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为我看到它,却无法看到里面,没有什么能看到,
除了煮沸的泡沫,和沥青的膨起,然后落下。
轻柔曼妙的歌声透过繁密层叠的枝桠传来,混合着笛子的悠扬律曲。虽然歌手的嗓音隔着天然的门板听着不真切,但那温柔的韵味董瑾再也熟悉不过了。
那是同为百草堂四大天字号杀手之一的“倾城”,正如这个代号,就足以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或许在见到她真正面容的时候会远比听到她的代号的时候要更让人震惊,因为言语已经不足以描绘她所具有的美貌,仅仅是遮掩下露出的那一部分,不单纯是那倾城的容颜,还有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所有得气质,这种美无论多久,在什么时候,都会给人心地升起一种涌开化作蜜的心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想很多人都应该会有这种念头,但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因为她知道怎样对待一个将死的人,让他更好的体验死,一般见到她的人就代表那个人要死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活得命长。
只见董瑾缓缓从树干上依靠起来,“看来我还没有被组织遗忘掉呀,或许直到我真正的离开这个地方才再会……”他自言自语道。
他的语调听起来似乎要陷入不能再低的深渊里,那种感觉无奈,无力而又无助,就像每个人染了风寒一样,再强硬的人也会温软下来。
此时树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细微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等听到这声音临入耳边之际,就已经见到了那歌声主人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她已经像淑女一样端坐再董瑾的面前,那秋水般地眼眸泛着流光注视着董瑾。
只见从董瑾熟悉宽松素朴的长袖里伸出了一双小巧精致的玉手,说它精致,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没有人真正了解这双手是怎样完美比例的存在,才会让人觉得多一分,少一丝都会失去现在的色彩,好像就是为了什么而固有的一样。
“怀安?”温柔的细语,从倾城的面纱里发出,他听到倾城唤他的小名,心中来自久远的记忆森林种骤然升起孤立而突兀的,一道回不去的空白。
董瑾原本的心情开始变得犹如浑水,“嗯?!”
倾城知道刚才一不小心触动了他不愿意现在回忆的东西,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其实在这里的人,谁没有让人不想回忆起的记忆呢?这里的人,谁有天天都会精神满满呢?
“你有了新的任务了,这项任务很难完成,不过有可能你可以有离开这个组织的机会!“倾城假装没有看到董瑾显而易见的表情,对他说道,一边像变戏法一样从手上无中生有出三粒形状不一驳杂好似压碎小石头一样的东西。
“倒是你,这次怎么来找我呢?”董瑾抬起一只手从倾城摊开的手掌心取过着三粒东西,厌乏的盯着它们好久,才勉强一口气咽下。
倾城则在傍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董瑾。
“好久没见你了,突然想过来看看,倒是你,听顾主说你惹了不小的乱子!”倾城打趣道,“我倒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呦!”说着,声音突然变得很小,若有沉思道,眉宇间多了些许担忧。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水中鱼,还有一段很长的涉行呢!:董瑾指出“而且除了这条河流,我们无处可去。”
“起码现在是这样!”
……
天边的阳光,开始无声地蔓延流走在倾城那遮盖住大半面孔的面纱之上,再那张青春而又美丽的凝肤上,他能亲切感到阳光照射在上面后仅存的余温,映着淡淡地独特的气息,显出柔和的曲线和细细的绒毛,一时看得出神。
倾城敲了敲董瑾脑袋,瞪大眼睛贴到董瑾面前,调笑道:“你刚才看着我肯定做了一个好梦吧!”
董瑾窘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尴尬的看着她对自己的调笑,“快说说我接下来的伙儿吧!”当她停下刚才嬉笑的模样后,他立刻问倾城。
“我刚刚那个问题有那么让你不好意思吗?”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意外!”他知道自己对她有丝情感,她对我自己也有,但他不允许有这样的情感出现,董瑾有些不安,因为他想起了上次清晨在他睡觉时吻他脸颊的举动,虽然那个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却足以把一分深藏再心地的萌芽生长成一棵幼苗。
“看来你也长大了哦,有自己不能说的小秘密了是不是?!”倾城假装严肃的说道,“咳咳,就这样吧,这次任务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但接下来你要去望京城,那里会有人告诉你的,而且可是赵国的国都哦,好吃的一大堆,为什么这次任务不是我的呢?”倾城一说到好吃的,立马变了一个人。
“过一段时日后,我应该会去找你!”想了想说道。
“你来干嘛?!”“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倾城带着威胁说道,手已经做好董瑾一旦说出不满意的话就扇过去的样式。
……
天色依旧,倾城已经独自匆匆离开。柔软幽幽的气息还在原地悄然的诉说着,董瑾在这里又逗留了片刻。
“要在暮昏之前出发才行!”董瑾起身打量到前方漫长的丛林,“相信有一日,这苦桥的长路终会走完!”
可乌云般的黑暗在浸满淹没,路被黑夜遮蔽得毕竟窄了。
……
……
人言可畏。
等你明白这句话的时候,你或许在为自己辩解,或者在看别人辩解,但这个时候,你却会变得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一队大约三十几人的车队,走在孤寂漫漫长路之上,他们正从那陡峭的山谷边沿试图穿行,环绕这座山的堤岸,走向另一个道路,这个时候,这条道路如果有人埋伏在这里,是绝好的地方。
可那队车马还在一言不发地穿过这条道路,除了马蹄和车轮碾过不平整路面发出的声响,就连深夜里独有的虫鸣和奇怪的鸟叫都消逝在这被黑暗笼罩的森野之下。
而这里的视线,他们眼中的视野只能一点点地向前,丝毫不能逾越过他们的步伐,似有一团浓密发暗深入黑夜的雾让他们的视线消失。
月黑风高的夜,漫长无际的道路,这群人出于何种目的奔走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来自深敝再四周视野触及不到的未知,一点点在心中悄然增加的恐惧,是什么让他们抵御来自比利剑更伤人的恐惧?
可这样的夜,注定要发生些什么,就像迷雾深海种船上升起的船帆,早已挺身立起。
忽然,随即一阵短震急促的号角吹得哪么响亮的声音,使得周围陷入犹如深井中静谧的空气划过一声霹雳,也就在着声响稍纵即逝的时候,忽然之间也升起许多闪烁的点点火光。
现在能清楚分辨出在道路种那一车人马每一个人的脸庞,和他们的肩膀,胸膛,都把身体的甲胄撑得严严实实,火光透亮的光芒在冰冷的金属上不住打转。
他们胯下的马开始生气,按捺不住的健蹄在原地踩踏。
他们和他们的马儿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出现,而他们这样做也就是为了这群人的出现。
只见那些在林中大大小小不下数百道的火把一瞬间在某人的高声呼喊下齐齐先后向那群人马上空扔去,就像白昼里炸开耀日的烟火,而后就在火把刚刚脱手而出,那些人就已经一一向前冲去,手持兵刃,要撕裂,洞穿那些依然已成为他们猎物的人,他们邪恶的念头,会让他们见识到更残忍。
“听令!”在那对车马最前端传来嘶声的咆哮,比那群人更像是嗜血的野兽,“杀!”
听到这声口令,他们才下意识从容的抽出长剑,向四周骑马砍杀过去,此时的他们像一阵阵钢铁洪流,无情,冰冷,被这团洪流汹涌覆盖住的大多数敌人在他们手下不是已死就是奄奄一息,但偷袭者依然喊叫着发起冲锋。
在天空中原本被投掷的火把好像生了根,停滞在这夜空中像极了白日的昼光。
嗡嗡,众人耳朵里传出了这奇异不知源头的声响,好像什么东西兴奋的表达。
那首骑战马上的人,一拍马座,腾空而起,只见他手中的夸厚笨重足有一丈长的大剑在诡异的振动,似乎要脱离他的掌握。
“斩!”虎啸般的音波冲天而出“斩斩斩斩斩斩斩——!”惊天而起一道激射光刃,将头顶的火把向四周掀去,他兴奋不已,连带他手中的剑,在一种癫狂的方式宣泄这种情绪。
剑,在嗡嗡蝉鸣,人,在嗜血狂虐。
碰撞,撕裂,分解,那把刀才是脱缰嗜血的野兽,把突袭者弄成纷飞的血块,可那些人好像一个个涨爆的鱼,爆裂开来,虽然没有一种鱼能发出临死前分裂的尖啸,伴随着漫天的血肉,红色的积液从一个个鱼肚上爆射开来。
……
……
现在只有一片黑暗,两旁的林地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有吐息着一切生灵的土地在吞咽着涓涓流淌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