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门口,一家老围在一起。
赵明暄与霍希明站在一块儿,忽地一曲膝,朝着站在一起的赵长青和吴氏跪了下去。
“爹,孩子不孝,暂时不能侍奉二老了。孩儿不在身边,还请爹娘万万要保重身体,莫要让孩儿惦记。孩儿此去,只为完成身上的使命,事成之后,孩儿自当归家。”
吴氏早已泣不成声,只有黄豆大的眼珠不停的往外滚落。
赵长青也憋红了眼,都不敢认真的去看面前的这个孩子。
二十四年了。
当初,他将他抱回时,他还只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如今,已成堂堂七尺男儿。
“你也别挂念家里,我跟你娘身体好着呢,定会好好帮你照看着妻儿,你在外面,万事以己命为重。虽然又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但也要以你自身安危为主明白了吗?”
赵明暄含泪叩首,应了下来。
接下来,又轮到了连盛夫妻。
“岳父岳母,今生能得锦绣为妻,明暄一辈子铭感于心。婿今日在此向二位承诺,这辈子都会对锦绣一心一意,不管今后明暄为民为将,锦绣都将是我唯一的妻。而且,为了锦绣,婿也一定会照拂好自己的这身皮囊,以待与锦绣团圆之日。”
连盛没有话,只是哽咽着嗯嗯了两声。
他不敢话,他怕一出声那种悲戚的情绪会引得大家都不开心。
连夫人则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快别跪了,我们都相信你。这里,是一些我准备碎银票,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这个包袱你有几本书,是你外婆生前留在沈家的遗物,是我知你欲去从军之后,让人从杭州带过来的,你带在身上,闲暇时候可以看看,或许,什么时候能起到什么用也不一定。”
赵明暄拿着手心里的包袱和那一叠并不薄的银票,心内大震,一时竟不知道什么好了。
不过数日光阴。
岳母就从初来坚定不移要带锦绣走的态度,到今时今日,精心替他准备必备之物的心情,他能够体会到她那份期盼他完整归来的情意。
“长者赐,不可辞。婿谢岳母。”
连夫人红着眼摇了摇头,手心的帕子被拧成了麻花。
“是岳母该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在江南的时候岳母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么多年,谢谢你帮我照顾锦绣母女,你放心的去吧,你不在,岳母也会留下人来帮看家人,只是你去了外面,不管是何情形,都莫要忘了,这偏僻的村庄里,还有那么多人在等你归来呢。”
赵明暄低头,颔首。
紧接着,兄弟,叔侄一一道别。
最后,才轮到锦绣母子三人。
一只手轻抚着儿子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勾着锦绣怀里念惜的手指头。
“虎子,爹爹不在家,你要听娘亲的话,要保护好妹妹,别再欺负妹妹打妹妹了,知道吗?”
虎子还不太懂事,只以为赵明暄还是像上次去江南那样,隔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有些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