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一案,除去高低,柳宗与槐明出过不少力,他俩的能干花静琬最是清楚。陡然想起高轩的话,有意无意地道:“柳宗!你知道沧南王府的五大死侍吗?”
柳宗与槐明淡定互视一眼,柳宗拱手道:“死侍只有天变之时才有死侍!北执国国泰民安,当今皇上生性仁爱,躬勤政事,任贤用能,是贤明君主,王府不需要死侍?死侍一词不吉,世子妃从今以后还是不要提为好!”
高轩都说是绝密,假如情况真如他所说,身为死侍,柳宗又怎么能说实话?
另一个柳宗说话方方面面点到为止,可说是滴水不漏,一般的护卫说不出这番有利害关系又颂扬当今皇上的话,就单凭这点,就足以证明高轩之前没有胡编。
王府护卫中确实隐藏得有死侍!
死侍只有主人在危难时刻才会挺身而出。
王府平平安安,永远不要有死侍才好!
得到解答,花静琬不再纠结其中。
行至半途,就见来袭冒雨慌慌张张从林荫小道跑来。
印象里,来袭如来仪一样颇有主子风度,从未慌张失态过。
花静琬不免半是好奇半是惊讶,“来袭!什么事这么慌张?”
来袭抹一把脸上雨珠,“少夫人!有大事!公子昨晚突然想起范鳖,便连夜前去郡尉府,不想,那范鳖于前四日已经离开郡尉府,小人遵公子之命又连夜赶去城外河里村寻找范鳖。范鳖不光没在家,就连他家人也不在。打听下来,范鳖在四日前匆匆忙忙带着他家人已经离开河里村,去向不明。现在,二公子已经通知大公子,全郡正暗中搜查范鳖,公子担心少夫人安全,特让小人赶回来通知少夫人一声。”
别说高远忘记范鳖,就连花静琬本人也忘记范鳖这人。
一想起范鳖的厉害,她稍稍紧张地道:“难不成二公子怀疑范鳖会潜入王府对我不利?”
&鳖是高等的亲侄儿,他对王府地形又十分熟悉,去向不明,不得不令人担心。”
高等的事就发生在这几天。范鳖身在郡尉府,高等一事又做得隐密,就算时间长了瞒不住,但短时间之内范鳖不会知道。只有一个解释,四天前,有人刻意而及时地把高等被处死的事告诉范鳖。
告诉范鳖是好心还有别有用心?
告诉范鳖的这个人又是谁?
&夫人!”
见花静琬敛眉长久不语,来仪以为吓坏她,安慰道:“少夫人也不用怕,王府护卫不是吃素的,还有柳宗与槐明贴身保护你。”
来袭接着向柳宗与槐明拱手,“我还得去通知高头,让他带人在王府展开排查。南苑夜里得加派人手,少夫人安全就拜托两位!”
柳宗与槐明还礼道:“袭兄弟请放心!少夫人安全交给我兄弟俩!”
。。。。
柳宗与槐明既然是文武双全,那今日府中的事务便交给他们。
他们俩倒也没让花静琬失望,处理事情起来如鱼得水。
能力可以,但不知品行如何?
鉴于范鳖去向不明,花静琬只得把考察柳宗与槐明品行的事暂时放下。
在流芳厅又闲呆一天,那已经忙几天的手上活总算见初形。
水粉色的及膝蓬松裙,荷叶领,泡泡袖,一切的一切让打一开始就一头雾水的冬儿更是糊涂。
拿着凑到窗前看半天,挠头数次,疑惑地道:“少夫人!这好像是个人嘛?但怎么头那般的大?这裙子怎这么怪?”
花静琬一边收针线,一边道:“不是个人!是只小白兔!两只耳朵还没缝上!小白兔穿的自然与人有分别。”
&原来是只小白兔啊!”冬儿惊诧过后调侃道:“只是这只白兔也大了些,肥了些!奴自小呆在王府,不说见过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但也听说过不少,像这种玩意儿奴还从来听说过,看见过。少夫人是怎么想到的?是不是很喜欢这种孩子玩的玩意儿?”
花静琬站起来,“无意间想到的!是打算送给小小姐的礼物!”
凭婚约勉强嫁入王府,家世又不行,要想在王府有一席之地不能单靠决心,还得靠自己努力。
府中姨娘,得高擎宠爱的冷氏心境不明,但有高远,冷氏不至与自己作对;章氏贪财,是个极好拉拢的人,那礼大方一送,那妇人的态度早有改变;小姑是府中所有人心中的宝贝疙瘩,能争取她,也就争取到黄氏。
三个姨娘若是与自己同一条战线,候氏再跋扈专横,也不得不有所顾虑。
柳如烟孤立,什么都好说。
冬儿拉下脸,撅着嘴,“少夫人对小小姐真好!只是小小姐一味胡说八道。”
花静琬勉强笑笑接过那小白兔,小心地搁在坐榻上,“丽儿是不小了,但家庭原因,却也是怪不得她。大些,会好!”
。。。
夜雨中的王府,庭园石灯散发出幽幽暗暗的橘红色光芒,把王府映照得神秘而美丽。
东苑,周边下人房早熄灯,唯花静琬寝卧灯还亮着。
她放下手中书,轻推窗户,透过一条缝隙淡定望着外面。
经过一天的时间,已没有当初听到范鳖要来寻仇那么紧张。
一句话,要面对的终要面对!
&儿!你说范鳖会来吗?”
今日,冬儿也不知从哪找来根顺手木棍,闻言,她紧张地向花静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跑到门前静听会儿,松一口气,舞着木棍向坐榻走来,“他叔死了,虽不是少夫人所下令,可也是因为少夫人。而且奴记得清楚,当初少夫人可是在他面前说不会把他叔怎么样,现在他叔因少夫人而死,要是奴,也得来报仇。”
冬儿说得在理!有点血性的人是必来报仇!
放眼繁绿园中,花静琬不禁又暗想:
范鳖要来寻她报仇的事在护卫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作为丈夫的高轩此时又在哪里?
他是否当小六儿什么都没说过,又与柳如烟在柳园或许是在松涛阁约会?
小雨细如针,随风飘扑到脸上,花静琬怅然一叹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