么忽然过来了?你们在城外找到矿山了?”
秦琅拂了拂衣袖,他方才刚从密道里出来,就听到有人破门而入,衣衫也来不及换,脱了外头的夜行人,披上一件外袍就迎了出去。
沈若锦躺在榻上,做熟睡状,听到外头的人都走了才坐起来,身上的夜行衣都还来不及换。
乔夏从被子底下钻出来。
秦琅看着乔夏从沈若锦身边钻出来,头发凌乱,衣裳也皱巴巴的,总有一种被人抢了夫人的错觉。
林修齐见状愣了一下,连忙转身看向另一边。
乔夏理了理衣衫,起身下榻,“我们的确找到矿山了,就是临走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追得那叫一个紧,我们差点就被抓住了。”
矿山没什么遮挡,天一亮,人直接就暴露了。
好在马儿跑得够快。
他们怕暗道出口暴露,离得老远就把马儿往另外一个方向放跑,然后一路用轻功掠过去。
乔夏轻功不怎么好,这一路累得够呛,她下了床榻就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水喝,“渴死我了。”
管事在外头吩咐人清扫庭院,花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嵌入地面的长剑拔出来。
林修齐听他们说找到矿山了,立马追问,“那失踪的那些人呢?”
秦琅道:“都在那采铁矿。”
“采铁矿?我那堂弟从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让他去采铁矿……”
林修齐简直不能想那个画面。
沈若锦回想起矿山后的那个尸坑,“这事拖不得,得尽快将人救出来。”
林修齐道:“表弟妹说得极是,只是南州是梁王说了算,咱们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北境的人马和西疆的沈家军都离南州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现在就算把南州的情形报回京城,等京城那边调出兵马来平定南州,也得不少时日。
在矿山里做苦役的那些人,多在那里待一天,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乔夏恨恨道:“我那一刀怎么就没捅死梁王老贼!”
都怪当时太紧张了。
带着红盖头又遮挡视线,失了准头。
沈若锦道:“我们几个刚找到矿山,梁王府的人就来了别院,可见他们一直在怀疑我们。”
“何止是怀疑。”秦琅道:“来来回回地试探,我长得就这么像钦差吗?”
“像是一点都不像。”林修齐道:“但架不住你状元郎的名头实在太响亮。”
要是秦琅没中状元,来南州走一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被梁王府的人盯着。
秦琅无奈道:“怪我太上进了。”
林修齐顿时:“……”
乔夏喝完水,肚子却饿得咕咕叫。
沈若锦走到窗边,吩咐外头的管事去弄些吃的来。
乔夏忍不住往她身边靠,“小十对我最好了。”
秦琅看向林修齐,“你平日不给乔姑娘吃?”
“哪能不给?”林修齐一脸不解。
又怎么了这是?
人家小姐妹关系好,都不许啊。
秦小王爷这醋劲实在太大了些。
秦琅拉着沈若锦走到桌边,拿起墨条研磨着,“夫人,帮我铺纸。”
林修齐见状,立马过去帮他铺纸,“我来。”
秦琅用“你怎么这么多事”的眼神看着他。
林修齐立马收手,退到一边。
“我来。”
沈若锦接过了秦琅手里的墨条,在砚台上一圈圈地磨着。
秦琅提笔开始写奏折。
南州的情形要报于京城那位知晓,万一梁王发动造反,朝廷也好有所防范。
秦琅下笔如飞,沈若锦在一旁为他研墨。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乔夏百无聊赖地盯着林修齐看了好一会儿。
林公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喜欢锦帐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