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身处清朝末年,我想我这身装扮是多么的可贵。
幻想ing……
如果,我是西太后。
我踩在花盆底上面,看我身上这套绣袍,袖子裙摆上都是手工绣制的完美精致的花纹,而我亭亭玉立,手指翘起,成兰花指状态,身边是大总管李莲英,我用那种温柔的语言说,“小李子……”
身边的大总管一打自己的袖子,单腿一跪,连忙说,“扎。”
“扶我出去。”
“扎!”
于是我扶着大总管李莲英的手,仿若大清帝国哦不,整个天下唯一的统治者一般,在紫禁城中随便穿梭,还可以扭一扭的走到太和殿上。然后轻轻松松拿起来我想要那个柴窑瓶子,大太监李莲英还得说,“难得有老佛爷看上眼的东西,小的帮您拿,别扭了您老人家的手指头。”
我就说,“小李子,你可得给我看紧了,就把它给我埋在北纬40度,东经160度……”
大总管李莲英马上甩马袖,向前一跪,道,“扎!”
那感觉……
就好像巧克力绕在舌头尖!
绝了!
可是现在呢?
我四肢酸软,几乎完美用不上力气。
为什么?
ko,还敢问我什么?
宝宝忍了半天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科学家,说要让我的意识处于绝对休眠状态,在我穿越的时候给大计量的麻醉药,使我处于深度麻醉的状态。深度麻醉!没有梦境,连体温也只有20度,换句话说,和死亡是同等待遇!
帅府门前,兵士林立,万物肃杀。
徐晋手拿长剑站在我面前,嘴巴一抿,眼睛一挑,似乎挑衅的说,“怕了吧。”
我怒,“我怕你个大头鬼!”
宝宝进五角大楼如履平地(跟在罗伯特·胡克上将身后),还怕你一个小小的明朝帅府?
看他不动,我动了动脚踝骨,刚才被他扛着的确是舒服了很多,现在要自己走进去,这么厚的雪,还要穿这么高的花盆底,真是赚钱不容易呀。
“走吧!”
我现在的身份是清朝王妃,蒙古的公主,既然我再不像贵族,也要装成三分像来。
“等等大玉儿!”
徐晋忽然拉住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叫谁。
大玉儿……?
“大玉儿,你真的是皇太极的侧妃吗?”
这就好像一个人问你,姚丝尘,你真的喜欢帅哥吗?我的答案是肯定确定一定以及>
我理所当然的说,“废话,大玉儿当然是皇太极的老婆!还是他儿子的妈!”
他看着我,眼睛中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他问,“你的儿子有多大?”
我怒!
宝宝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儿子!
是大玉儿的儿子好不好?
我耸耸肩,半昂着下巴,臭屁的说,“这是私人问题,我是王室成员,这样的问题不予回答!好了,现在可以带我进去了吗?我又饿又困又难受,我休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徐晋冷笑,“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
此时大门洞开,帅府正门被两个士兵左右拉开,里面出来一队亲兵装扮的人,然后最后才走出来一个男人。
老帅哥!
封疆大吏必定长的有派头。
中国古代官场对于男人的容貌十分看重,这和我们时空管理局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如果过分倚重容貌是要上法庭接受歧视问询的,我们那里更多的看重人们的能力而不是外在,比如,我的boss罗伯特·胡克这样的歪瓜裂枣也能成为上将,这在中国官场就不太可能。
这位大老爷大约五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紫色的官服,绣着狮子的挂件,头上带着乌纱帽,一对翅子又长又细,随着他走动颤颤的。
他的脸长的不是什么俊美,国字脸,浓眉大眼,方口权鼻,这个男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好像经过淬炼的钢,又或者是利剑!修长消瘦的身材,却似乎可以承担起来万钧重担!
帅才!
我最好的朋友博士说过一句话,男人果然是越压越有魅力呀!
此时一看,果然是呀~~~~~~~~
咳嗽,别误会别误会!
我说的压,是压力的压。工作压力,生活压力,学习压力,要不,你以为是哪个压!?
嘿嘿。
老帅哥长袖飘飘,伸手微微行礼道,“原来是贵客到,有失远迎。下官登莱巡抚孙元化。”
原来是这里的巡抚。
统管山东地界上陆军和外面胶东湾的所有战船和海军,还有整个山东一省的政务,税收,金融和安全保卫工作。
原来他是鲁系军阀!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鲁系军阀是韩复榘,因为他的诗才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名句如下:“趵突泉里常开锅,就是不能蒸馍馍!”
而眼前这个大明王朝的鲁系军阀却非常有涵养,他说话的口音有些南方口音,估计就是上海那一带的,为他添足了大明王朝江浙文人的派头。
他对我浅浅施礼,不卑不亢。
真有做派!
我和他一比,简直就是街边的野鸭脖碰到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系出名门的全聚德烤。
我看着他,“那好,我既然被你们俘虏,我就安心在这里等着,我等着阿巴泰把我换回去。那么孙元化,……”
这个该死的徐晋,又在背后踢我!他在我背后说,“要叫帅爷。”
我扭头怒瞪了他一眼,他也瞪着我。
孙元化淡淡叱道,“徐参将,不得无礼。”
还是孙鲁系军阀有礼貌,他笑着问我,“临时请夫人过来做客,孙某招待不周,不知道夫人屈就住厢房可好?”
真给我留面子,他比那个徐晋小帅哥可讨我欢心多了!
明明我是他的俘虏,他还说的好像我给面子,到他这里做客一般。
真是极品呀。
我连忙说,“住哪里都一样,不过孙元化,别叫我夫人,要叫我格格,我是蒙古亲王的公主,我们的话是格格,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谁知……
背后忽然飘过一句飘忽忽冷飕飕的话——“林丹汗才是成吉思汗的后代,科尔沁是马夫的后代!”
背后那个冷俊小帅哥忽然冒出来一句,我马上转过身,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脖子用力摇晃。
我大喊,“你给我闭嘴!我要你道歉!我是王室成员,我拥有外交豁免权,你不能侮辱我!”
“诶,夫人,……,哦不,格格息怒,格格息怒!”
孙元化叹口气,拉不开我的手,这才淡淡的对旁边的人说,“杜貉,把他们拉开。”
“是!”
此时我才知道,孙元化后面有人!
那人不多话,只是手中一柄剑,在我手上一搭,一挑,我的虎口酸麻,根本无法抗衡,双手马上就松开了,徐晋看准了又在我的腿肚子上踢了我一脚!
这个小兔崽子一共踢了我几脚了!
宝宝一定要双倍,不不不,十倍奉还!
那个人挡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这个叫做杜貉的人。
那个人好像光中的影子一般,冰一般的感觉,却带着丛林气息,好像在亚马逊丛林中蛰伏的黑色猎豹。
看不清楚样子,这么近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为什么呢?
“格格,请进。”
孙元化在我面前,做出请的动作,其实就是逼迫我快些进去。
我忽然有些生气,我高声说,“我是王室成员,我要求王室成员的待遇。首先,我只要孔雀羽毛铺成的垫子才能入睡,其次,我要喝山泉水,还有,方圆十里之内,我不要看见这个叫做徐晋的小坏蛋!
我想我的要求应该可以得到满足,如果,我是说如果,无法达到这样的要求,我要切腹自尽!让你们永远换不回那个什么刘参将!”
孙元化此时的眼神才显出鹰一般的严厉。
他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温和,只是冷酷。
孙元化轻描淡写的说,“请格格先到后堂喝杯热茶,剩下的,容元化想一想。”
“请!”
这次我知道,我没有再讲条件的资格了。
因为,我的后背上贴上了一柄长剑。
是杜貉!
淑女不吃眼前亏,我忍!
我学着电视中慈禧太后的样子抖了抖衣服,又用那个兰花指扶了扶我头上冠,还有垂下来的流苏,咳嗽了一声,对徐晋说,“小徐子!”
无人应答。
“小徐子?”
我扭头瞅瞅他,他正在看着我运气,他的脸已经成紫羊肝的颜色了,粗声粗气的问,“你做什么?”
“扶我进去呀!”
虽然我不是慈禧皇太后老佛爷,可我好歹还是‘王室成员’吧,再加山我穿花盆底是多么的可怜,总要帮我一把吧。
“你!”
我感觉现在徐晋看我的表情就好像有朝一日我看罗伯特上将的表情。
笑谈渴饮匈奴血!
不过我是汉族,而罗伯特是苏格兰人。
不过在徐晋眼中,如今我是满族,他不会见过罗伯特的,就是见过也只当他和那个汤若望是同族的,长的和我们文化中传说中在地狱中的小鬼一般,虽然他竭力说自己是人类。
徐晋不愿意,孙大军阀在旁边看了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徐参将,你扶这位格格进去。”
作为军人,职责是服从,服从,绝对服从!
徐晋再不高兴,他只能不情不愿的神出来手,对我喊,“喏,手给你,搭上来吧。”
哎,就他这个脾气,估计这辈子也当不上像李莲英那样的大总管了。
我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小徐子,本格格将就将就吧。”
我的手刚搭到他的手腕上,忽然我听见空气中有响铃的声音,非常细微。
不好!
我本能的向左扑过去,随即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帅爷小心!!”
卫兵都扑到孙大军阀身上去了,把他像个蛤toad蟆一样死死的压住,而我滚到一旁,花盆底都掉了,身上那些流苏钗环什么的滚了一地,徐晋忽然抓住我,用力的拉了拉,大声说着,“大玉儿!你还好吧!”
我向天空看了看,确定是十点钟方向有埋伏,我的手指向那里。
“快!那边有伏击!”
刺客还没有等到第二次动作就被杜貉飞过去的长剑钉死在树干上了,血呼啦呼啦的流淌下来。
我把凌乱的头发拨弄到一旁,才看见我的那个花盆底上面直插插的钉着一柄利箭!
ko!
大家都是中国人,你有必要射的这么狠吗?
“格格,您没事吧。”
孙军阀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我有些赌气,我被徐晋拉了起来,一脚高一脚低,所幸把那只花盆底也脱了,一下子好像比徐晋矮了一头。
他这次是低着头看我,“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矮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在那里幸灾乐祸。
原本看他是一个清俊少年,结果凑近了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的肩比我的要宽很多,腰杆挺直,鞭子一般的感觉。跟他一比,我就是根豆芽菜。
不爽~~~~~~~~~
谁说古代人都是矮冬瓜?
而孙军阀又说话,“看样子,有人不想让格格平安回去。”
我把头发向后一拢,提着一只花盆底,问孙军阀,“孙帅知道是谁想杀我?”
“这个,格格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宝宝要是知道,就不再这里混了!早把他剁碎了蒸包子卖钱了,好吗。
我只知道康熙的第四个儿子成皇帝了,我知道康熙皇帝奶奶叫大玉儿,我还知道他爷爷是皇太极,别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至于在一个我跑错了时空的崇祯三年,有一个要杀我的刺客……天知道他究竟是那根青葱?
我摇头,无奈的说,“诶,算了算了,问你你肯定也不说,就是你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这样吧,孙帅,我刚才提出的无礼要求我撤回,我只要求一个事情,给我上一级警戒,要保证我绝对的安全。”
孙元化说,“格格说话真有意思,这个一级警戒什么的,下官虽然不是太清楚,不过也明白格格的意思了。下官会保护格格的安全的。”
我自然说,“多谢多谢。”
王室待遇呀!
作为一个类似政要的人,其实是个很苦恼的事情。
我曾经给阿拉伯亲王做过保镖,知道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其实就是这样的各国政要,据说他们的安全系数比煤矿工人还低。
总是有各种各样理由的暗杀。
为了改朝换代,为了信仰,为了争权夺利,为了女人,为了扬名,有的时候仅仅为了,我要杀一个名人而增加眼球吸引度。
这次没有花盆底了,我也不要徐晋扶着了,我大踏步的向帅府走。
孙军阀忽然又说,“格格的汉语说的真好,一定听不出生硬的口音。”
我连忙说,“你说对了。我妈和你是老乡。她教我的。”
孙军阀又笑了,他很爱笑,就是笑的意思太复杂。
这次有些尴尬,有些知难而退的意思。
孙元化说,“格格说笑了。”
我连忙说,“其实我没有说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妈老家也在嘉兴那边,我还有个汉语名字是丝丝,丝是蚕丝的丝,另外一个丝也是蚕丝的丝。”
他看着我,眼睛中多了一些什么,“嘉兴……哦,格格又说笑了。”
虽然他应该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可是他不能承认他怀疑我,他也不能承认我不是蒙古格格,金国汗的小老婆,不然,他就换不回他的那个刘参将了。
对了,那个刘参将莫非是他干爹?
要不,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呢?
忽然头皮有些冷,我回头看了看那个被钉在树上的人,第一次痛恨自己手中没有抢,长这么大,我可是很少享受被缴械的待遇呀。
都是那个罗伯特死老头!
诶,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这里出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