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宠你 第33章他的自白

    褚千岁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回忆这个东西很美好，但也很可怕。可以使人清醒，也可以使人一辈子沉迷，无法正常生活。

    对于褚千岁来说，她人生的记忆虽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但她也决计不会做那种靠着回忆生活的可怜虫。

    离临安一中越来越近，褚千岁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不知不觉坚定起来。原满和程铭说得对，她和戎铮已经结婚了，既然认可对方是自己一辈子要相携的人，坦诚一点又何妨。

    再、再说，她觉得自己也快瞒不下去了。

    不......不会丢人的。

    加油，千岁。如果戎铮因此心里嫌弃你，说明他不值得你托付一生。

    她心里这样想着，抿着唇直视前方，虽然内心足够坚定，但是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却不自觉地颤抖。

    会不会待会儿戎铮看到她又要逃走？

    一想到这个可能，褚千岁心里冒出些许无奈和怨气。

    莫不是自己把他逼太紧了？

    呵。

    褚千岁无言地轻笑了一声，这月色清冷，倒显得她的笑声几分悲戚。

    一切都该好转过来了。

    乱七八糟想了一阵，褚千岁不知不觉已经把车开到一中附近的路口了。

    多年没有回来过，一中附近还是一片老房区。小吃店，文具店都早早关了门。沙沙的树叶交错声更是衬得校园外的林荫道一片静谧，几盏昏黄小灯向两边延伸，没有尽头。

    褚千岁将戎铮的车停在路口的拐角处，沿着停车线停好，正要下车，却听得一个熟悉的提示声，瞥眼看去只见驾驶座旁边的小杂物盒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白光。

    褚千岁疑惑地伸手去拿，却摸出一个手机，一看，屏幕上有着电量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提醒，按了确定，却发现手机还停留在短信编辑的页面。

    褚千岁拿着手机翻转来看，脑中疑惑更是加深。这手机看起来用了很久了，边边角角都磨坏了，款式好像也是两三年前的。

    这是戎铮的手机？

    褚千岁纳闷，她记得戎铮的手机不是这个颜色啊。

    百思不得解，她又翻到正面来看，本无意冒犯，但手机还未锁屏，她不小心点了返回，看见一条有着“你也是”的短信，她下意识点了进去。

    竟是她过生日那天某个发送了生日快乐的陌生号码！

    她看见她回了个“你也是”，

    她看见短信编辑框里还有个没有发送出去的“我好想你千岁”

    她心中一颤，又是惴惴不安地点开最开始的那条短信页面，她看见一大段一大段的发送失败的信息。

    发送对象，是她的手机号码。

    屏幕左上方显示的，是无sim卡。

    哐当。

    没有防备的，她好像听到心间有什么东西打翻，一片狼藉。

    “千岁，当我答应你说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心里知道，我什么都说不出口。那段过往比剧毒更甚，我不知道当我告诉你或者你选择从催眠里醒过来后，你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无法承受，再一次选择离我而去，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懦弱无能而对我感到厌弃。

    那天天气真的太好了，和你约定好去见伯父伯母，我一刻都不敢忘记。可我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你会来。在她面前我无法表现出和你仍然很亲密的样子，因为稍有不慎，我可能就会永远的失去你。

    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你跑出去后我就跟出来了。是我太蠢，在半路上错把千千认成了你，没能及时赶到你家。

    那是我一生的梦魇，当我找到......伯父母时，他们，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早一点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我知道这一生你都无法原谅我了，我也无法原谅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挽回两条至亲人的性命了。

    那一场事故，我以为你也.......没想到一年后还能再相见，那时的你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孩子长得真像你啊，但我认得出，她的唇像我。

    我悄悄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平安。

    能找回你和平安，是我三生有幸。可是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平安却还在江义手里。

    是我无能，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骗你，企图编织美好的梦境给你。

    你离开我的时间，不是六年前，是四年前。

    我看着你身形日渐消瘦，精神越来越崩溃却无能为力。我看着你和千千去找催眠医生，我看着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地离去。

    我当时好恨啊，恨你忘断从前留我一人在痛苦里苟延残喘。我不甘心，我拜托人将你稍稍唤醒，让你想起你曾经有个深爱的人。这样即使我们两岸分离，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个我的存在。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21号那天，我悄悄看到平安了。她又长高了许多。

    江义是我的心头大患，可是平安在他手里，我一直没办法对他下手。

    你回国后，我开始审视自己，这些事，或许该我独自面对。

    我不能再让你痛苦了，不能再让你们母女分离了。

    希望一切风平浪静后，某一天阳光晴好，你或许想起我，还能笑一笑。”

    .......

    忽地凉风拂来，褚千岁觉得脸颊凉凉湿湿的，好像是泪水蔓延，又滴落到颈上。她伸手一摸，湿.了满手。

    再一回神，小.腿似乎变得千斤重，险些站不起来。

    她靠着车门站直，浑身发凉，不住地颤抖着。

    这好几条信息都显示发送失败，明明没有sim卡他却仍然点发送。

    她不信戎铮是傻.子，这种情况短信怎么可能发送得出去？而且她记得后来她又一次回拨这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这......这分明是遗书啊！！

    艹.艹.艹！!

    褚千岁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管自己眼泪鼻涕一团糟，气得回身踢了车子一脚，然后握着手机疯狂的往校园里跑。

    她知道有个后门，常年关不上，她以前心情不好晚上会偷偷从那里跑进学校。

    褚千岁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用力奔跑过。

    她就觉得戎铮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大白.痴，呵呵，三十多岁的年纪，学什么非主流小学生，还写遗书？！

    他以为他死了事情就完了吗？

    没完，她一辈子跟他没完！

    戎铮......

    褚千岁默默地在心里将他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只盼能在校园里见到他。

    她第一个先去的就是那个老榕树，但在树下张望了一翻，却不见他的人影，她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该不会真的......

    褚千岁一遍又一遍地抚着自己心口，告诉自己不要失了阵脚，他在的，一定会在的。

    可是遍寻周围，她越渐心生恐惧。

    校门口附近的钢琴室，没有。

    空荡荡而又寂静的操场，没有。

    一教旁的长秋千，没有。

    “戎铮！！”她站在学校中央，面对自己曾经呆了六年的教学楼抱着头无助地蹲下，几近崩溃地大叫。

    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是否会吵醒学校的守门人了，她只想快点看到戎铮，快点再快一点。

    忽地，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好像看到对面教学楼上四楼阳台上有什么人影闪过。

    她没有给自己确认的时间，抱着那一定是戎铮的想法飞速冲到了四楼。

    慢慢的，拐角便是自己曾经的教室，褚千岁的步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她一转过来，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但不知道怎么的，褚千岁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窗户没关上。她毫不迟疑，翻窗进了教室。

    月光刚好照在她面前这张桌子上。一个秀气的小本子映入眼里。

    她伸手触摸，随意地翻开一页，看见角落里本子的主人用秀气的字迹写着的某句幼稚的话，忍不住笑。

    “卓言，我才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

    感叹号后面还画着时下.流行的颜文字表情，十足的傲娇。

    她合上小本子，盯着封面，忽地开口：“戎铮，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话语毕，教室里仍是一片寂静。

    这个结果，让褚千岁有些没出息地又落了几滴泪在别人的本子上。

    “求你，”她的声音几分颤抖，几分恐惧，“求你，别再躲着我了。”

    她以为，还是没有回应，却忽地听见一个微小的摩擦声。

    她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一颗心因为这个不寻常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你这次数学考了满分，我...我觉得我功不可没，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等到了。

    褚千岁安心的呼了口气，转身去寻人，却仍是没有看见他，她不得已走出这个位置，她想找到他。

    “戎铮，你别躲了，出来啊。”

    “你这次数学考了满分，我觉得我功不可没，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不说明自己的位置，却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

    褚千岁一愣，忽然想起这句话源自哪里。

    那年她高二，经过几周的努力她在期中考试数学科上考了满分，全校第一。

    她想往常一样，全班只剩下她的时候她还在等戎铮来。

    他们约好每周二周四下午放学他来给她补课。

    然而那天下午，她得意地告诉他考试结果，却等来他这样一句话。

    她记得她的回答......

    “戎铮，你出来，别......”

    “你这次数学考了满分，我觉得我功不可没，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固执的仍是重复这句话，褚千岁四处瞧了瞧，找准某个位置往那走了几步。

    褚千岁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边朝他靠近，一边轻轻地回答他：“好啊，我做你女朋友，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她说完，感觉某人呼吸不平稳起来。

    她离他越来越近，她闻见他身上醉人的酒气，听见他没有底气的声音如是道：“...你回答错了。”

    “不是这样的......”