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颈鹿不会跳舞 第21章211转变

    1.

    夏如雪终于决定放弃了，她恨江奕，她一心为了他，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其实，这根本就不叫伤害。

    一切都出自她的想象，一切的伤害也是她自己的想象而已。

    既然已经放弃了，她就不用再跟随他去什么深圳了，江奕的梦想也和她没什么关系，那不是她夏如雪的梦想，从来都不是，她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江奕这个人而已。

    然而，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走到一起，那么她就没有理由再义无反顾地追随他了。

    对于夏如雪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那么，干脆就不走了吧！

    人的一生，难免犯错，尤其是年轻的时候。那个年轻的自己，那个总是自以为是的自己，那个曾经什么都不怕的自己，那个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的自己，到底有多傻啊？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年轻下去了，从今往后，她开始慢慢衰老，青春就像那一束插在花瓶里的玫瑰一样，她已经过了盛开的年龄，盛开之后，芬芳散尽，便只剩下衰败和凋零。

    不年轻了，就不要再犯错了吧！

    她以为，自己可以为江奕做任何事情，她可以为了爱情，牺牲除爱情以外的一切，但是，她首先牺牲的，恰恰就是自己的爱情。她真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吗？她真的就一点儿都不自私吗？没有了爱情，她其实什么都办不到。

    爱一个人，总是需要一些资本的不是吗？我们总是要找一个能给对方安全依靠的理由不是吗？她现在什么都给他了，她的青春都给了江奕，她将能给的都给了，可是，那又怎样？江奕并不爱她，他或许只会怜悯和同情她，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她太自作多情了，她更害怕看到江奕对她的怜悯和同情。

    “他一定是故意的吧？”她想。

    “他是在向我炫耀吗？是啊，这是他的真爱，这是他一生的理想。他实现了。呵呵，真可笑，谁都有理想，他们偏偏剥夺了我的理想，真是悲哀啊！”

    夏如雪突然不那么爱江奕了，她不再恨他，她只是有些鄙视江奕，她觉得江奕就是个浅薄的男人，他没什么内涵，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一天到晚守着电脑的呆子，他也会以貌取人，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否则，他是不会喜欢彦歆那种没脑子的傻丫头的，他难道不是看上彦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了吗？都不用问，一定是这样的。

    “天哪，我居然爱上了一个浅薄的人？”她越想越生气，可是，她突然哭了起来。那又怎么样？他浅薄没内涵又怎样？她就是喜欢他啊！

    2.

    这一夜，她不用那么着急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她约了阿城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见面，她要向江奕告别。但是，她没有勇气向江奕告别，她只能借别人的口来完成这次告别。

    酒吧里，一个年轻的歌手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歌，那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一首歌，更确切地说，这也许是一首刚刚才创作完成的歌，这首歌就好像是写给她的，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此时此刻，又是怎样的一种哀愁呢？

    她听到那个年轻的歌手唱道：

    是孤独占有了寂寞，

    还是寂寞吞噬了孤独？

    天黑时我并不想认输，

    天亮后我却只能认输。

    我还继续压抑着痛苦，

    因为爱你才有的痛苦。

    这么多年无法给你幸福，

    最终却只能给你祝福。

    曾经的我用我的全部，

    深爱着你的全部。

    现在的我想回到当初，

    但是你已经不在当初。

    我拭去你脸上的泪，

    却拭不去我心里的苦楚。

    我们的感情是否结束？

    可是还没有开始，

    我用什么结束？

    ……

    夏如雪一边流泪一边听歌，一边流泪一边喝酒，歌手唱完了那首歌便离开了，嬉闹的人群正在散去，只有夏如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早就喝醉了。

    阿城找到这家酒吧的时候，酒吧快要打烊了，他在夏如雪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阿城说道。

    夏如雪应声抬头，她看了看阿城，嘴角一撇，笑着说：“能给我一支烟吗？”

    阿城微微一愣，他闻到了她满身的酒气，又听说她要抽烟，便觉得十分诧异，但他还是将烟盒掏出来，递到她的手中。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阿城为她点燃了那支烟，然后，他给自己也点了一支，青色的烟雾缭绕，他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带着的泪痕。

    夏如雪将那几张机票放在桌子上，她语气轻松地说：“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我起不了那么早，所以，我就不送你们了。”

    阿城更显诧异：“你呢？”

    她苦笑着说：“我？呵呵，不用管我，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要去哪儿？”

    夏如雪想起在英国的父母：“我要去英国了。”

    “太突然了，江奕他知道你要走吗？”

    “他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如果就这样突然消失的话，江奕会怎么想？”

    “对于他来说，我有那么重要吗？”她惊奇地问道。

    阿城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头：“是啊，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女朋友，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去深圳做什么了，我和方科对他并不报太大的信心，当初答应去深圳，那完全是冲着你的面子。现在好了，你不去了，我和方科恐怕也......”

    “不，不要这样。”她又忍不住流泪了，这一次是欣慰的眼泪，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重要，她以为自己失去了江奕，就失去了一切，但是，她却忽略了身边的其他朋友。她在江奕的眼里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是，她在别人眼中却很重要。

    她想起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安晏。她知道自己在安晏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但是，她的心里没有安晏的位置。

    安晏还在英国吧？是不是每一个对爱情失望的人都要去英国呢？

    夏如雪说：“我真的要去英国了，我希望你们三个人可以实现这个理想，我希望你们能将这件事情做下去，不要解散，真的，我求求你，请你帮帮他。”

    阿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头，他说：“江奕失去了你，他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擦掉眼泪，淡淡地笑了

    如果他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她，如果他只有在失去她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多么重要，那他根本就不配拥有，而且，她还会更加鄙视他，更加看不起他。

    阿城讪讪一笑，说道：“这样结束了也好，我会和江奕说清楚的。”

    阿城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夏如雪全身一颤，急忙说道：“等一下。”

    阿城站住了，没有回头，夏如雪望着阿城的后背，颤抖着声音说道：“请你告诉他，就说，就说我已经去了英国，叫他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过得很好。”

    3.

    当江奕知道夏如雪不会再去深圳的时候，飞往深圳的航班即将起飞，他立刻打电话给夏如雪，可是夏如雪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一度怀疑阿城在对他撒谎，他真的想去夏如雪的家里看个究竟，看看她到底是去了英国，还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他。

    可是，飞往深圳的航班就要起飞了，他就要离开了，更何况，他身边多了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他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不可能丢下心爱的人去找另外一个人，他有了一份牵挂，他要为彦歆负责。

    可是，他好像又失去了一份牵挂，这一份牵挂，恰恰是对夏如雪的。

    在他们到了深圳之后，江奕还是不停地拨打着夏如雪的手机号码，但是，夏如雪却再也没有开过手机，他真的很不理解，她为什么选择突然离开，为什么不辞而别？她可以和阿城告别，却没有和他告别。

    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江奕又在电脑前写了一天的程序，这一天，他精神饱满，心情也很好，因为这是非常充实的一天，工作进展非常非常的顺利。他伸了一个懒腰，来到窗前望着窗外，外面天色阴沉，好像快要下雨了，这让他想起他和彦歆相遇的那个夜晚。

    但是这一次，他想的不是彦歆，而是夏如雪。

    那个坐在黑色钢琴前的美丽的女子，当时他只是觉得她弹的曲子很好听，可是当他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那首曲子满是伤感。而以前，他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美丽，当他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美丽的时候，那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他又试着给夏如雪打了电话，对面手机依然是关机，他来到深圳的这几日，他尝试着给他打过很多电话，他联系了很多的大学同学，甚至是高中同学，他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夏如雪的消息，可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夏如雪现在确切的情况。

    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脸上满是憔悴和落寞，他以为，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他以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可是，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带着对彼此的不甘心，带着对对方的舍不得，结束了。

    他伤心地挂掉了电话，再也没有拨过这个手机号码。

    4.

    夏如雪已经将江奕的手机号码删掉了，她多想把这个人从她的记忆中抹去，多么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到这个人。

    她并没有去英国，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吃饭喝水都叫外卖，她每天都是一个人过的，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孤独陪伴着她，这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但是，这是她唯一的生活方式，她只能这样，她别无选择。

    她在家里呆了整整的一个夏天，北方的夏天虽然没有深圳那么炎热，但是却显得漫长，让人无法忍耐的燥热。外面的草长莺飞，外面的繁花似锦，外面那个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的世界，都和她没关系了。

    其实夏天并不适合她。虽然她姓夏，但是她的名字里还有一个雪字啊，什么花都可以盛开，却只有雪花无法在这样的季节生长。夏如雪？呵呵，夏天飘落的雪花，注定是短暂的吧？她觉得，自己正在变老，一个刚刚25岁的人，就觉得自己失去了青春，那是何等的悲哀啊。

    每天都呆在家里不出门半步的人，居然也是会生病的。

    一天早上，她醒过来，便开始咳嗽，发烧，全身无力，她病了。她不去吃药，只是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咳嗽，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她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完成对江奕的忘记。但是，当她一次次地想起他，越来越强烈地想着他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几天之后，她高烧不退，炎热的夏天，她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冷得直发抖，这是她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季节。

    他终于撑不住了，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死在这个地方，真的有些恐怖，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江奕。

    她失败了，她没有忘记他，一点都没有。

    她拿出了手机，开了机，翻出手机通讯录，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思念过一个人，她不再恨他，她只是想：”我真的要死了，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仅此而已。”

    可是，她删掉了他的手机号码，她终于没能记住那个号码，她急得就快哭了出来了，她握紧的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空洞的脑袋，她多么希望自己还记得江奕的手机号码，可是，她唯一忘记她的，就是江奕的手机号码、

    这一刻才真正的醒悟过来，她其实从来没有拥有过他，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

    她很快就睡着了，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去想江奕。

    她在睡梦中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她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没有死。

    她真的是病得不清，但是，她还是强挣扎着去接了那个电话。

    “喂。”她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应道。

    电话那边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的声音。她在昏昏沉沉之中突然有了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是江奕打来的，一定是江奕打给他的，她今天多么想念他，没想到，他真的就出现了。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的嘴唇已经成了铁青色，声音也有些颤抖。

    电话那边始终没有发出过声音，她突然感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不是她期待的结果，可是，这就是结果，他不说话，那一定是生气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夜色，这也许就是他最后能看到的世界，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撑下去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并不想这样。”她一边流泪，一边呜咽地说着。最后，她用掉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声地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出来，真的是不容易啊，她可以不遗余力地爱着他，她最后也是不遗余力地说出那三个字。

    她昏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哪怕是现在就死了。

    5.

    夏如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她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病床前，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不是江奕，却是安晏。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以为自己一定是病得太久了，脑子烧坏了，眼前的安晏一定是个幻觉。

    她又是惊喜，又是失望，惊喜的是，安晏的突然出现，失望的是，为什么是安晏而不是江奕呢？她就这样纠结地活着，纠结地爱着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着。

    “是我。”安晏笑着回答。

    “你不是在英国吗？”

    安晏脸色一变：“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你真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你知道吗？”他并没有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的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为了她，才会有的样子。

    她笑了笑，说：“我没事，大不了就是死了。”

    他低下了头，用消沉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说死呢？”

    她猛然间想到安晏很早便失去了父亲，他对人的生死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安晏并没有说话，夏如雪便不知道自己还要和这个男人说什么，她曾经很害怕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她有时候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就是一场噩梦。她和安晏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相同的话题，安晏更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他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也不提自己的将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平平无奇。他不焦虑，也不兴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保持无比平静的状态。

    她以为他看淡了一切，包括人的生死，没想到，当听到她说自己的生死，他居然是那么的在意。

    她有些感动，她并不想伤害所有人，尤其是这个已经被她伤害过一次的人。

    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的？”

    “是夏叔叔告诉我的。”

    “他们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只是他们不放心你，这一次，夏叔叔特意嘱咐我回来看看你。”

    “是啊，我很久都没有给他们打电话了。”

    他抬起头，注视着她，但是，当他的眼神碰触到夏如雪的眼神的时候，他便胆怯地将头低了下去，他说：“我也不放心你。”

    她听完这句话，心里一阵剧痛，她咬着牙，脸上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她说：“呵呵，我不信。”

    安晏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但是，就在昨天，他在电话里清清楚楚地听见她说的‘我爱你’三个字。

    那不是说给他听的吗？他原本以为那是说给他的，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她不是不爱他，她的心里早就被另外一个人占满了。

    他想到这里，讪然一笑，轻声说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在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登山队，但是，很惭愧，因为体能的关系，所以，我几乎没有登上五千米以上的高峰。这一次，队内组织了一次登山活动，地点选在了珠峰，我是中国人，所以他们破例让我参加。”

    “真的吗？什么时候？”她听说安晏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激动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安晏也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五天以后。”

    “我也好想去啊，能带着我吗？”

    安晏笑着摇头，夏如雪也知道自己生着病，她沮丧地躺在床上，说道：“真好，你能登上世界最高峰了，太伟大了，我太羡慕你了。”

    “不一定，我只是预备队的队员，也许我上不了珠峰的峰顶，但是，我还是要去，我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情况好的话，我还有登顶珠峰的希望。”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她微笑这看着安晏。

    “但愿吧。”他表示了感谢。

    6.

    可是，五天以后，安晏并没有去西藏，他一直留在夏如雪的身边，一直照顾她。夏如雪的病拖得太久，一个普普通通的感冒，最后成了肺炎，她的身边需要人来照顾，安晏便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欠安晏太多了，她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于是，她催促他，不要放弃了登顶珠峰的机会，可是，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登山队在珠峰的登顶很顺利，最后，预备队的许多人都成功登上了峰顶，他们给安晏发了照片，夏如雪也看过了那些照片。

    他们完成了一项壮举，但是，因为她，安晏错过了这次机会。

    安晏一直照顾着夏如雪，直到她痊愈出院，他才向她告别。

    “我要回英国了。”

    他要走了，她不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可是，在医院的这许多天，她不得不和他在一起。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她慢慢地发现，原来，和这个沉默寡言的人相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刚刚习惯了和他在一起，他却要离开了。

    再见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堪的一个词语，一旦出口，将会遗憾无穷。但是，不管是好还是不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没有谁能改变得了。

    “祝你一路顺风。”

    “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她又一次犹豫了，她不忍心拒绝安晏，但是，她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

    “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我以为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可是，这些天我发现，你过的很苦，你住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你，没有一个人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这样？那个人是谁？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为他吗？”

    “不要问了，我不想提。”她打断了安晏的问话，抢着说道：“其实，我都想通了，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多久？”

    “不知道，不过，也不会太久吧？”夏如雪说。

    2004年的9月，大学开学了，夏如雪回到了学校，她再一次转到了自己擅长的英文专业，这才是她本来熟悉的生活，这也是她新的生活，她打算完成自己的学业，再去英国。

    大病初愈的夏如雪，终于完成了蜕变，她终于从爱情的束缚里挣脱出来，她觉得自己无比的轻松，呼吸也很畅快，这是她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好极了，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2007年的夏天，夏如雪终于大学毕业了，这一年，她28岁，她成为了这所学校有史以来年龄最大的毕业生，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来的不晚。

    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江奕了，但是，没有见过，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像从前她和江奕在一起的时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一样，在夏如雪的人生里，江奕这两个字，渐渐地失去了意义。

    当往事成为了过眼的云烟，当那些曾经陪伴自己走过风风雨雨的人都离自己远去的时候，当我们走了很久很久，觉得很累很累，却发现自己的身边也只剩下了自己，连一句鼓励的话安慰的话都听不到了的时候。我们还能怎样？回忆过去，总有一个人在我们心里，却不能在我们身边，曾经那么相爱，现在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想一想，真是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