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流离海?阁楼?说书人
二楼,一处宽敞的厅堂,摆上了几张檀木桌椅,小二热情地端着酒壶、时令果点与甜品,穿梭在其中。顾客都是穿着讲究的贵公子、大小姐,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品尝食物。
这时,厅堂的正中央,出来了一位老人,一手执折扇放胸前,一手背着,这是酒楼里特别的艺人——说书人。他凭借着三寸之舌,腹中的诗书,以讲书维持生计,深得人们追捧。
“各位公子、姑娘,请安静下来,老夫,要开始讲这个故事了……”
座下鼓掌声隆隆。
“话说那几百年前,一边人类国度间战争无休无止,另一边又有外患——魔族入侵。”他手中折扇一展,满座寂然。
“有一个至强的皇者,以力量征得了魔族的顺服后,带领一众拥魔族,浩浩荡荡地穿过界门,到达人间。他们不承认人类对魔族的偏见,便大动干戈,双方约定:‘四百年之后,人魔决战!’”说书人顿了顿,待台下唏嘘声消失,又继续开口。
“然而,那场战争却毫无硝烟,肯定发生了什么蹊跷有趣之事……且听老夫徐徐道来。”]
[太极
世界原本是一团浑浊的元气,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两团相斥的元气得以分开,形成两极有异的空间——
一极为神,一极为魔。
人类的世界,便是这两极的过渡,既有神的高洁,亦有魔的贪恶。
相传,在如今人类还没有诞生的远古时代,早已存在着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他们可以步于青云之上,呼风唤雨;他们可以行于碧波之下,点石为金;他们有和平,有战争,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有憎有爱,有哭有笑。]
[八万年前,人界?学堂?民间歌谣
晨曦。
十来个小孩,有男有女,正经地跪坐在书案前,他们手中捧着书,用稚嫩的声音朗诵着诗文,最前方站着一位老学者,白发飘飘,虽身着布衣,却颇具神采。
“夫子夫子!歌谣是什么啊?”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孩站起,发问。
“有章曲曰歌,无章曲曰谣。”老学者摇头晃脑地解释,“‘心之忧矣,我歌且谣。’歌谣,最能体现民情,乃庶人之所钟爱,为布衣之所传颂。柬儿,何来此问?”
“柬儿听说,有一首歌谣在人间广为流传,甚至被人当作预言,柬儿只是不解。”小童恭敬地回答。
“哦?所唱如何?”
“若夫子未曾听闻,就让柬儿唱给为师听吧。”
……
“柬儿唱得不错,为师欣慰了。”布衣老学者抚了抚胡须,慈祥地笑了。
“不、不,夫子,柬儿说的不是这个。柬儿不明白什么叫‘光阴’……柬儿看前面的诗句,也略略知道‘王’、‘守望者’说的是一个职称,但是这‘光阴’……可不是时间吗?那样的话对账就不工整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夫子?”白袍小孩摇着手,急忙解释,期待地看着老人。
“原来柬儿也懂这么多了……既然柬儿提出来了,那么为师就说一下吧。”
“现在是太平盛世,老夫与大家生活在人界。然而,这个宇宙里并不只有咱们人界,在天上有神界,在地底有魔界……神界人们善良、淳朴;魔界人们贪婪、黑暗;而我们,则是拥有多重情感,多重性格。
“几百年后,魔界会大举入侵——尽管我们大多数人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有一些人被赋予了强大的能力,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们分别是[王]、[侯]、[引渡人]、[守望者]、[祝]、[探子]、[智者]、[光阴],这些人共同隶属于一个叫[复兴]的组织,效忠于[王],共同为人类的幸福而战斗……这[光阴],便是一个拥有操控时间能力的人……柬儿可曾明白?”
“嗯、嗯!柬儿明白!柬儿一定会立志保护人类的!”]
[桃源山,清晨
“[王]啊,我不一直说您和北玑很般配的嘛……你们还一起住在一个屁大的宫殿里,一点都不想想我们这些[侯]啊、[祭司]啊的感受!”
春分时节,刚开的桃花却掉落一地,香消玉陨。
还真是伤春啊……他踮起脚,尽量挑着空地走。此般善良的人,连落花也不忍糟蹋!
乍冷还寒。
化不开的浓雾盈满眼眶,偶尔凝成的水滴便悬挂在旅人们的睫毛和头发上,再洒落地上。发话者是两人中较矮、较壮的那个。
他浓眉大眼,诚挚地盯着念珠,身着法师白袍,或有金丝勾勒成的祥图。左手执一法杖,顶上有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用黄金承托,缀以珍珠,上面同样刻有祥图,看来是某种象征。
那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价格”这个概念,如此珍贵之物出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人身上,也非不可能。
另一人则抿着嘴唇,“教徒”便再次开玩笑,说:“王,您的意思难道是北玑会老去,会死亡,而您不会?不对啊,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难道是与我一样吃了那种仙丹?”
“不,不是这样的……你可知道,真正的爱恋,是可以不受年龄、种族、生死隔离的,”他对天叹了口气,“千年前的[瑰皇],与[神族公主]的恋爱,便是一个特例——神族没有因为[瑰皇]的身份而嫌弃他……”话未完,他又陷入沉思。他紧锁着眉头,宽大的额头,眉眼如画,柔顺的黑发成束别于脑后,蓝金色高贵的王者袍划过桃花满地,发出轻微声响。
“不受时间控制,也并非你们所想象那样快活,反倒充斥着孤单与无望。”
“啧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对了,[王],[探子]那边有消息吗?最近总有不祥预感,难道妖怪们开始按捺不住了吗?”他摇头晃脑地叙述,心不在焉,眼睛仍然不放开手中那串碧绿的念珠。
“快要决战了……四百年前他们就早有预图了,只是连我都猜不透那个怀俪的心里在想什么……倒是我们,阙,几百年了,[智者]霁刺、[侯]你,[引渡人]落歇、[探子]玄迹、[守望者]她、[祝]区荃,唯独[光阴]下落不明!组织成员缺一不可啊,阙,你有头绪吗?眼下人魔之战不可避免,多一人的加盟,便是多一份胜算。”
他回过头,看阙。
阙讥笑道:“尚柬王,您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吗?怎么还要这么多助手?之前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叫……叫那什么‘殷’的吗?”
“王”并不去计较阙的讥讽,反而长辈似的教育道:“你还是不懂……早知道就不指望你这个只识念经的人了。大难当头,你还在毫无出息地宣传什么神神佛佛,有何是处?!前段时间我已经同意让你们去[旸谷]暂住了,你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好了,好了,王,别恼了。我虽是表现得有点不妥,但我内心是着急的呀!”经尚柬一说,他立刻手忙脚乱地解释,“对了,王,我的[监狱]里新来了一位小萝莉,样子挺邪的,或许……或许对您会有用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期待地看着尚柬。
对话的那个人果然被吸引了:“监狱?不会又是你的手下吧?是的话就不必……”
话语未落,就被阙急切打断了,“不,不,不王,您听我说!这个人是因为杀人而进来的,此[监狱]非彼‘监狱’啊!我不过是看她有点来头,没有将她流放罢了。”
“杀人?”尚柬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听起来,是有那么点意思!
“是啊!王,要重视啊,”阙赶忙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沓资料,翻看着,“据部下说,这位萝莉生父母不详,却有某种能力,硬是在别人外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终结其生命……王,说起来也挺毛骨悚然的!”
毫发未伤?终结?生命?
一道闪光划过,尚柬猜到了点苗头——难道……难道是?
时间渐逝,阳光开始猛烈,光明驱散了浓雾,旅人,也从山坡走到了山脚。
他们准备进入一处木屋。这木屋又是奇,占地不大,似是突兀地出现,建在这荒无人烟的空地——甚至连动物都不屑光顾,唯有那野花开遍荒坡。
与世隔绝的地方,往往储存着秘密,就像此处。
唯一通向外界的,便是那盈满桃花的崎岖山路。
花开自得其乐,旅人不屑一顾。
世人啊,为何如此繁忙,甚至不愿驻足欣赏美景?
旅人身上华丽的袍子被水沾湿,垂头丧气地搭在肩上。
初春,正是万物竞发的季节,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
“说来还挺有意思,”尚柬熟门熟路地来到侧门,稍稍拍了下袍子,水便如断弦珠般落下。他抬起头,看了看匾额,檀木底上,“世外桃源”四字赫然在上,倒是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